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微怔。
苏晓抿了抿嘴唇，眼中流露出几分失落。
她觉得这个老头的道行真的深厚，远超自家铸器师，甚至超越了很多圣光堂铸器师的造诣，随便几个问题，几乎要超出她的见解。
如果不行的话，那的确挺遗憾的。
余凡这才意识到这两位理解错了，于是丢给何清一个丹药卷轴。
“这是洗髓伐骨丹的丹方，赶紧滚回去学学怎么炼，别误了人家姑娘的大事。”
这般说着，他又顿了顿，指着远方，道：“另外，材料在藏宝阁中都有，你跟文千刃那老家伙讲，那枚千髓圣果我要了，算欠他个人情。”
“另外，你不是要自己炼么？现在就让你亲手来炼，到时候这位...”
“诶，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苏晓。”苏晓说道。
余凡哈哈一笑，抚掌笑道：“何清你小子要是炼不好，耽搁了苏晓姑娘的洗髓，老夫我拿你是问！”
何清愣了愣，这才惊喜道：“余长老这是愿意收她？”
余凡大笑道：“多少年了，都没见过这般适合培养的苗子，何清你小子真实带了个宝回来啊，哈哈哈...”
“你没事快点滚蛋，老夫我要开堂讲课了！”
何清下山了。
他觉得余长老这老头子疯了。
不过，余凡虽然看起来疯疯癫癫，但做事时来认真的超乎想象，让苏晓跟着他学习，何清还是很放心的。
之后，便是对苏桐的安排。
对他的安排便好办了很多，借着大长老亲传弟子的身份，何清很容易便给苏桐安排了一个通化境的资深长老，成为了浩清学院内院年龄最小的弟子。
首次进入藏书阁，苏桐便惊呆了，像极了何清刚从大荒中走入大陆，进入浩清学院的模样。
作为将这小家伙领进门的导师，何清对他的资质也算清楚，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小家伙也将会在学院大放光彩。
最后，何清才开始着手炼丹。
这几天的他，真正潜下心来，态度格外认真。
洗髓伐骨丹，作为五阶丹药，余凡却将其交给他这一个实力只有落星境，炼丹更是很久没进展的阵师来炼，真正的用意，只有他自己清楚。
接下来的几天内，何清谢绝一切来访，进入藏书阁钻研了几天，最后取出了赤凤鼎，一片火红映在眼前。
这尊丹鼎来源于圣光堂，同样是一尊传说中的五阶丹鼎，如今拿来炼制这洗髓伐孤丹，绰绰有余。
药材宝贵，他觉得自己先用便宜材料尝试一下。
于是，这几天内，一处石室内烟火鼎盛，灵力弥漫，仿若仙雾。
路过着只是轻吸一口，便觉神清气爽，无比畅快。
又是三天之后，何清灰头土脸地出来了，虽然蓬头垢面，眼睛却很亮。
“不行，还是却少很多东西。”
这般自语着，他来到了大长老的地方，前来拜访问道。
当大长老看到如今的何清，也是吓了一跳。纵然他知道何清这段时间在做什么，那千髓果忍痛之下，也交给了何清，却没想到他这么拼。
何清询问了很多问题，大长老一一耐心解答，微笑之间，他震惊地发现，何清的领悟力，以及进展速度简直惊人！
最终，大长老终于忍不住了。
“有些路，并不适合你。”大长老看着何清，心中忽然出现了些新的想法。
何清不解。
“炼丹，对炼丹师本身的要求太高。”
“想要真正炼制一枚丹药，需要的不止是手法，悟性，气海底蕴，丹道造诣，还有炼丹师的修炼基础。”
“五阶丹药对炼丹师本身的等阶要求极高。虽然你如今的神魂境界已达返虚，但炼气境界还有不足，这般强行炼丹，废掉的可能性非常大。”大长老缓缓说道。
何清默默地听着，他知道这些都是事实，他此次前来，最重要的问题便是这个。
“可是，余凡长老想让我自己来炼。”何清说道，情绪有些低落。
大长老却是淡笑一声，道：“他知道你炼制出来，或许...他是想让你用用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何清抬起了头，期待问道。
”丹道，阵道，本乃一家，只不过前者多了一个药性掌控，以及对用丹着本身经脉气穴体质的了解。”
“既然你的阵道远超丹道造诣，何不用一用呢？”大长老说道。
何清想了想，还是不解。
大长老微笑着看着何清，说道：“我听说，你有一招叫做流火圣术？”
何清脑海中闪过一道闪电，眼神骤然明亮。
......
第二天，何清不再尝试着炼丹，而是直接集齐了所有材料，宝药，然后唤回了苏晓。
“这么快？”
苏晓一脸茫然，这些天来她着实也学到了不少东西，精神有些疲惫。
何清看着她，眼神很亮。
“流火圣术，你还记得吧？”何清问道。
苏晓点了点头，这东西来自牧族，便是她教给何清的，自然不会忘记。
更何况，她还听说何清从牧族遗迹出来之后，更是领悟了完整的流火圣术，早已炉火纯青。
忽然，她微微一怔，惊讶道：“你想...”
“没错，如果可以的话，你来指引，我用流火圣术直接打开你的经脉。”何清认真说道。
苏晓微微沉默。
胆大如她，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大胆的尝试。
这等若是拿她作为雏丹，直接开炼！
敢问整个世间，可曾有这般做法？
“好。”
最终，她还是微微颔首。这个世界，她最信任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何清一个。
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不会后悔。
一日的准备之后，洗髓伐骨正式开始了。
藏书阁内，最高级别的修炼室内，摆满了各种药材，灵晶...白花花一片。
苏晓盘膝，静静地坐在正中间。
何清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盘点了一下所需的所有药材，确保没有失误。
纵然有幽落七玄丹的炼制经验在前，他依然有些紧张。毕竟那丹药炼的是自己，如今却是要拿别人开刀，而且还是她，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准备好了吗？”何清问着，却是闭上了双眼。
在最重要的时刻，他更相信自己的神念。
苏晓轻嗯了一声。
于是何清的阵灵腾空而起，仿若一团烈日，整个修炼室内温度骤然升高了不少。
嗡！
阵法如水般扩散，化作无数道细流，将苏晓连同无数灵药包裹在一起。
在炽热的灵力炼化下，无数灵药融化，变成精纯的药力，窜入苏晓娇嫩的肌肤之下。
苏晓感知到体内的异样，忍不住轻嗯了一声，沉下心来开始感知。
“百会穴，何处最弱？”何清闭着眼睛感知，旋即问道。
“落玄，七九。”
苏晓轻声说着，正如曾经指挥何清破阵的样子。
一道暖流在她体内涌动，很快便突然传来一阵痛楚感，她忍不住浑身一颤。
一条经脉被打通了。
“下一处呢？”何清依然闭着眼睛，声音沉稳。
他的阵道操控精准得难以想象，如今已完全静下心来，进入了状态。
“四脉，三七分。”
听着这道格外稳重的声音，苏晓也是渐渐放松了下来，静静地感知着体内传来的异样。
于是，阵灵再次涌动，第二道，第三道...更多的细流纷纷穿过她的肌肤，没入体内。
此刻，像是有无数只手在被引导着，精准地戳破她封闭的经脉，然后用无尽的药力温养。
......
这么一炼，便是两天。
慢慢地，苏晓的脸色开始从苍白变得红润，气息也在以不可遏制的速度变得强大。
而那无数灵药，灵晶，则是近乎消耗殆尽，那珍贵的天髓果更是全部化作娟娟细流，进入了苏晓体内，被完全吸收。
在第四百三十六道经脉被打通之后，苏晓忽然颤声说道：
“我...我感觉好像要突破了。”
轰！
话音刚落，何清的阵灵骤然炸开，无数道细流断裂，一股无形的气浪扑面儿来。
感知着惊人的灵力波动，何清疲惫之余，也心生了无尽欣喜。
洗髓伐骨，终于成功了！
他睁开眼睛，却看到一片碎裂的布片迎面扑来，将视线全部笼罩。
嗅着带着清香的碎布，何清微微一愣，扒拉掉了盖在眼睛上的布片，看向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