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挚恶狠狠道:“老太师,真是没想到,那死人卫鞅,对几万人,居然真的下得去手。这次,我们失算了。但是,这也充分表明了,只要卫鞅不死,我们老世族,这辈子也别想有好日子过。老太师,有没有啥急招,把这个卫鞅给做喽。太嚣张了,太嚣张了。我已经忍不下去了。”
白缙:“对呀,老太师,这次损失老世族几万人。我们大家都理解,这事儿不能全怪你,这事儿都是我们一起商议的。咱们一起承担。但是,这笔债,要记在卫鞅的头上。他必须得死。”
孟坼:“是啊,老太师,卫鞅绝不能在让他活着。他活着,我们迟早会他逼死,老世族迟早被他逼死。”
西乞弧牙齿都咬的嘎嘣嘎嘣响:“立刻,马上,死!”
老甘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谈何容易呀!渭水大刑,再一次将大秦律深入民心。我们上次的所作所为,不但没有打倒卫鞅,反而,变相的替卫鞅将变法深入了。不但失去几万老世族人,还拿几万人老世族的人头,给他卫鞅的变法铺路了。”
杜挚脸蛋子山的肉抖动起来:“怎么滴?这卫鞅,还他嘛动不了嘛?”
白缙:“实在不行,就他嘛的找人做了他。”
老甘龍摇头:“卫鞅剑术,深不可测。斥候回报,上次君上在墨家,卫鞅孤身闯阵,以一敌四,墨家四贤,皆被其落败。可见,卫鞅之人,不但学问精深,而且,还有绝技傍身。非寻常之人可以行刺的了的。”
杜挚:“那怎么滴,就弄不死他了?”
“此人必须要死。”
“对,我已经没有耐心在看着他活着了。”
“此人若是不死,我们宁可造反。”
老甘龍闻言一动:“都给我闭嘴。此等之话,再不要说,小心隔墙有耳,若是被君上斥候听到了这话去,老世族,就亡了。记住,我们只是要卫鞅死,并不是要反秦叛国。”
“知道了老太师。小的,一时情急,口误……”
老甘龍瞪了他一眼:“孺子黄口狂言,在有下次,小心老朽将你交给廷尉府判罪。”
“老太师,我明白了。我们只是要卫鞅死……”
“只是老太师啊,这卫鞅,刚刚河套大捷。打了大胜仗,还收回了地,缴纳了大批物资。现在正在君上面前,红的炙手可热。这,这得什么时候能弄死他啊。”
“是啊老太师,我真是一天都看不下去这个卫鞅。每一次我看到他,就有一种上去掐着他的脖子,捏死他的冲动。”
“就是就是,要是碍着怕祸及老世族,我都想在大殿上,一剑劈死他。”
老甘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几位老世族首领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卫鞅,必须要除掉。不然,老世族一定会闹出更大的事情。届时,要是嬴渠梁痛下杀手,彻底斩灭老世族在朝廷的根基,那么,老世族就真的再也没有搬回这一局的机会了。所以,卫鞅,必须要尽快把他弄死。”
老甘龍拄着自己的拐杖,颤颤巍巍的下了地。
他微眯着眼睛,眼睛凝视着外面的窗户:“老朽卧榻三月,苦思良久。最终悟到了我们的失败之处在哪里?其实,我们错了……”
众人惊异:“错了,哪里错了?”
老甘龍的眼光深邃:“要死磕卫鞅,不应该是用老世族跟卫鞅死磕。”
杜挚闻言,皱着眉头,不明所以的看了看孟西白老世族三位将领。
三位将领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白缙直接性急道:“老太师,你就别卖关子了。你就直接说吧。我们这些人,都是一些粗人。让我们打仗行,要讲这些韬略计谋,还得看老太师您。所以,你就直说吧。”
公孙贾:“是也,老太师,莫不是要急死我们。”
老甘龍阴险的笑着:“公孙先生,此事,还需要你这个太子傅推一把。”
公孙贾连忙道:“为老世族,为公孙家,公孙贾责无旁贷。”
一众老世族人,在老甘龍家里,秉烛夜谈,彻夜不眠。
而此时此刻,奉王栋命令,在远处遥望观测太师府的山甲的几个兄弟,则是用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跟身边的山甲道:“头儿,老甘龍这个老东西,他们在研究什么呢?这么晚了还他嘛不睡?”
山甲瞪了他一眼:“闭嘴,好好的看着。不许乱说话,防止被发现。记住了,把这些来的人,都记下来,然后跟大良造汇报……”
此时正是六月天,时值麦收之际。
太子封地的里长白亮,吆喝着村民,将刚刚晾晒好的麦子,装袋装车。
白家白氏一族的祖民,时代都是侍奉在太子嬴驷的封地。
王栋变法以来,太子封地没有变动。
能在太子封地种麦,那是多少人求之不来的荣耀。
白亮将这一代代金黄饱满的麦子,装上车子,然后冲身后的白妮儿微笑:“白妮儿,等我回来卖了麦,就跟你家老爹提亲……”
白妮儿闻言,嫣然一笑,羞涩的扭头跑去。乡亲们顿时哈哈大笑。
村里村外,全是丰收喜悦的祥和景象……。
马车驮着一袋袋的金色麦子,朝太子府进发。
白族封地距离太子府虽然不远,但是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中午午歇的时候,众人按照惯例,在秦池客栈打尖歇脚。
白亮叫来店小二照顾好马车~和马匹。
因为秦池客栈已经是多年的老牌客栈,历年历代,通往国都栎阳的行人,车马,以及缴纳皇粮的旅人,都已经习惯了在秦池客栈落脚。休息一会儿,然后-,在继续赶路。
秦池客栈正好距离栎阳都城半天的路程。所以,这里几乎是所有经过客_旅的必经之地。
店小二倪柱连忙笑着答应:“白里长放心,保证将里长的车马照顾的妥妥帖帖。大家伙尽管喝酒吃饭。小的立刻就给马车卸套,给马匹喂上好的马料青草。不过上好的青草和马料,价钱要贵一点点,干草的话便宜一些。”
白亮心里念及回家就能跟白妮儿相好的事情,加上今年麦子大丰收,于是高兴大气的喊道:“全都要上好的料,不差钱儿。”
倪柱嘻嘻一笑:“好嘞,诸位屋子里请,马匹车辆放心好了。小的保证给各位爷照顾的好好的。不用担心。”
秦池客栈矗立此地多年,白亮也不是第一次来此客栈歇脚,所以跟众人进了大间吃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