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贾和老甘龍等顿时大惊。
公孙贾:“酷吏卫鞅,你敢劫公济私,公孙贾可杀不可辱。你放开我,老子不服。此事与我何干?”
王栋眯眼:“不服?太子出事之时,理应是正在读书之时。然则你身为太子傅,教导太子读书,太子却没有在读书的时间读书,而是外出杀人。你居然说,这事儿与你无干?”
公孙贾顿时哑口无言,气的一扭头:“哼……”
王栋转眼看向老甘龍等人:“大良造府即将处理太子杀人一事。各位如果不是想帮忙,而是想裹乱,就请尽回吧。当然,有愿意帮忙的,可以留下来。”
看到公孙贾如此被对待,老甘龍咔吧咔吧眼睛,看了一眼公孙贾。又眯眼看了看王栋,然后,朝嬴渠梁拱手:“君上,大良造,老臣关心太子安危。然则年老力竭,想要助太子脱罪,但恐心有余而力不足,老臣告退。”
嬴渠梁挥挥手:“你们除了裹乱,还能帮什么忙?走吧走吧。”
老甘龍等人撤退,临走之前,老甘龍深深的看了一眼公孙贾,这才和杜挚等人,愤恨的看着卫鞅离去。
王栋:“将公孙贾押进大牢,没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见。”
“是!”
两个士兵,押着公孙贾走了。
太子嬴驷也被监管起来。
就在这时候,一个传令兵进来,咕咚一声半跪在地上:“禀告君上,大良造。不好了,太子封地的白氏一族,发生暴乱了。将近万人,拿着农具,直奔栎阳,一路高喊着惩办凶手,杀了太子。否则,他们,就要交农。左庶长已经带兵,前往镇压。”
王栋大惊:“快,将左庶长拦住。不许他对百姓做出任何的伤害行为。否则,秦国危矣!”
这时候,太后叹了一口气道:“虔儿倔强,此等事儿,别人谁劝得了他。还是我亲自走一趟吧……”
乱了乱了,彻底乱了……
王栋闭上了眼睛,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揉着……。
交农!
在古时,相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可是有着莫大的威胁力。属于一种仅次于造反的‘非暴力不合作’的农民运动形态。
交农,顾名思义,就是交出农具。你这国家的地,老子不种咧!你特么愿意让哪个孙子种,就让哪个孙子种去,老子不伺候你们这群官老爷了。老子宁可去要饭,饿死,不跟你玩了。
一般来说,农民,不被逼迫到一定程度,是断然不会选择这种方式的。终究,交了农,就代表着,不做这个国家的子民,不种你的地,也不给你交皇粮。
而且,相对于农民阶级,一旦爆发一种运动形态,很多农民就会立刻响应。造成蝴蝶效应。会迅速波及整个郡县,乃至,全国。
哪个国家爆发交农事件,不但会遭到其他国家的笑话和不齿。而且,还会造成国力大损。农民不跟你玩了,你上哪里征兵,哪里征粮?征个毛吧?
而且,不但如此,更是因为,王栋知道,要是这次交农事件,真的不能摆平,那就等于,变相说明了一个事实。他的变法,彻底失败了。
真是的,你变来变去,不但国力没有上升,都把民众逼的交农了,你还变个屁。
所以,要立即阻止赢虔这个蛮货。不能在激怒民众了。不然,变法就真的完蛋了。
闻听一万多民众前来请愿交农,嬴渠梁也有点懵了。一旦这件事儿发酵,或者说,这件事儿,已经发酵了。这可得怎么收场。
嬴渠梁看向卫鞅。
王栋皱眉:“君上,你且坐镇栎阳城,不要轻动。这件事儿,交给卫鞅处理。不过,恐怕要为难一下太子。”
嬴渠梁连忙点头:“这个逆子,任你处置。此次交农事件,万万不能激化民众,不然秦国危矣。这逆子你甭说为难了,为了秦国,你就是砍了他的脑袋,嬴渠梁也不会说什么,尽管放手去做〃ˇ。”
王栋皱皱眉,又接着道:“君上,此次太子杀人,事有蹊跷。但是,不管怎么说,这是血债。血债,必有血来偿。卫鞅可能会斩杀一些重臣,届时,需要君上不要插手破坏大秦律。”
嬴渠梁闻言,嘴唇颤抖了几下:“大秦律,不可侵。尽管放手去做。不管是谁,只要查实,依法办事。不管是谁!”
嬴渠梁为了鉴定王栋的信念,特意强调了一下。
王栋拱手:“有君上这句话,卫鞅就放心了。”
嬴渠梁离去,王栋叫手下:“把太子捆好,绑缚到栎阳城法台。”
所谓法台,是王栋特意在栎阳城设立的。
法台周围,民恨滔滔,群情激奋。纷纷的举着手里的锄头,木
因为新法需要依次颁发,所以,每次颁发新法,都会到法台颁布,然后,昭告天下。
当王栋带着嬴驷来到法台的时候,见到下面已经站满了来自白氏一族的百姓,足足有几千人那么多。
而且,从栎阳城每一条路上,还还有无数的民众,手持农具,蜂拥而来。
他们,是来为那十几个冤死的白氏族人白亮他们请愿来的。
法台周围,人山人海。
若不是魏兵持着兵器守护法台,怕不是连法台都快被人掀翻了。
此时此刻,在距离法台不远处的一处高台楼阁里,老甘龍,杜挚等人,正在看着法台。
老甘龍的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卫鞅小子,老夫这一次就看看,你还有什么回天之力。民意汹涌,我且看你,是如何替太子脱罪的。这是十几条无辜的人命,我看你到底有何本事,能灭这汹涌民意。”
杜挚笑嘻嘻的给老甘龍捶背:“老太师,你说,卫鞅这孙子,会不会让这群老百姓用撅头刨死?”
老甘龍微笑:“刨死不刨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今日,卫鞅必须要在君上和民众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成全一个,抛弃一个。不论他选择哪个,抛弃哪个,他的变法,都失败了。到时候,他卫鞅,就是一条丧家之犬。搞死一个卫鞅不容易,但是,搞死一条丧家之犬,很容易。”
杜挚赶紧加紧给老甘龍捶背:“老太师神机妙算。卫鞅此次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