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有人死了!不知道是张大仙儿还是你说的那个神人!哎?苦尽你能站起来了?”
小王惊讶的看着站起身子的苦尽,激动的用自己的双手捏了捏苦尽瘦弱却结实的双腿,又拍了拍苦尽的肩膀。
“哎?我...我的病好了?什么时候治好的?”苦尽也在迷惑,不是说好先治徒儿,过几天才轮到自己吗?
“太好了!你们的病都好了!”小王妻子喜极而泣,瘫坐在地。
“苦尽,里面有个人,躺在地上不动了,脸上的雪都不化,可能是死了!不知道是张大仙儿还是你说的那个神人!咱们快进去瞧瞧吧!”小王连忙说道。
苦尽连忙顺着门缝朝里面看去,透过微光,看见了小王说的那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是谁呢?脸被雪覆盖,看不出来,肯定不是张大仙儿就是那个神人!
苦尽慌了神,用力推了推老旧的木门,“咣当”声不断传来,里面的铜锁不堪重负的叫唤着,苦尽向后退了两步,朝前冲去,肩膀撞到庙门上,撞了几下,庙门就被撞破。
苦尽率先跑了进去,半跪在张大仙儿身旁,将张大仙儿脸上的浮雪扫落,看着张大仙儿紫青的嘴唇,感受着张大仙儿僵硬的躯体,苦尽无力的跪倒在地,嘴里一遍遍的嘟囔道:“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是我没有用!我真是个废物!连守护你的能力都没有!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小王妻子看到死去的张大仙儿后,吓得捂住了嘴巴,惊喜与悲伤反转的太快,来不及反应。
小王半跪在张大仙儿的身旁,将张大仙儿冰冷的尸体放进怀中,说不出话,眼泪顺着眼角无声落下。
他们没办法接受张大仙儿离世的事实,三人一时间没有声响,除了苦尽失魂般的呢喃。
“哇!”
清脆响亮,虽然比正常的孩子略显微弱,但是比之前的哭声却洪亮了许多,也许死亡是代表着新生。
“徒儿...徒儿!”
苦尽被哭声唤醒,从疯癫的边缘迈了回来,颤颤巍巍的来到篮子前,抱起哭叫的婴儿,将婴儿深埋在怀中,大声呼喊道:“徒儿啊!大仙儿!我的徒儿,他的病好了!啊!”
小王将张大仙儿的尸体整理好,揽着妻子的肩膀,小王必须坚强,若是他不坚强,那么苦尽和妻子根本没办法处理这个事情,虽然不知道张大仙儿因何而死,也不知道那个神人身在何处,但是好消息是苦尽的病好了,婴儿的病也好了,自己此时必须要做些什么。
小王在巡逻队的时候,学过一些勘察尸体因何而亡的本事,小王让苦尽和妻子带着孩子出去,让妻子照顾好苦尽,小王自己在庙中解开张大仙儿的衣衫,来回反转张大仙儿的躯体,却没有发现任何伤痕,也没有发现任何伤口,张大仙儿死的很蹊跷。
小王走出庙门,对苦尽和妻子说道:“事已至此,我们也无权将大仙儿的尸体下葬,我们先回去,我带着大仙儿的尸体,去酒香胡同,找他的修真朋友,让他的朋友处理这件事情,虽然我们也是大仙儿的家人,但是大仙儿的根,不在这冰冷雪原,叶落,归根,才是归宿。”
“都怪我,我是个废人,我居然睡着了!肯定是阴邪闯进了庙中,才导致大仙儿丧命的,全都怪我......”
张大仙儿骗苦尽的话,成了苦尽的阴影,自责深深的烙印在苦尽的心中,张大仙儿的死,苦尽觉得与自己关系慎重,甚至觉得张大仙儿的死,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小王不知来龙去脉,不知道苦尽为什么要一遍遍的责怪自己,小王此时心力交瘁,也无力去刨根问底,便也没在意,扛起张大仙儿的尸体,带着苦尽和妻子,朝着雪原城走去。
小王妻子与苦尽和苦尽的徒儿回到了小王的包子铺,小王则背着死透了的张大仙儿前去酒香胡同,找到了一个店员,小王说道:“你好,我找你们老板。”
店员见过小王几面,但是不敢随意放小王进去,便问道:“您是来买什么的?”
小王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买东西,我找你们老板。”
店员有些为难的左顾右盼,冲着小王招了招手,示意跟在自己身后,店员带着小王朝着后院走去。
店员将小王安置在一间会客厅中,店员说道:“您稍等。”说完话后,走了出去。
小王将张大仙儿的尸体平放在会客厅当中,等待张大仙儿的修真朋友。
“你是何人?寻我何事?”进来一个壮汉,对小王问道。
“你是张大仙儿的朋友吗?”小王直接问道。
壮汉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认识张大仙儿。”
小王看了这个壮汉一眼,可能这个壮汉不知道张大仙儿的外号吧,便又说道:“你是张冶贺的朋友吗?”
壮汉又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是张冶贺的朋友,但是我认识一个叫张冶贺的,不知道是否与你说的是同一个人。”
小王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对壮汉说道:“你是修真之人吗?这个人是闲云山的张冶贺,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过世了,我想委托你们将他的尸体送回闲云山。”
壮汉向前走了两步,来到张大仙儿的身旁,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看了一眼小王,没有说话,离开了这间会客厅。
小王皱着眉头,看着壮汉离开了这里,不知道怎么回事,带着疑惑,小王走到了门口,看到了一路小跑的楚寻从另一个房间朝着会客厅跑了过来。
楚寻刚从门派回到这酒家当中,雪崖的掌门人得知楚寻得到了张宿的感谢,连忙让楚寻回到这雪原城,将酒家的事情交接给另外的门人,然后赶去闲云山拜师学艺,刚回到酒家就被新来接管酒家的师兄弟告知张冶贺去世的消息,连忙跑过来问问情况。
楚寻跑到小王身边,小声说道:“你是张冶贺的朋友吧?”
小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楚寻揽着小王的肩膀,走进了会客厅,关好了门,问小王道:“张师兄怎么死的?你详细跟我说说。”
小王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们染了怪病,昨天大仙儿......张冶贺回来之后,说我们的病能治了,就去了苦尽的寺庙,准备先治疗苦尽的徒儿,苦尽你认识吧?”
楚寻点了点头,说道:“我认识苦尽,这城里谁不识得苦尽啊?你继续说。”
小王说道:“也没什么可说的,我到了苦尽的寺庙后,发现苦尽满脸是血,昏倒在地,我就将苦尽唤醒,然后看向庙里,发现有个尸体,脸上被雪覆盖,便将庙门撞开,发现是张冶贺,身上没有任何伤痕,不知道怎么死的。我来此,是想拜托你帮忙,将张冶贺的尸体送回他的家,毕竟他不属于这冰雪之地,将他葬在这里,不如让他回家。”
楚寻点了点头,说道:“也好,我也要去闲云山,张师兄的尸体,交给我就好,我一定会将他送回闲云山的,至于张师兄的死因...你就不用操心了,他的门派会处理好的,放心好了。”
小王点了点头,看着张大仙儿青紫的面庞,抬起头,看向楚寻,说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楚寻轻轻点头,伸出右手,示意小王说话。
小王吸了一口冷气,说道:“我想要一些钱财,足够我们全家、苦尽和他的徒儿足够在这雪原上生活一辈子的钱,雪原之上,粮食金贵,所以希望您能给我一笔钱。”
楚寻想都没想,直接扔出一个大箱子,里面全都是金灿灿的元宝,示意小王随便拿。
小王脱下自己的外套,尽可能多的拿走了金元宝,加上家里面的金元宝,足够一家人在雪原上享受生活一辈子了。
装好了金元宝,小王继续说道:“张冶贺是你们圈子里的人,他跟我们说过,他有许多厉害的仇家,希望贵门派可以保护我们一家,还有苦尽和他的徒儿。”
楚寻点了点头,说道:“可以,虽然我的门派并不能护你们周全,但是闲云山的面子很大,我到时候会与闲云山做沟通,让闲云山的人去与皇朝说上一说,保护你们几个普通人,还是不在话下的。”
小王扛起金元宝,抱了个拳,说道:“那就麻烦您了,我就先离开了。”
楚寻点了点头,说道:“慢走,有困难就来这里寻我门派的人。”说完话后,递过去一块浑圆纯白的玉佩,玉佩上面仅有一个大大的“雪”字。
小王接过玉佩,塞进怀中,冲着楚寻点了点头,离开了酒家。
楚寻看着地上张大仙儿的尸体,将张大仙儿的尸体收进储物袋中,交接好了酒家的事情,又交代了一下照顾小王的事情,楚寻离开了酒家,朝着闲云山进发。
小王回到了家中,看到了悲伤和自责到甚至不轻的苦尽,苦尽的嘴里一直在呜咽嘟囔:“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害了大仙儿......”
小王的妻子紧张的看着苦尽怀里的婴儿,此时婴儿哭个不停,每当小王妻子想要将苦尽怀中的婴儿抱出来,苦尽都会惊吓的逃开,缩到墙角,继续小声嘟囔,还伴随着小声的哭泣。
“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守住邪魅,大仙儿你就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