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山脉,群山起伏。
在一处不起眼的高地上,王栋面前摆着一方书案。
上面放着果品和肉干,还有茶酒。
与赢虔、子岸、车英,还有景监以及山甲,坐在书案前吃喝。一边看着下面的麦田里,义渠君慌乱紧急的收割着麦子。
赢虔则是坐不住,他一会儿起来一趟,看看远处的山下。一会儿坐下,拿起酒,放到嘴边却又放下,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我的大良造啊大良造,你看看,你瞅瞅,连义渠蛮人都这么勤快的割麦了。我大秦几万雄兵,居然躺在山谷里睡觉。你觉得,合适嘛?这可是金灿灿的麦子啊,入到国库,那就是军粮啊。这些,可都是重要的军用物资。硬货。你的屁股,居然真就坐得住嘛?”
王栋微笑,抿了一口酒:“左庶长大人啊,着什么急啊?自己割,多累啊。而且还名不顺言不正。闹的一个‘偷’字。这多划不来。而且一个不小心,还要得罪魏国。那魏罂老头儿性情极其乖戾,要是真发动全国之力灭秦,岂不不划算之。坐下,安坐一会儿,一会儿就有好戏看了。”
赢虔瞪眼:“可是我坐不住哇。这黄灿灿金闪闪的麦子,都被人割走了,我如何能坐得住。魏罂老儿来了就来,我老秦人怕他怎的,大不了一拼。”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的跑上来:“大良造,如你所言,公子卬携两万兵马,直奔这贺兰山而来。气势汹汹,一场大战,似乎不可避免了。”
王栋点头:“好戏来了。对了,河套之地通往魏国的官道,都设伏了嘛?”
传令兵:“回禀大良造,按照您的指示,不但官道设伏,就是连小道,都派出了斥候兵马。但得有人会去报信,小的们定然将其拿下拖延。”
王栋满意的点头:“嗯,这关决定不能小视。公子卬终究带兵几万,指不定里面就有明白人,跑回来报信。要是庞涓或者龍贾带兵过来,事情就不好玩了。”
传令兵:“大良造放心,我等让一只鸟都飞不回魏国去。”
传令兵下去了,这边传令兵刚下去,就看见,下面割麦的义渠兵,也全都停止割麦了。并且,纷纷集合上马,手拿弯刀長枪,准备战斗了。
王栋微笑:“看来,义渠也得到消息了。来吧,咱们看戏。”
赢虔这回睁大了眼睛:“诶,他娘的,还真就叫大良造你给猜着了,这义渠老鬼和公子卬,还真要打起来了,哈哈,看戏看戏……”
众人翻了他一个白眼儿。
景监嘲笑他:“不吵吵着下去割麦了?”
赢虔虎着脸:“看完了戏,在割!哎呀,这大麦粒儿,真大……”
赢虔说着,还是一脸珍惜的死样子,将戳着的麦粒儿,一把丢进自己的嘴里,嚼了几口,直接咽了下去:“都是甜的,这麦子,没谁了,真好哇……”
说话之间,眼中无限的贪婪之色……
没有一会儿的功夫,公子卬的两万大军赶到。
之前,公子卬在河套之地,连挫赵国、楚国、韩國,公子卬觉得,自己已然是一个王者。大魏铁骑,所向披靡。
而他公子卬,原来居然是一个战神。简直叫一个战无不胜。打仗,原来如此简单……
所以,这次,他叫两万兵马,直接冲锋,给老子直接杀光义渠野狗。真是的,域外蛮族,居然也敢觊觎我大魏粮草。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杀!
义渠君打不过“卫鞅”,但是,公子卬嘛……
义渠君五万铁骑在身后,微微一笑,嗤啦一声,抽出弯刀:“孩郎们,将这些不知好歹的魏狗,全都杀了。叫他们知道知道,义渠草原的勇士,究竟多么的恐怖。嗷呜呜……”
五万义渠兵,以一种羊拉稀的阵型,冲向了看似规整方阵的公子卬兵。
普一照面,公子卬瞬间就有一千多人丧命。
义渠兵嗷嗷的叫喊着,犹豫地狱中钻出来的魔鬼,弯刀唰唰唰的收割着魏兵的生命。
无论是数量,还是勇猛,公子卬兵,完全没有三合之敌的实力。转眼之间,几千万被迅速斩杀……
公子卬这辈子,第一次跟他嘴里所谓的义渠蛮族的士兵交手。
这一次,公子卬才震惊的发现,他嘴里的这些义渠蛮族,真是,他嘛的太野蛮了。
他的大魏铁骑,完全,就没有还手的余力。简直就成了人家任意宰杀的羔羊一般,完全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义渠蛮人,居然,如此厉害嘛?
他奶奶的,他们如此厉害,秦国弱鸡,是如何抵抗了几百年的……
谁能告诉我,秦国弱鸡,是如何抵抗了几百年,还不让他们侵入国土的。
这也,太他嘛彪悍,太他嘛野蛮了……
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大魏的两万铁骑,已经损失了一半。
公子卬手里的天月剑在颤抖。
副将:“公子,撤吧,再不撤,就要全军覆没了。我们打不过,打不过啊……”
公子卬一咬牙:“撤!”
兵败如山倒!
魏兵这一撤,义渠兵赶紧追赶砍杀,转眼之间,又是好几千人丧命。
最后,义渠君命令收兵:“无知公子卬,也要对战我义渠勇士。儿郎们,不予理会他,速速回来割麦。待他公子卬搬来救兵,我等一定要将麦割完。千万不要惹的大魏魏武卒前来,就不好玩了。”
公子卬狼狈的逃回封地老窝,刚刚屁股还没坐稳,还没来得及骂上一句义渠狗。传令兵来报:“公子,秦国大良造,卫鞅求见!”。
公子卬闻言顿时一愣:“什么,这个狗东西,他居然还敢有脸来见本公子?叫他给我进来。”
王栋潇潇洒洒的进来,依然是那副宠辱不惊,彬彬有礼的样子。朝公子卬拱手施礼:“鞅,拜见卬公子。卬公子丰神俊逸,不减当年。鞅,钦佩之。”
公子卬挥挥手:“卫鞅,你少跟老子扯这没用的。你给我说,你给我的,这叫什么破地呀?老子辛辛苦苦一大年,种出点麦子来,结果呢,呵呵,这他嘛义渠蛮人,居然来抢?这叫他嘛什么事儿?卫鞅,你老小子看着憨厚老实,其实一肚子坏水。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原先就打算好了,把这一片本就不太平的,义渠蛮人横行的河套地域,送给我了。你就知道,这些义渠蛮人,准保会来打夏~麦秋粮?”
王栋当然早就知道。但是,王栋当然不能承-认。
王栋连忙一副我很委屈的死样子拱手施礼:“卬公子,卫鞅冤枉_啊。”
公子卬哼了一声:“什么?你还冤枉了?老子辛辛苦苦当了一年的农民,种出来的麦子,眼看着收了。结果呢?结果呢?那些义渠蛮人,现在还是疯狂的收割本公子的麦子。你还冤枉?你老小子,分明就是早就算计好了,把这一块本就不太平的土地,让给我的。”
王栋微笑:“公子莫恼,且听卫鞅慢慢道来。试问公子,如今天下,除了公子所在大魏,无人敢犯。还有哪一国的领土,是太平的呢?”
公子卬一愣,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