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除了我以外还有很多很多的神侧之人，这些人都是我半隐退后才加入进来的，不过其中你们需要注意的就只有两个人。”
“但现在挑明的话容易让你们整天都提心吊胆的，不过我想你也应该猜出来这两人是谁了吧？其中一个虽然打架厉害但脑子其实并不太好使，另一个才是最难搞的家伙。“
“也就是把我搞成这副样子的那个人。”
楚星一的嘴挤出了一个口型，罗杉微微点了下头。
空间屏障是密不透风的，木屋也是密不透风的，但屋内的氛围却像是被暴风雪侵入了一般逐渐变冷，空桐竹翎见此问了另一个问题。
“神庭究竟是做什么的？我是说千年以前的那个神庭。”
“神庭不过就是神侧之人的走狗罢了，换句话说就是走狗的走狗，只不过想要对付主人就得先对付走狗，想要对付走狗就得先把走狗的走狗给除掉，好在当时神庭内部确实腐化严重，在后期也根本不得民心，所以妖魔两族才可以名正言顺地将这个威胁给肢解掉。”
“所以魔族也是你的实验品吗？魔族的出现似乎要晚于妖族一些。”没有确切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个猜测，但无论是从功法还是习惯来看这个猜测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但这一次罗杉却摇起了脑袋“究竟是谁做的我不清楚，反正不是我做的，出自神之手笔的可能性最大，反正在我出生的那个时代两种修行道路就已经分化了，这或许是神在探索修行一事上尝试的第二条道路，只是恐怕就连祂也没有想到两条道路最终会在入魔境交会，在越五境完全融为一体吧…嘿嘿，这也说明神并不是全知全能的！”
“所以，你们对神有什么了解？”楚星一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在无形之中被拉上了贼船，所有的安排都是在一步步地引导他跳进坑中。
罗杉伸手指向放在茶杯上的奶茶“神之于我们就像我们之于它。”
“我可以创造出奶茶，我可以创造出各种口味、口感、颜色、气味甚至于各种形态的奶茶，但却无法了解奶茶中的每一个微观粒子的具体状态，至于微观粒子是什么，等你们超越五境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
啪！
琉璃杯凭空破碎，奶茶铺散在桌面上。
“我可以随手破坏掉奶茶的‘栖息环境’，让它蒸发或是凝结，让它消失于无形。”
桌面上的琉璃碎片悬浮起来，重新拼成一个完美无瑕的透明杯子，奶茶也原封不动地被放回了里面。
“当然，即便不破坏掉杯子，我依然可以任意操纵奶茶的‘生死’。”
“你看，其实只要若己境的水准就能做到之前的一系列事情，而若己境修行者并不是这世间最强大的存在，更不是最特殊的存在，他的厉害只是相对于奶茶而言。”
空桐竹翎看着这杯被蹂躏数次的奶茶问道“那比神更强大的存在是什么？”
罗杉摇了摇头“很遗憾，我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但就算真的有比神更强大的存在对于我们而言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杯被困在杯子里的奶茶甚至连同是饮料的酒、清水、茶都见不到，更不可能与比他层次更高的人有交集。”
啪
琉璃杯再次破碎，小老头邪笑地看向空桐竹翎，将奶茶肆意改变为各种形状“现在这杯奶茶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正在向你求助，请问你会得罪一个和你同层次的人而去‘解救‘一杯奶茶吗？”
空桐竹翎看着罗杉咧了咧嘴角，这个老不正经的总能搞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
“所以…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在两人对话时一直在思考着什么的楚星一将琉璃杯复原道，罗杉见此将奶茶放回了杯中“很简单。”
一颗珍珠从矮柜那里飞过来，扑通一下进入了奶茶之中，缓缓沉到了最底部。
“我无法得知这杯奶茶中的每一个微观粒子的状态，但这颗珍珠却足够特殊，我可以清楚地看到它。”
罗杉晃了晃杯子，珍珠在奶茶杯的杯底滚动起来，一会儿撞到透明的琉璃杯壁上，一会儿又被淹没在茶白色的奶茶之中。
“但当我没有干预地从外界观察它的时候，这颗珍珠总是会脱离我的视线，去做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或许是和奶茶商量怎么对付我或者别的什么。”
“难道奶茶对付不了你，珍珠就能对付你吗？”
“笑话！”
啪
奶茶中的珍珠爆成了碎末，罗杉又操控一颗珍珠落入杯子中。
“只要我想，我随时都可以干掉它，然后再找一个顶替它的家伙给塞进去。”
楚星一见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仿佛此刻罗杉就是真正的神，奶茶就是数不尽的芸芸众生，而珍珠就是每一纪最特殊的那位天选之人，每一个妄想挑战神的权威的珍珠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这是一个死局不是吗？”
楚星一无法从这杯奶茶身上看到有任何战胜的罗杉的希望。
“嘿嘿，假设格里斯贝恩出现在距离你有两天路程的地方，两天后无论你在这片大地的任何地方他都会找到并杀掉你，请问你有什么应对的方法？”
一个有第九境战力的战斗兵器碾死他和他碾碎一颗珍珠的难度没有本质上的差别，楚星一不假思索道。
“如果能碰上高境界的修行者就找他们帮忙，如果碰不到就去昊城或者明城，想必就算是第九境的大修行者也不敢在这两个地方乱来。”
“没错，打不过就寻找更强大的力量。”
“但你不是说找不到更强大的力量吗？”
罗杉摇了摇头。
啪！
琉璃杯被一巴掌拍倒，破碎成数片，奶茶流经桌面洒到的地上，场面一片狼藉。
“要知道之前被捏爆的那些珍珠还有渣子留在杯子里面，这对于后来的珍珠来说可是不可忽略的质量，不过想要掀翻这个杯子除了珍珠以外显然还需要所有奶茶的合力，如果这杯中的奶茶听得懂号令，可以一同摇晃的话，打翻杯子并不是什么难事。”
“当然，奶茶只是个死物而已，不可能自己反抗，所以我帮了它一把，现在你看到了什么呢？”
“一桌子和一地的奶茶，还有一堆杯子碎片。”这没有什么值得商榷和思考的，空桐竹翎抢答道。
“是吗？”
罗杉指向屋子的某个角落，一颗不起眼的柔软小珠子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你们有谁注意到那颗珍珠趁着打翻杯子的时候偷偷‘逃走’了吗？”
“走。”
楚星一站起身拍了下空桐竹翎的肩膀，这让她微微一愣，而罗杉也毫不示弱地站了起来，别看他只是个弯腰驼背的小老头，但若是论起气势来不但不输楚星一分毫，甚至还更胜一筹！
“这是唯一的办法，难道你能想到更好的吗？！”
“不能，但这不是我想要的办法！”
楚星一没有撒谎，拉起空桐竹翎就要往外面走。
“我知道这颗珍珠离开了奶茶这个它所熟悉的环境之后要面临桌子、地板这些陌生且肮脏的环境，更知道它离开这栋小屋，离开空间屏障后会被外面的风雪瞬间冻成冰块！但…这是唯一有亿万分之一存活的可能不是吗？！”
在小屋的门前，楚星一站定了脚步但却没有回头。
“这颗珍珠它抛弃了奶茶，抛弃了它所存在过的一切痕迹，那么它和死了有什么区别？这杯奶茶和失败了又有什么区别？”
罗杉哑然了，这个号称世间唯一心境破九境的存在面对楚星一的提问无话可说。
“…”
“如果你愿意看到改变的话，把蚌精最后给你的珍珠交给我，我想你不会忘记他的牺牲。”
楚星一闭上眼，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颗足有西瓜大小的洁白珍珠出现在楚星一的储物袋的上方，罗杉的手一招，珍珠就落在了他的手中。
仅仅是一瞬的时间，一块只有拳头大小的石头就出现在罗杉的手中，只见他将石头和珍珠轻轻一碰之后就把石头扔向了楚星一。
啪
睁开眼，楚星一接住了从背后扔来的石头。
“我想一些遗迹中的东西你应该不会感兴趣的，剩下的就当是他留给你的遗物吧。”
“另外要注意空间石，那不是我们能够触碰的，和…”
罗杉闭上了嘴巴，因为楚星一二人已经离开了这里，空留一个敞开着的木门。
似乎是木门外的冷风吹了进来，小老头打了个寒颤，走上前去将屋门关好。
靠在门上，罗杉看向手中的巨型珍珠。
“…和元气一样，是祂的陷阱啊…”
“老头，我就说他不会同意现在的计划的，这次的打赌你输了。”
一个年轻人不知何时坐在了沙发上，将滚落的珍珠和铺洒的奶茶给收拾好。
罗杉摇了摇头将珍珠收好，看向年轻人“不是输了，是输得很惨。”
“我就说过这几乎是一个伪命题，如果你们事先不和他商量那必定会出现矛盾，但太早接触的话又会导致更大的问题出现，从一开始这个计划就必定是满盘皆输的。”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罗杉摇摇头“想要逆转满盘皆输的情况有的时候只需要修改一些小小的细节。”
年轻人轻笑了一声“那这个‘小小的细节’是什么你知道吗？”
“还没想到，不过…”
罗杉转头看向挂在墙上的机械，脸上突然出现了笑容，一个安装了很多按钮的小长方体出现在他的手中，按下其中一个按钮，机械的平面上出现了清晰的画面。
“至少我的奶茶做得还不错，他们两个全都给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