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嬴渠梁那里回来，已经是深夜。
王栋劳累了一天，加之渭水大刑的劳累，他躺在卧榻之上，深深的出了一口气，全身松懈下来，还是躺在卧榻上舒-服呀……
这一躺，王栋碰到了腰间的素女剑上。
王栋拿出素女剑，想起了那远在魏国洞香春……
王栋想白雪了……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想念某人，王栋觉得，李商隐的一首诗，恰能表现自己对白雪浓浓的思念之心：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吟应觉月光寒。蓬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看着窗外皎洁的明月，王栋无法入睡，白雪，你知道王栋想你了嘛……
“咚咚咚！”
“卫鞅！”
“开门！”
“景监？！”
王栋老大不愿意的翻了翻白眼儿，老子好不容易歇歇，正思念白雪呢。尼玛气氛都被他破坏了。
王栋怒吼吼的来了一句：“睡着了！”
景监哈哈大笑：“蜡烛还亮着呢，骗谁呢？抓紧开门，大事儿，好几件大事儿。”
王栋老大不愿意的开了门。
门外，居然站着仨大汉，景监、侯赢、车英。
连训练新军的车英都来了，王栋连忙让几人进屋。吩咐下人煮上四鼎肥羊炖，一坛子秦酒。一盘苦菜，一鼎大豆炖萝卜。
三个人立刻狼吞虎咽的吞吃起来。
看着这几个吃货的吃饭的狼狈相，王栋道：“慢点，大良造还供养的起你们，没人跟你们抢。说吧，什么事儿，半夜还不让我这个苦命的大良造睡觉，还来叨扰我。”
侯赢嘿嘿的笑着：“卫鞅啊，你这回算是在秦国露脸了。如今呐，大街小巷，男女老少，孤儿寡母，就没有不谈论新法，谈论你卫鞅的。你这回，算是成了名人了。”
车英插话：“不少的小姑娘，嗷嗷的叫唤着非大良造不嫁呢。嘿嘿嘿……”
景监也一边喝着酒一边吃着饭，但是也堵不住他的咀：“房子该大点修缮了，不然养不下这么多媳妇儿啊……”
“哈哈哈……”
三个人一起大笑。
王栋翻白眼儿：“少扯淡，说正事儿。”
景监呼噜噜一声把鼎力的萝卜大豆喝了个干净：“我们三个，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先听哪个？”
王栋再次翻了翻白眼儿：“先说好消息吧，让我先高兴高兴。”
这时候，侯赢立马喝掉了一爵酒，把酒爵放下：“好消息，自然是我侯赢带来的。我的卫鞅，秦国的大良造啊。你在秦国到是风光，是不是把远在洞香春的她给忘了？今日，我渭风客栈的活计，从魏国回来，白姑娘托我带给你一封信。”
王栋闻言大惊，赶紧哆嗦着打开这封简书。
简书上，只有寥寥几字：有美人兮，念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君如狂。
只有短短的十七个字，然而，王栋读来，却是感到一股难以言表的情愫，涌上心头。让王栋心中一软，眼圈都红了。
当初，在洞香春初见白雪，王栋曾经赠给白雪一个手绢。写的，就是这一首诗。白雪只是改动了其中两个。原诗是：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看着这短短的十七个字，王栋有种想立刻离开秦国，这个狗屁大良造不干了，跟白雪去浪迹天涯的冲动。
王栋赶紧合上书简，闭着眼睛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强自镇定，看向侯赢：“那不好不坏的消息呢？”。
说到不好不坏的消息，景监上来了，露出一脸的坏笑。
王栋瞥了他一眼，真是的，这厮的笑容，跟今天嬴渠梁笑的简直一模一样……
这孙子，一定不怀好意……
景监看着王栋：“卫鞅啊，我观你今日印堂发红，怕是有血光之……啊呸呸呸，不对不对，是什么，我观你印堂发红，有冲门桃花之喜呀。这不，就来了。”
“君上与我说，有意将小妹莹玉许与你。莹玉公主，已经默许，老太后更是极力促成此事。嘿嘿嘿，这桩婚事，你怕是脱不掉了。”
“这本来分明就是一件好事，可是，侯赢这家伙非得跟我说，这不算好事儿。顶多，能算一件不好不坏的消息。景监不解其意呀。怎么滴，我的大良造，难“六零零”道是我大秦公主，还不够美貌端庄嘛？”
果然如此，看来，秦公还有秦国，都对他这桩婚事，殷殷以盼呐。不过还是侯赢了解自己。因为侯赢知道，他王栋，有白雪。而且，侯赢身为白氏产业的人，自然了解白雪的脾性。
所以，看似喜事，其实这里面，事情颇为复杂。一个不小心，白雪就有可能被王栋弄丢了。
王栋沉吟了一下，他知道，自己不能直接一下子回绝嬴渠梁。让秦国的国君丢面子，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儿。一个弄不好，变法都会失败。老世族甚至更会趁着此事，对王栋进行攻击。要是嬴渠梁有一点犹豫，变法就完蛋了。
嬴渠梁是秦国变法的最后堡垒。
但是，又不能答应。因为王栋心里惦念白雪。
所以，想来想去，王栋只还是能选择，拖延此事。
于是王栋道：“景监，此事颇为复杂。不便多言。你这样回话君上。就说，卫鞅有一些私事尚未处理完毕。待卫鞅将这些私事处理完毕，在给君上回话。”
王栋这么说，一来不驳嬴渠梁的面子，二来，也让自己有一个缓冲的时间。
如果说，真是的到了那么一天，让他王栋在秦国和白雪之中选一个，那么，王栋，选白雪！
见王栋真的没有立刻答应，景监惊讶道：“为什么大良造，难道，你还觉得莹玉公主不够漂亮嘛？”
这时候，侯赢拍拍他的肩膀道：“景监兄啊，有些事，不便说，那就不要强迫人家说。你这样，大家都很难堪。如鞅兄的话禀告，就可以了。好事多磨，世上哪有那么多顺风顺水的事儿，对不对？”
景监耸耸肩：“好吧。随你吧。反正也不是我要娶公主。”
王栋略过这个话题，看向子车英：“车英，你不好好的训练新军，跑来这里干什么？”
车英连忙朝王栋拱手：“大良造，我这有个十分不好的消息。我大秦在六国都有斥候。就在我来之前，上一次，庞涓携魏国十万兵马，加之义渠十万兵马。一起灭秦计划失败后，魏王大怒。”
“在庞涓的极力怂恿下，魏王魏罂，这次决定，联合六国，组成联军百万，灭秦、分秦。六国已经达成初步意向。”
“初步计划，在秋粮收了之后，就动手。不日，将会举行六国会盟，直接举行战后如何分秦之事。”
车英一席话，直接震呆了在场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