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骨遗香前传
青山隐隐,流水悠悠,四方一片雾蒙蒙。
阮矜玉感觉自己仿佛身处云端,脚下都是软绵绵轻飘飘的,四周的声音与光景都听不真切也看不真切。
阮矜玉摇了摇头,只见四周红烛高立,室内金碧辉煌,张灯结彩十分喜庆。
阮矜玉瞪大了眼睛,自己这是在哪里?她又一看,发现自己正凤冠霞帔坐在床沿,只是周遭一个人都没有,外头也没有哄闹的声音。
阮矜玉正想站起身来,却见有人推门进来了,来人一身喜服,她却看不大清他的脸。
阮矜玉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人,一时愣在那里也忘了应该走,穿着喜服的人上前来,径直将她扑倒在了床上。
阮矜玉被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情况?这不是她与太子成亲的地方吗?
她拳打脚踢想要推开那人,那人却纹丝不动,她也再使不上力来。
那人越凑越近,阮矜玉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鼻息轻轻地拂过她的脸。眼看着那人就要贴上来了,阮矜玉这才看清,那人带着一张银色的面具,而面具中露出的那双眼睛,含着轻佻的笑意,不是别人,正是梁黄。
阮矜玉被吓了一大跳,不觉惊叫一声,却又双眼一黑,等她缓缓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简陋的院子里。
大约是三四月天气,院子里两树梨花开得正好,繁密的花叶之间藏着探头探脑的小雀儿,洁白的细碎花瓣轻飘飘地飘下来,她就坐在那梨树之下。
这场景这地方阮矜玉再熟悉不过了。
这分明就是她与柳氏住了十二年的在邻福镇的院子,那两棵梨树,也与记忆中的毫无二致,连藏在枝叶间的小鸟儿仿佛都是从前那一只。
阮矜玉激动地站起身来,一回头,果然就看到了柳氏,与记忆中的分毫不差。
柳氏正拿着扫把在清扫庭院里的落花,洁白的花瓣在扫帚枝丫中翻飞,细细碎碎的阳光洒落下来,美好得不成样子。柳氏看向她,温柔的眼睛里作出几分愠怒的神色,道:“小玉,你又跑到哪里去了,怎么才回来?”
阮矜玉瞬间就红了眼眶,她朝着柳氏跑过去,扑进柳氏怀里,一瞬间所有委屈和辛酸都涌上了心头,她抱着柳氏的腰,道:“娘亲,我好想你。”
阮矜玉抱着柳氏狠狠哭了一阵,可是怀中抱的人却一直没再有动静,阮矜玉抬起朦胧的泪眼来看她,却发现怀中抱着的人却又变成了宋枕流。
此时的宋枕流与往日俨然不同,脸上皆是阴郁之色,阮矜玉看着觉得十分骇人,她小心翼翼地唤了他一声:“师父。”
宋枕流却没理她,阮矜玉后退一步,她这才看清宋枕流白衣上都是血,而且手上还拿着出鞘了的落星。
阮矜玉大惊,师父除了杀猪和遇到十分厉害的人外,从不会拿出落星,顶多是用他的白玉箫做武器,而如今落星上占满了血,触目惊心。
阮矜玉捂住嘴,顺着宋枕流的目光望去,发现地上赫然躺了一个人,虽然阮矜玉看不清那人面容,但是那张银色的面具却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阮矜玉一时惊恐得动弹不得,她盯着宋枕流,渐渐觉得眼前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她惊叫一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旁坐着的梁黄正凑近了一脸笑意地看着她,问:“终于醒啦?”
阮矜玉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来不过是一场梦。她想起前夜喝的酒,思索着那个所谓会叫人大梦一场的一点香到底是叫人做怎样的梦。
梁黄看着她发呆的样子,笑问道:“是不是梦到我了?梦到我什么了?这般久久沉浸其中不能回过神来。”
阮矜玉看了梁黄一眼,想起梦中他穿着喜服把她扑倒的样子,瞬间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梦到你就是噩梦了。”
梁黄看着她的样子,不觉笑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