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传的东西说难不难,一些大派弟子的基础罢了。但以云闲子的悟性的来说,也不简单。好在这些东西也不需要很精通,只要会了就行。北山那独特的对敌思路与丰富的作战经验,才是云闲子需要学习的关键。
北山将他的这门战法直白的称为‘乱阵’。顾名思义,就是乱起阵。具体操作便是开局就乱洒阵基,随后一边与敌游走作战,一边将那些能连在一起的阵基连起来。不能就想办法补充缺失的阵基,然后继续连。
云闲子一琢磨,发现这一套方法,跟自己当初布置迷阵狙击何然的操作,有异曲同工之妙。有了经验与思路,再接受北山系统性的教学,学习进度直接起飞。
晚上,学有所成的云闲子回到自己的营帐。一进门就看见知秋两眼无神的坐在蒲团上,听身前的男青年讲一些神话故事。
见云闲子归来,两人都很激动,异口同声的说“师父(师叔)!你可算回来了!”
云闲子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问“怎么了?”
知秋指着男青年控诉,说“木洛师兄不让我出门!”
木洛指着知秋反诉,说“不是我不让,是养气碑察觉到了营地中有魔道潜入,在抓获魔道之前,我总得保证他安全吧?”
知秋心烦意乱。云闲子却不由得一惊,说“这里有四名真君坐镇,魔道还能潜入?”
木洛说“不清楚,但养气碑确实察觉到了异样。师叔可能不知道,养气碑是我派一名二代祖师入道前所持的儒宝,碑上刻着大儒王天祥殉国前写下的浩气歌,本就能镇压一般邪祟,安神宁心。后经李祖的不断蕴养,此碑渐渐通灵,威力增强的同时,也多了一项辨别正邪的神通,成为我派门户之一。”
云闲子不由得一惊。镇压邪祟,安神宁心……难怪知秋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随后他赶紧把知秋抱在怀里,说“门户你们都带出来了?”
木洛说“没办法,为了防止魔道耍小把戏。”
知秋老老实实的待在云闲子怀中,没反抗,没说话。
云闲子知道知秋的脾气,这反应都没了,那一定很难受,便说“这个魔道什么时候才能抓住?如果这里不安全,我还是先带着知秋躲远点吧,这孩子只是凡人呢。”
木洛摇了摇头,说“这个魔道好像会特殊的秘法,邱止水长老拎着养气碑在营地里转了不知道多少圈,也没找出这个魔道的本体,估计得请老祖们出手才行。而您想躲的话……说实话,我还是觉得营地更安全。营地里应该就一个魔道,而外面,不知多少。”
云闲子觉得胃疼,将木洛送出营帐,随后赶紧把知秋放地铺上。
没了外人,知秋不装了。汗水逐渐渗出,很快就将衣裳湿透。
知秋痛苦的说“这群正道真特码谨慎,建个临时营地都要扛着护山法宝,他们怎么不把镇派法宝也带出来?”
云闲子赶紧捂住他的嘴,小声说“嘘!慎言!他们还在找你呢……当然,也不一定是你。不过这里全是高手,甚至还有四名真君,你给我小心点。”
知秋怒而拍床,小声说“他们就是在找我!那啥邱止水是吧?在营房外都溜五圈了!要不是北山木洛他们都是本派弟子,我们又跟他俩关系不错,他绝对要进来严查!”
云闲子担忧的说“如果真到这一步,你还能继续藏不?”
知秋说“当然了!清颜真君的法术你又不是不知道。但难受啊!你能想办法毁了养气碑吗?”
云闲子不由得瞪大眼睛,说“你怎么不问我能不能去死?”
知秋不说话了,只是在忍耐了一会后,开始左右翻滚。
云闲子犹豫了,说“你……真有这么难受?”
知秋白了他一眼,说“废话!被人揣心啥感觉,我现在就是啥感觉!”
云闲子惊叹,说“你这都能忍,厉害啊!”
知秋气的抓住云闲子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小声说“不忍能怎么办?这里要是没人不怕暴露,你看我叫不叫!”
云闲子赶紧按住躁动的知秋,说“忍一忍!大哥忍一忍!过两天我就带你跑路。”
知秋怒道“为啥是两天?”
云闲子有些犯难,说“因为甚至可能要五天。”
“哈?”知秋的心脏都要出来了,问“你特码干了什么?”
云闲子争辩道“是那群大爷干了什么!我跟你说啊……。”
云闲子将面见诸位老祖后所发生的事,详细说给了知秋听。
知秋被转移了注意力,总算是没那么难受了,但依然在流汗,用略微颤抖的声音说“论起玩阴的,正道这群伪君子拍马也追不上魔道这群真小人。在不知道魔道具体打算的情况下,还想包下这群魔道,就不怕被反包?被偷山门?或被他们调虎离山啥的?”
云闲子也觉的无奈,说“我们只是小虾米,能有啥办法?”
知秋说“这里再过几天就会成新的仙魔战场,不想卷入其中就赶紧跑!但你有上岸的打算的话,我倒是可以谋划一下。”
云闲子说“怎么说?”
知秋说“天云真君虽然是需要你出战,这才主动给你溯源归宗,但你不觉得这过程太儿戏了吗?不需要信物,甚至没调查你。你随便给个字,他就敢给你找相对应的祖师......。”
云闲子说“我也觉得很怪。”
知秋说“怪就对了。天云真君可是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是人精!你都觉得怪,他会不觉得?你们虽然在相互利用,但话都说出口了,你想坐实也不是不行,毕竟正道是要脸的。”
云闲子惊讶的说“你是指成为真正的青云门人?”
知秋艰难点头,看来是又压不住难受的感觉了。
云闲子叹气,轻轻拍着他的背,说“毁约是我不怕,我相信天云真君与青云门扛得住。但张月瑶现在估计都到夜航星了,这怎么上岸?”
知秋又难受的滚了两滚,说“随你,我只是说说。不过你不打算上岸的话……咱们跑?”
云闲子摇了摇头,说“真君们不会让的。”
知秋说“那你还真要对阵饕餮啊?你有把握活下来?”
云闲子瞅了瞅一身的法宝,再回想了一下北山教的乱阵,说“应该有把握赢。”
知秋一愣,说“赢?”
云闲子点头。
“呸!”知秋猛的站起身,说“老怪物的便宜是这么好占的吗?他们隐瞒了情报你知道吗?!我问你能不能活你居然还敢说赢?”
云闲子赶紧问“怎么?他们给我挖了什么坑吗?”
知秋难受的蹲在地位上,颤声说“拿你的朱雀血脉来说。你没化妖,所以你是人,有人性。虽然在化妖后,你依然会保留神志,保留智慧,但种族都变了,你确定你还能站在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看待世界吗?”
云闲子的瞳孔不由得一缩,说“你的意思是?”
知秋冷笑道“圣灵血脉还好,习性本就与人族差不多,或是能相容。而像饕餮这种凶兽,一旦化妖他们就是真的妖!是真的饕餮!是出笼的猛兽!极容易在战斗中失控!在比试中哪怕有真仙盯着,但你猜兽性大发饕餮吞下你需要几秒?哪怕真仙能用大法力及时镇压饕餮,你继续猜你能在饕餮的胃里活几秒?”
知秋怒道“那些大派弟子不是不能上。如果非要特殊血脉才能对付特殊血脉的话,人族根本就走不到今天。只是这场比试太凶险了,稍有不慎就是死,所以真君们需要个合适的替死鬼。”
云闲子也叹气,说“但我有啥办法呢?”
知秋说“有!那就是尽早认怂。”
云闲子犯难了,说“我收了不少东西呢,这不好吧?”
知秋对他翻白眼,说“那你要命还是要脸?”
云闲子被点醒了,说“要脸!”
知秋“?”
云闲子“呸!要命!”
知秋点头,说“要命就对了,别把我给拖下水。之后的比试该认输就认输,别为了点身外之物或是可笑的脸面就把命给卖了。这也是我想教你。记住,要脸的虽然才是人,但活不下去的人别谈脸。然后大家都只有一条命,你自己都不惜命的话,还指望上面的人惜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