那堪残梦

轩辕翊一行人到达慕云峰清水庵时,天已蒙蒙亮了,此时师傅们正在佛殿里做着早课。

“师傅,师傅,庵外来了好些人,个个手拿兵器,面色不善。”静安神色慌张的从庵门外小跑进来,她今日负责给姐妹们做早膳,便早早的出门挑水。在半路上发现有一行人正朝着庵堂而来,领头的人面色凝重,其余的人也目光不善,吓得她赶紧撂下木桶,跑回庵里向主持师太禀明情况。

闻言,师太敲木鱼的手顿住了,转身向着静安到:“静安,遇事莫慌,一切事有果皆有因,为师这便随你前去一看。”说完,永怡师太便随着静安向着庵门口走去。

门外的轩辕翊心中又急又怕,着急着想快点见到她,又怕她真的抛却红尘一心向佛。来到庵门前,他徘徊不已,终于在他下定决心敲门的那一刻,庵堂门打开了。

永怡师太开门便见到一行二十余人,她的庵堂从来行善积德,也未得罪过什么人,今日这行人的势头好似来寻仇一般,因此她很是诧异:“不知施主如此兴师动众,前来清水庵所谓何事?”

轩辕翊不绕弯子,拿出画像便向师太问到:“找人。敢问庵里是否有这个女子?”

永怡师太眉心微拧,画像上的人她一眼便认出是叶施主,但是恐对方来者不善。出家人慈悲为怀,她怎能将叶姑娘置于危险的境地?然而出家人又不能打诳语,她只能绕题说到:“这女子和施主是何等关系?”她想,叶姑娘为人心善,想来也不会开罪什么人,她还是先弄清楚的好。

“她是……我的妻。”在他心里,她一直都是他的妻子,无论先前还是现在,亦或是未来,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你是……轩辕翊?”师太心底大惊,不过眸里的神色依旧平和,看来这个人不是来寻仇的。

闻言,轩辕翊也是一惊:“师太如何得知?她在庵里,对么?”他并未自报家门,师太的这一问让他断定叶澜夕就在这庵里。

“叶施主确实曾在庵里小住,她被贫尼徒弟救回来时昏迷了一天一夜,这个名字她也叫了一天一夜,我想,这应该是她很在乎的人吧。”师太不急不慢的说到。

轩辕翊眼底的冷色渐收,心底的感动慢慢涌起,她昏迷时依旧对他念念不忘,她还爱着自己。“师太,她现在怎么样了?我要带她走!”感动之后,心底的担心油然而生。

看着眼前人眼里的担心,永怡师太断定他不是来寻仇之人,便开口到:“她本想入我庵门,但贫尼念她六根未净,便拒绝了她。你来时可否见到一间小茅屋?她现在便居在此地。”

轩辕翊整个人有些懵了,来时的路上他确实瞥见一小小茅屋,但是他何曾会想到他一心寻找的人便居于此处。如今听了师太的话,他豁然开朗起来,同时对师太满是感激之情,多番答谢拜别后,他便带着人向着茅屋寻去。

“哐哐哐……”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扰醒了夕儿的清梦,她抬眼看向窗外,天还未全亮,这个点庵里的小师傅们应该还在做早课,谁会现在来敲她的门?难道是坏人?

意识到这一点,夕儿赶紧穿上外衣,顺手拿过桌上的剪刀,谨慎地朝着门口挪去。

“是谁呀?”一阵熟悉的女声从屋内传来,让轩辕翊瞬时愣住了,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他还没想好他们见面的开场白。

见来人不说话,夕儿握剪刀的手更紧了,她慢慢的将门挪出一条缝,好看清来者何人。然而就在挪开的一瞬间,大门被轩辕翊大力的推开了,吓得她赶紧后退了几步,正要发问时,她愣住了。

“夕儿,我终于找到你了。”轩辕翊心底五味杂陈,看着眼前这个手里拿着剪刀,双手瑟瑟发抖的女子,他的心里满是心疼。

一刻之后,夕儿总算回过神来,赶紧转过身去:“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其实,见到他的那一刻,她的委屈便爬上心头,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轩辕翊不理会她说的话,疾步走到她跟前,将她一把拉入怀里,开口到:“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一切都是我的错,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他几乎乞求的说道,这些没有她的日子,他已经受够了,如今失而复得,他必须将她留在身畔。

“王爷,解释还重要吗?事实就在眼前,我已不爱你了,我们这场闹剧结束了。”想着先前王府门前的那一幕,夕儿的心依旧痛得厉害,她以为这些日子自己已经慢慢忘记一些人,一些事。然而真的再见眼前人,她的心依旧清晰的痛着。

“真的不爱?真的不爱你昏迷时会一直叫着我的名字?真的不爱,那这上面的一字一句又代表什么?”轩辕翊心底抽痛着,但是他知道,她在说谎。于是掏出那本“爱的证据”,放在了她的眼前。

夕儿诧异的看着那本册子,想起了自己在谷中等待的日日夜夜,她永远也忘不了当时的自己有多爱这个人。可是,在她那么想他的日子里,他又在干嘛呢?和他心爱的人成亲,和她的亲姐姐在一起了。这么一对比,她觉得眼前这本册子还真是异常扎眼了。

“这些都结束了,我们到此为止吧。”夕儿努力压制住眼里的泪水,她有自己的骄傲,游戏是她宣布的开始,那也由她亲手结束吧。

“本王说过,会照顾你一辈子,本王绝不食言。”看着眼前这个隐忍执拗的女子,轩辕翊心中疼痛不已,抱着他的手更紧了些。

“我知道,你怪我成了亲,但是没办法,我对心儿许诺过,她要求成亲,我又如何拒绝。至于叶澜仙,我与心儿成亲当晚喝醉了,我错把她当做你,然后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所以给了她一个名分。我发誓,我和她到现在只有醉酒那一次……”轩辕翊低眸望着他心心念念的人,小心翼翼的解释着。无论她此时说多少绝情的话,他都不放在心上,因为由始至终,他都欠她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