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谷雨渐渐停下,天色也变暗。
眼见天黑了下来,言安也不急着赶路,合上书册,打算在这小小洞窟歇息一晚。
那边几人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老者不太放心,便让妇女儿童去一旁的马车内休息,那钟姓老者和两青年则在外边轮番守夜。
他们也不是刻意防着言安,毕竟言安看起来就是一弱不禁风少年,人畜无害,他们主要担心周边一带有土匪和野兽。
言安也不是不怕那几人对他不怀好意,但是之前老者的态度让言安判断出他们不会对自己不利,况且自己现在的年龄与外貌也不会让他们太过戒备。
闭上眼,言安背对着老者三人躺下,脑袋里正回忆着今天看的棋谱,右手在地上随意画着。
而同时,外边也轻轻刮起了风。
呼!呼!
随着言安手指不停的划动,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吹的土石横飞,但奇怪的是,这番景象仅是在这洞窟周围几里之内。
一阵阵冷风不停吹向洞里。
守在洞窟口的三人打了个寒颤,不自觉紧了紧衣服。
“今晚风有点大啊……”三人都向岩壁里边挪了挪。
突然一阵更大的风吹过,刮的他们衣裳猎猎作响,三人几乎睁不开眼。
而这时言安手中动作一停,右手摸了摸有些凉的后背。
随着言安动作的停下,所有的风戛然而止。
发现大风停了,那边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只是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周围一里范围内的地方除了他们几个活生生的人便再也没有其他生物的影子。
……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言安便被旁边那群人的动静吵醒了。坐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扭了扭有些腰酸背痛的身子。不过说实话,昨晚还是睡得比较踏实。
言安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能睡那么安稳,全是因为他昨夜不小心在地上勾勒下的一个阵法,虽然那个阵法还没画完,但动静确是不小,以至于惊走了周围的动物野兽。
一旁钟姓老者正在吩咐青年收拾东西,准备早点驾车离开,这时看到言安醒了。
对言安拱了拱手致歉道:“少年,实在抱歉,把你吵醒了!”
言安连忙起身笑着说:“没有,没有,晚辈刚好睡醒,也打算起身赶路。”
“不知少年是要到哪里去啊,若是顺路,我们有可以捎你一程。”
老者再次打量了一下言安朴素百姓的着装,以及那包袱,不像是读书人,觉得言安应该是赶去某个城镇谋生。
言安现在真的非常尴尬,原身的记忆已经丢失,现在对这里了解一片空白。
早知道就应该问问狄老头有没有地图什么的。
于是言安挠挠头:“那个,其实我迷路了,不知道现在在哪?”
老者心里一惊,还真的没想过言安是迷了路,突然看向言安有些同情。
马车旁那十六岁的少女走了过来,对言安说道:“我们这里是在卧龙岭,如果沿着官道一直走,那里应该会有个卧龙小镇,只不过有些远,我们赶路都需要半天时间。”
言安看少女指了指洞窟外,然后又指着一个方向。
“我们要去椿象县,正好会经过那小镇,你若是要去那里的话,我们可以捎你一程。”
其实少女昨天看见言安就稍稍留意,虽然他穿着普普通通,头发也是扎得随便,可言安那俊朗清秀的脸庞让这少女对他莫名有些好感,所以现在忍不住过来说说话。
言安连声道谢,目前知道一些消息总比到处瞎跑好太多了,少女的话无疑帮了言安一个忙。
不过言安也不是得寸进尺的人,刚刚寻得帮助,自己不可能再去添麻烦,于是婉拒了少女和老者的提议。
少女不知为何有点惋惜,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一行人也早早收拾完毕,钟姓老者和言安打了声招呼,便驾着马车离去。
言安也背上包袱,拿起木棍,紧随他们其后。
…………
…………
安州极大,内有无数大小国家。
安州之南乃是楚国,有一道长丰山脉,横亘于楚国西侧,整体山脉蜿蜒数万里。
其间颇多奇峰峻岭,深山野庙,有不死奇人于山间修持大道。
位于长丰山脉中段的一片奇峰,此地有一座灵山,高耸入云,仙气萦绕,势如缥缈,因此被人称作缥缈山,而在此山之中,有一方仙门道统座落,因山就名,便作仙号缥缈仙宗。
此宗建派不久,但却名声颇大,被人称作安州五大仙门之一。
飘渺中类有五大山峰,中有一座山峰,名叫天水峰,此峰上有一座大殿。
而此殿的主人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道,名叫天水真君,是一名元婴大能。
这人慈眉善目,身着纯白法衣,但此刻眉头却皱得极紧,左手飞快地掐着手诀,不知在掐算着什么。
就在这时,他忽的睁开闭着的双眼,身体颤抖。
“噗!”
这老者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好险,这……”
深吸口气,他连忙运起周身法力,来控制自己伤势。
过了好半晌,待一切稳定下来,他才自言自语道。
“那半个徒弟命相怎么变了?老夫竟然算不出来他的运势!”
刚刚这老者是在推算几年前见到一个少年的运势,可算着算着,他发现越来越不对劲,发现和之前算的完全不一样,而且这次衍算,他竟然看不透了,好奇之下,老者便继续往下算,结果却遭到了反噬。
老者眉头皱得更深,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还好老夫及时停止了预算,可即便如此还是耗去10年的修为……”
他轻轻叹了口气,起身一挥袖,眨眼便出了大殿。
老者刚出大殿,远处一道遁光迅速飞来,只见一道身影落在天水真君前方不远处,来人一身青衫打扮,腰间挂有一葫芦,不是朱姓青年又会是谁。
青年男子恭身对老者一礼:
“弟子朱希拜见师傅!”
天水面色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嗯,老二,这么急回来干嘛?”
朱姓青年悲伤说道:
“师傅,小师弟可能陨落了,都怪弟子无能,请师傅责罚!!”
“老二,你仔细说说看。”
随后,二弟子朱希便把他去言家之事详细说了一遍。
听完老者神情也有些落寞叹道:“老二,这不怪你,他可能和老夫无缘吧,也和我们缥缈宗无缘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