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宫里呆了九天的猊仁龙,与刘木白交代了一些事后,就向山海王朝飞去了。他飞了半天后,在龙江城外的一处小路上降落下来。吃了几口揣在怀里还热乎的御膳房点心,就大步的向龙江成走去了。
可是当他刚走到城外就发现有点不对劲了。原本热闹熙攘的城门口如今冷冷清清,守门的兵丁也都换成了军队的营兵。进出城门的人员都要一一搜查,仔细盘问。当猊仁龙走到城门口,出示了以前的令牌后,营兵队长立刻呼喊道:“快来人,有奸细!”
猊仁龙傻傻的愣住了,他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奸细了。他笑着说道:“这位官爷,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这令牌可是太子殿下赠与我的。”
营兵队长冷哼着说道:“少来这套!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说我好久没来山海王朝了,不知道宫中的令牌已经更换了,我来宫中是找人的,有要事相商!”
猊仁龙立刻回道:“你怎么知道我接下来要这么说?”
营兵队长大笑道:“做你们奸细这行的,也都算是撒谎的行家了。怎么总在这件事上犯同一个错误,就不能改改口换个说法吗!别这么老套!已经抓了十个人,有九个人是像你这么说了。”
猊仁龙问:“那剩下的一个人呢?”
营兵队长比划了一下,猊仁龙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真的是来找你们太子殿下的,你若不信,我可以就站在这里,一动也不动。等你派人前去告诉太子说猊仁龙前来看望他,倘若他不出来相迎我任你处置。想必您也是一位说一不二的汉子,你敢不敢跟我赌这一把?”
营兵队长的心有点虚了,因为他感觉猊仁龙散发出来的气势充满了威严,不像是想找个幌子然后开溜的的人。他给旁边的兵丁使了个眼色,那兵丁骑上一匹快马,向城内疾驰而去。过了大约小半个时辰,从城内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很快一群人马就来到了城门口。
营兵队长立刻行礼恭迎太子殿下。郭周下马快步的走到猊仁龙面前,给了他一个狠狠的拥抱,在他耳边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兄弟啊!我还以为你早已把我遗忘了呢!”
猊仁龙在他耳边说道:“兄弟哪能如此轻易就被遗忘!”
郭周松开怀抱,对那营兵队长说道:“这是我的好兄弟猊仁龙,你做得很好。来人,给赏!”营兵队长连忙感谢太子殿下的恩赏,也同时望了猊仁龙一眼,猊仁龙也是冲他点头一笑。
随后,猊仁龙和太子骑着马向皇宫而去。来到太子的寝宫,郭周摈退了左右。然后叹了一口气,对倪仁龙说道:“我正愁找不到人一吐心中的郁结呢!没想到你就出现了,你可真是及时雨啊!”
猊仁龙笑着说:“怎么啦?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刚刚我们一路过来,我也是发现街道上是冷冷清清,不过巡逻的兵丁到是增加了不少。”
郭周说:“是出大事了。在两个月之前,大张王朝对我们山海王朝不宣而战。而在我们的京城中也是出现了很多的奸细,甚至有刺客都潜入了皇宫。所幸刺客实力不高,我们将其击杀,可是从他身上居然搜到了进出皇宫的通行令牌,就和你今天取出的是一模一样。从那天起,我们就更换了通行令牌,并且戒严了京城,对于仍使用之前通行令牌的人都要仔细审问,以防奸细混入。对于今天的事,实在是抱歉哪!”
猊仁龙说:“该说抱歉的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在不该来的时候来了,如今在这个风声鹤唳的时刻,你将我带入皇宫,若是有不轨之心的人想要陷害于你,那可就是最好的时机了。对了,前线战况如何?”
郭周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不容乐观。由于我们是仓促应战,之前又丢失了不少领地,国内民心比较涣散,部队的士气都不是很高。如今三军的统帅是我的三弟,而军师则是他的师父风波。现在我们的军队防守的一线正好是以前风阴宗势力停止扩张到的地方。两军处于对峙状态。”
猊仁龙沉思了片刻,缓缓的说道:“目前的情形不是不容乐观,而是很不乐观。大张王朝的军队要对你们发起攻击,肯定会在边境集结军队。这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你们的斥候就是瞎子吗?再说这攻势也太猛了些,这么快就攻陷了你们三分之一的土地,难道你们的守军都是不战而逃吗?然而更巧的是大军占领了风阴宗所在势力区域后,就不再向前迈进,而你们却又派出和风阴宗关系密切的三皇子和风阴宗宗主前去迎战,这看起来不是很好笑吗?以上三点真的有点让人匪夷所思。”
郭周也是沉思起来,猊仁龙所说的话正是他近来一直觉得不对劲,可又找不到是哪里不对劲的地方。他恍然大悟,猛地站起身来,又缓缓的坐下,然后低沉的说道:“你说的也正是我发觉不对劲的地方。可是前线报来的,之前占领区域官员报来的和之前前哨报来的,都是另一番说辞,在综合以上报来的消息后,父皇召集了阁老会议,在会议上经过激烈的讨论,才派遣三弟和风波前去的。我在会议上也是主动请缨,可是支持我的人并不多,反而倒是支持三弟的多些。”
猊仁龙突然想到了以前交代郭周的几件事,他连忙问道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大周,你不是答应过我会采纳我的建议,也会尽快去做这几件事吗?怎么到现在你还是太子呢?”
郭周显得有点慌张,忐忑的说道:“这个回来后,事情比较多,忙着忙着也就忘了,再加上我那三弟在朝中的影响是越来越大,我也就将注意力分散到他的身上一些了。不过其它的几件事我都做了哦!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木白。”
猊仁龙严厉地说道:“大周,从你刚刚的话语中,我得出两个推论。一个推论是你的三弟很有能力,在朝中人缘很广,同时你的父皇也是对他亲睐有加,否则他不会一下形成这么大的气候。另一个推论是你并没有放下对权力的渴望,对你这太子之位很是看重,同时也没有按我们之前所说去做那几件事。不知我的推论是否正确?”
郭周再次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的基本上都正确,不过我……”
猊仁龙打断了他的话,厉喝道:“不要再做你能登基的美梦了,我可以大胆地告诉你,未来的皇位是属于你的三弟的。不争即是争,原本让你示弱是为了保全你,使你日后可以一争。可是你非但没有隐忍,反而处处争锋,这导致你树敌太多,而你的敌人就变成了你三弟的朋友。今天的局面是你一手造成的。另外想必你也发现了这一点,可是又不敢说,那就是血灵殿已经完全掌控了风阴宗。而风阴宗又是极力支持你三弟。若是在由他们这样发展下去,那么你们山海王朝迟早要被大张王朝吞并。”
郭周被猊仁龙说的一言不发,呆呆的坐在位子上,双眼无神,两只手轻微的抖动着,牙齿也是将嘴唇紧紧咬住。
望着这个样子的郭周,猊仁龙也是于心不忍。可若不当头棒喝,他怕郭周会一错再错。他慢慢地走到郭周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和缓的说道:“大周,我是你兄弟,不会害你。如今的局面已不是你我所能掌控。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渺小的。我猜想这次你的三弟肯定会凯旋而归的,但是作为胜利的条件确是被占领的土地归大张王朝所有和其它一些委曲求全的条件。你接下来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等到你三弟凯旋归来后,主动让出太子之位,请求你的父皇恩准将你外放。外放的地点就是我们之前说过的靠近玄武帝国的北方。带走的人能少则少,你的身边可能没有多少是你真正的亲信。听兄弟的一句劝吧!”
郭周在猊仁龙说完后,抬起头,双眼通红,那泪水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猊仁龙又说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好兄弟今天你所失去的,他日兄弟我必将给你讨回来,并且还要收利息。我们现在的做法叫战略性转移,不叫失败。而等到你的父皇主动叫你让出太子之位时,那才是真正的失败。我们即使要暂时离开这个伤心地,也要潇洒的离去,而不是灰溜溜的被人嘲笑逼走。你现在所经历的我也经历过,虽然形式不一样,但是本质和结果是一样的。要哭就哭出来吧!不要憋着,不然真的很伤身体,男人的哭泣也是压力的一种释放。”
郭周抱着猊仁龙嚎啕大哭起来,不甘,委屈,无奈,欺骗等等负面情绪随着这哭声宣泄了出来。随着哭声越来越小,郭周也是逐渐恢复了激动不安的情绪。他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给猊仁龙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真诚的说道:“谢谢你,仁龙。有兄弟在身边就是靠得住。”
猊仁龙也是对着他笑了笑,然后说道:“事情都解决了,肚子也饿了,不请我吃顿饭喝两杯吗?”
郭周站起来,笑着握起右拳,轻轻地捶了一下猊仁龙的前胸,然后说:“走吧,兄弟!美酒佳肴应有尽有啊!不过话说在前头了,不醉不归哦!”
二人相视哈哈大笑,然后互相搭着肩向餐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