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曹欣话音落下，酒吧消失了，喝酒唱歌跳舞的人也都消失了，刚刚还准备向林一推荐鸡尾酒的调酒师也消失了。
头顶是一片蓝天，脚下是绿色的草坪。
不，说是草坪不够明确。
这一眼望不到边的，一般被称为草原。
不远处有几只羊在慢吞吞地吃着草，时不时抬起头看向两个奇怪的，坐在草地上的生物，发出咩咩的温顺叫声。
天很蓝，阳光很大，但是却不热，也不刺眼。
林一微眯双眼，“你能掌控你的梦境？”
“在我的梦里。”曹欣笑了，“我就是神祗。”
“哦？”林一眼前再次变幻，他出现在了肮脏黑暗潮湿的地牢中。
水泥的地面潮湿，天花板的墙角已经被水浸成了黑色，并且不断地滴答滴答着。
林一想要从怀中掏出烟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束缚在一个大大的十字架上，不得动弹。
曹欣还是那身黑色紧身皮衣皮裤，手中拿着鞭子。
那紧身皮衣皮裤，衬托出了她姣好的身材，漂亮的大眼睛看着他。
林一敢保证，要是这里的人是一个抖m，他/她说不定会兴奋地发抖。
但是林一不一样，他没有抖m属性。
“你能不能把我放下来？”林一抽了抽手臂，绳子在手腕处磨出了红痕，绑得很紧。
“这样挺难受的。”直到现在，他脸上都还挂着那一抹贵族式的微笑。
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好像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是曹欣，而他站在十字架前手握皮鞭一样。
“当然可以。”曹欣微微一笑，两人又回到了酒吧当中。
只是周围的那些人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空荡荡的吧台、卡座和舞台。
“其实作为一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乖乖女，真正的酒吧我从来都没有去过。”曹欣顺手取过身边一杯橙汁，插上了吸管，小酌起来，“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从小说、电视剧、电影中所见的酒吧中提取出来的东西。”
“在这里，你甚至可以找到二锅头。”曹欣笑了笑，手中突然出现一瓶二锅头，递给林一，“你要喝吗？”
“不过我没喝过二锅头，所以这所谓二锅头其实是五粮液的味道，某一次过年我偷偷喝了半杯，差点就醉倒了。”
林一摇了摇头，“不了，一身酒气回去，女朋友会不高兴的。”
“女朋友？”曹欣眸子一凝，“你有了女朋友还说你爱顾纤纤？！”
林一：“？”
“我爱顾纤纤和顾纤纤是我女友有什么冲突吗？”林一随手取过身边一杯雪碧，一饮而尽。
“顾纤纤是你女朋友？！”曹欣瞪大了双眼，“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林一淡然一笑。
“她面对全校那么多男生的追求都毫不动心，其中甚至不乏家中有权有势有钱，长得又帅气大方，为人又幽默有趣的男人，为什么她会……”曹欣说到一半半，反应过来，“怪不得她会毫不动心，因为她爱着你。”
“怪不得她会爱上你……因为其他人再怎么优秀，都只是普通人。”
“而你……不是！”
林一看着她，“你不也不是么？”
曹欣嘴角微掀，“你和我……是同类？”
林一摇了摇头，“可以这么说，但是却也不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曹欣有些不解。
“现在的你，不过是一个有点天赋的普通人罢了。”林一笑了笑，“你说在你的梦境里，你就是神祗？”
曹欣点头。
“你见过神祗吗？”林一从怀里掏出一根烟，就是傍晚陈顺给他的那根，“真正的神祗。”
“……电视电影里的算吗？”曹欣问道，“锤神托尔？”
林一：“……”
“看来你没见过。”林一叼起了烟，打了响指，他的食指尖冒出了火，点燃了烟，“我见过。”
呼。
林一轻吹。
火光熄灭，就像是电影院关上了灯，四周一片漆黑。
蓦然！
轰隆隆！
天突然变了。
阴云密布，雷声大作。
电蛇在昏暗的天空中狂舞，毁灭的雷霆击打着大地。
一片血气从四周升腾而起，冰冷的雾气狂风般袭来，大地阵阵碎裂。
高楼倒塌，地面凹陷，人们慌忙奔走，但是却纷纷陷落在大地的裂缝之中。
大海席卷起了万丈的狂涛，天空闪烁着几万米粗细的雷霆，大地被纵横的杀气割裂成了几个板块。
鲜血如注，血流漂橹，鲜血染红了大地，染红了海洋。
尸体填平了海洋，使得海洋变成了陆地，鲜血汇聚成了血海，淹没了大地。
尸山血海之上，有着无数的怨魂在痛嘶长鸣，他们在尖叫，他们在恐惧，他们在害怕！
一道黑影静静地站在尸山血海之上，静静地站在那里，看不到正脸，也看不到表情。
突然他脸颊微微一动，就像是，突然笑了起来。
“恐怖么？”黑影转过身来，林一笑着，口中还叼着烟。
言语是匮乏的，曹欣观看了这一幕后，全身都是冰凉的，恐惧、害怕、绝望弥漫着心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你……”
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象，但是作为一个还未彻底踏入那个世界的人，她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人的能力，尽头是神。”
“而人的欲望。”
“没有尽头。”
“未来的你如果足够强大，那么，在未来，你所要面对的，就将会是，所谓的真正的神祗。”
“你不能算是我的同类。”林一笑了，“因为我们在面对他们的时候。”
“不能有畏惧。”
“也不能后退。”
曹欣沉默不语。
“你的潜力不错。”林一叼着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拥有着掌控梦境的潜力。”
“还行。”林一凭借曾经的眼力点评道，“如果能够成长起来，应该可以算是A+的天赋。”
“虽然说我没有发力。”林一吐了口烟，“但是以你未经过系统性修炼的能力，能够束缚住我，不让我离开，确实是有点本事。”
“但是现在的你太过弱小了。”林一看了曹欣一眼，“弱小到任何一个未入梦的普通人都能欺负你。”
“接下来我会安排人来找你。”林一打了个响指，那末日一般的场景全部都消失了，“你有两个选择。”
“一个是继续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但是在受到致命性的攻击前，不允许使用自己的能力。”
“另一个……则是成为我的同类。”林一笑了，“和那些不属于活人的东西进行战斗。”
“我要提醒你一点。”
“如果你选择了后者。”
“也许有一天。”
“死亡。”
“会是你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