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具体消息后,两人便暂时放心了。
他们在医院中安心修养,并在三天后等来了如约而至的青阳门众人。随后众人在第四天,也就是夜航星彻底崩毁的那天,来到地面,踏上了前往圣山的路。
在路上,青阳门的众人混在夜航星的队伍中,坐在车上看着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北方,且布满黑色裂纹的夜航星,各种感觉袭上心头。
小长生将头埋在陈缘怀里,说“爹!怕!”
陈缘抱着小长生,说“不怕!爹在。”
小若水直勾勾的盯着天上的夜航星。张月瑶以为她怕,便将她抱紧,没想到小若水却问“师娘......您这是怕吗?”
张月瑶点头,说“有点,若水你呢?”
若水说“不怕。”
张月瑶问“真的假的?”
若水点头,说“真的。”
江婉强撑笑脸,说“没想到若水还挺勇敢呢。”
若水摇头,说“我知道害怕的感觉与勇敢的意思,但我觉得这与现在的感觉不匹配。我不怕那颗即将崩毁的星辰并不是勇敢,而是觉得它透露着一些让我觉得熟悉的气息......。”
众人震惊。
何然皱眉问“若水,这是怎么回事?”
若水说“不知道。”
陈缘思索了一会,突然回想起了在西陆时,他动了搜魂若水的心,却被圣人目光制止的事。
他说“然哥,别问了。”
何然看向陈缘,问“你知道什么?”
陈缘沉默了一会,说“只是猜测,但是若水......。”
若水说“在。”
“你若是与异界有关,你还会记得师父师娘这些人吗?”
卡车上,有一个算一个,就没不被这句话吓的瞪圆眼睛的。
何然凝视若水,随后看向陈缘,问“什么意思?”
陈缘说“在收若水前,我就一直觉得好奇,史莱姆这神奇的生物本质到底是什么?是生物?还是说元素?最后,还是若水自己猜测,自己可能是魂体,是意识。我觉得可能,就想搜魂......。”
陈缘的话让若水也回想起了那天,随后她身体一颤,忍不住说“师父,难道您搜出什么了?”
众人纷纷盯着陈缘。陈缘摇头,说“没有。”
众人松了一口气。
陈缘说“因为我被圣人用目光制止了。”
众人大惊。
何然知道这回事,结合现在请情景,皱眉道“圣人阻止你搜魂,肯定是想隐藏什么秘密。现在,若水对夜航星封印不住的异界气息起反应,有熟悉感,这已说明一个问题。加上若水这些史莱姆不能融合其他血脉,但偏偏能融合来自异界的圣灵血,还能对异界,也就是仙门的修炼方法起反应......。”
何然越说,陈缘的脸色就越白。不仅是他,青阳门的所有人,此刻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若水也懂何然的意思。
她虽然一直维持的小女孩的样貌,且心思依旧单纯。但毕竟开智多年,你说她什么都不懂,那也是不可能。
若水叹道“此刻圣人失踪,无人阻止,请师父出手搜魂。”
陈缘下不去手,江婉更是将其抱紧。
小长生感觉不到此刻形势的严肃,但本能的觉得害怕,于是目光不断在陈缘,张月瑶,江婉,何然......甚至是若水身上流转。
张月瑶将小长生抱怀里安慰,随后一脸复杂的看向若水,说“还是不了吧。”
陈缘与何然都没接话。
何然是经历过当初天女宗之变的,异界的可怕他一直记得。陈缘那时候虽昏迷,但后来也听何然说过那时的情况。
他也不想搜魂,毕竟若水已是家人。如果搜到了什么,或是唤醒了什么,你让他如何?但不搜魂,不证身的话,后面发生了什么,这又该如何?
陈缘痛苦的抱头。
何然想了想,面对坦然的若水,坚定的说“我来吧。”
何紫陌皱眉,说“弟弟......。”
何然摆手,示意何紫陌别说话。
如月真君说“这还不如我来呢!如果真出什么事,趁她没恢复,说不定能用幻术镇住。”
陈缘一听,更加痛苦了。
若水挣脱江婉的怀抱,来到陈缘身边,说“师父,没事的。”
何然叹道“相信若水吧,我们早就是家人了。哪怕她体内真藏了一个异界大能的意识,我也相信若水为了我们,也不会败,更不会在我们的帮助下败。”
陈缘最终点头。
于是,在众人忐忑的目光中,如月真君将若水捞到怀里,随后将右手放到她头顶。
月华闪过,若水昏睡过去,如月真君也闭上眼睛,意识进入若水的识海。
过了一会,如月真君醒来,众人赶紧发问。
如月真君一脸凝重,说“有封印,我解不开,应该是圣人留的。”
众人无言了。
若水恰好在这时醒来,向陈缘问道“师父,我没问题吧?”
陈缘强笑道“没呢。”
若水低头不语,何然则叹道“你不是夜不收出身吗?怎么连装笑都不会了?”
陈缘也低头不语。
何然看向若水,说“若水,你确实有问题,但我们查不了,也不忍心将你如何。所以我只能问你,你会记得我们吗?”
若水身躯发抖,说“我......我不想骗师父,师伯......我希望我能记得,但本能却不让我这样回答......我......。”
众人都懂了,因为异界气息的弥漫,若水怕是已经在觉醒了。
她被封印的主意识并不想承认他们这些‘家人’,但若水想!于是两个意识开始对抗。
陈缘咬牙,随后一拳猛的击碎了车窗。
有夜航星的人见情况不对,跑来询问,陈缘却瘫坐在座位上,不回答。
何然隔着车窗对这些人说“帮忙找一下凯亚......算了,我直接用个人终端......凯亚!”
凯亚疲惫的声音传来,问“怎么了?”
何然通过个人终端,向凯亚说出了他们的遭遇与猜测,最后总结道“史莱姆有问题,让西陆展开全面捕捉。”
凯亚沉默了一会,说“会的。这时候宁错杀,不错放。但小若水呢?”
何然看向若水。若水虽在竭力保持镇静,但微微发抖的身躯还是暴露了她此刻的内心。
而青阳门中的所有人,此刻都在紧张的盯着何然,他们的内心一样不平静。
陈缘下定决心,沙哑的开口,说“若水咋了?有我们三真仙照看,还能出问题?”
何然点头,对凯亚说“听见陈缘的话了吗?若水咋了?能出问题?”
若水看着陈缘,突然很想哭。
凯亚却在沉默片刻后说“你们考虑清楚了。我带若水的时间比你们都要久,作为一个无后的单身汉,对若水的感情不比你们差。她是你们青阳门的崽,也是我的崽。但天女宗之变你们还记得吗?如果出事......。”
众人都沉默了。
若水见众人为难,自己相当不好受,便说“凯亚叔叔,你把我关起来吧。我无法保证自己能赢,更害怕自己会输......。”
众人纷纷握拳,凯亚则咬牙道“不如这样,若水关单间,由我以研究为名专门负责。若水若胜,那我们联名为其申保。若水若输,我也能尽力让她走的没那么痛苦......。”
众人看着陈缘。
陈缘沉默了很久,这才抱着若水,沙哑着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