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楚星一嘱咐埃何舞这几天收拾一下院子把要带走的东西打包好,而他自己准备在燕府附近买下一栋小独院,虽然这里已经接近昊城中心地价不菲,但是他手里的积蓄还勉强可以担负得起。
让埃何舞直接搬入燕府,楚星一也想过,但那里毕竟不是他家,虽说燕府占地面积巨大,但是他隔三差五带回去个人也不像话。
当然,最主要的是虽然王府已表示不在意,但埃何舞依然是个敏感人物。而燕平甚至可能比自己还要早知道王府的态度,但是楚星一现在仍不知道燕平帮助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不想留下更多的把柄。
明月正当空,虽说燕平管不着也根本不管楚星一夜不归宿,但是上午奇怪而又变态的考试和下午与詹森的对峙让他感觉到深深的疲惫,他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一觉,看着近在咫尺的燕府大门,楚星一知道自己的“愿望”快要实现了。
“楚,楚先生!”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男人一边跑向燕府一边喊道。
赵全从父亲那里知道了燕府今年新招了一个戴面具的下人,要找燕府有急事的他正好看到刚刚走到门口的楚星一,也顾不上这个“下人”为什么这么晚还在燕府外逛荡。
听到有人叫自己,楚星一停下脚步,发现这个人似乎有点眼熟。
“楚,楚先生。”赵全停下脚步,上气不接下气,连话都说不清楚。
稍稍捋顺了自己的气息,赵全面带焦急地说道“楚先生,您还记得我吧,您上回还到我们家给我娘送药来着。”
楚星一点点头,听到男人的叙述,他这才想起来,这人是赵叔的儿子,虽说年纪不小了,但是事业上却一事无成,要不然他们家也不至于只是个窝棚,不过好歹他还是十分孝顺的。
看到楚星一还记得自己,赵全脸上不禁面露喜色,但是很快又被担忧充满“楚先生,刚刚,就刚刚,有两个地痞流氓非要在我们家里过夜,您也知道我们家本来就不大,不可能再容纳下两个人的,听到我们不同意,他们就要强夺!”
“我爹看虽然其中一人断了一条胳膊,但是身上的肌肉非常结实,另外一人更是壮实得可怕,我们根本抢不过啊,要不是我太废物…”赵全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懊恼地说道。
“楚先生,我无所谓,我娘虽然吃了你们上回送来的药之后身体好多了,但是这九月的秋老虎吓人,我怕我娘支撑不起这么折腾啊!”
“所以,所以,楚先生,哪怕您给我娘找一个地方住一晚也好啊,可是,可是…”
楚星一打断了他再说下去“带我去看看吧。”
虽说赵全说的是刚刚,但是他们家距离燕府可不近,以一般人的速度一个来回怎么也要一个多时辰。
“算了,你往回赶吧,我先去了。”楚星一也不多废话,自己带着他简直就是个拖累,实在是太慢了,还不如他自己先到赵全家。
赵全不知道仅仅楚星一一个“下人”能不能搞定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地痞,咬咬牙,身体几乎透支的赵全往家的方向跑去。
。。。
“哥,你说昊城是这世间机会最多的地方,可是咱们现在还是只能住这破窝棚啊,而且还不是咱们自己的。”
楚星一听到了帐篷里的谈话声,走向在窝棚外抱着妻子的中年男人。
“赵叔,这…”还没等楚星一把话说完,中年男子急着说道“楚先生啊,您…”
“老不死的大半夜嚷嚷什么嚷嚷!”窝棚里传出一个有些暴躁的声音。
“我已经知道了。”楚星一轻声说道,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中年女子的身上,走进了窝棚。
“老不死的,你还敢进来!”刚进入窝棚的楚星一发现一个背对自己的“庞大”身躯,这个身躯正转过身。
“你是不是准备…”胖子捏得手指噼啪响转过身才发现进来的是个戴面具的奇怪家伙,不是那个“老不死的”,硬生生收住了自己准备骂出口的话。
“你有什么事吗,没事出去呆着去。”胖子的语气已经缓和不少,因为楚星一毕竟比那个“老不死”看起来年轻不少,他也不想太过招惹。
看到这个胖子,楚星一差点想要笑出来,因为这两个人自己认识。
边上坐着的断臂人的手臂就是自己砍下来的。
“这位兄弟,在下吴天,我们只是在此地借宿一晚。”坐在边上的断臂人说道。
“吴法。”吴天看了眼胖子,示意他不要惹事。
因为他发现这个戴面具的人是个练家子,虽然他身上没有带任何武器,但是右手上厚厚的茧子证明那是一只经常握兵器的手。
“两位,我们认识。”
“外面的老两口挺不容易的,一大把年纪了身体还不好,你们就别让他们在外面冻着了。”虽然楚星一现在手无寸铁,但是他早已不是当初的他,现在光用拳头他就能把这个以前难缠的对手打成猪头。
“冻你妈卖…”吴天踹了一脚吴法,显然楚星一的话还没有说完,他也不想招惹楚星一。
看着这个胖子还是和以前一样莽撞,而坐在地上那人虽然已经断臂,但是脑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灵光,楚星一摇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小额银票“这些银子够你们在一个普通的客栈住几天的了,就算看在相识的份上。”
“相你…”
吴法又被踹了一脚。
吴天一条胳膊撑着地站了起来“多谢兄弟。”吴天接过银票,示意吴法离开。
看着二人离开窝棚,楚星一摇摇头。
“哥,那人看起来有点钱啊,这银票说给就给,要不咱们找时间劫他一票?”吴法已经开始想象拦路打劫的场景了。
“劫你个脑袋,你打得过他吗。”吴天用仅剩的一只手臂敲了吴法一下。
“不可能啊,他说认识咱们,可咱们认识还打不过的人我都认识,我觉得他刚才就是在找借口。”吴法不甘心的说道。
“是吗?”吴天笑了笑,看了眼自己的手臂,那条已经不存在的手臂。
看到吴天的动作,吴法本就花白的脸更加苍白了“是他?但是他为什么要戴着面具。”
吴天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应该就是他了。”
吴法狠狠地敲着自己的脑袋。
打劫那个人?还不如让他去减肥!
“吴法啊,你有什么想法吗,对未来。”吴天突然奇怪地问道。
吴法摇摇头“哥,你也知道我从小脑袋就不灵光,以后都听你的就是。”
吴天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我也不会做生意,赚不了什么钱,而你…”
“把这身肉减下去,有个地方很适合咱们,有吃有喝有住。”
听到要减肥,吴法差点转身就跑,不过那个地方既然有吃有喝还有住,而他也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吴法咬咬牙,点了点头。
。。。
“楚先生,多谢你了啊!”赵叔差点给楚星一磕头。
扶起跪在地上的赵叔,楚星一说道“这天色也不早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看着这破败的窝棚,赵叔叹了一口气“我那不争气的儿子啊…”
“也是,要不是他老爹这么废物,也不至于一点都帮不上他。”
“爹,爹!”赵全一把撩开窝棚的帘子,发现自己爹妈都安然无恙地待在里面后,赵全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身上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
“还不快谢谢楚先生!”赵叔对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说道。
赵全想要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哪有跟恩人坐着道谢的道理?
“不用了,不用了。”楚星一明白体力透支之后控制身体有多难。
“赵全,我最近也急需用钱,这些钱是我能给出的极限,虽说没法让你们住上真正的屋子,不过加固翻新一下这个窝棚还是绰绰有余,剩下的钱你想想办法做点小本生意,至少要能维持家里的开销。”
赵全接过自己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的银票,翻过身砰砰砰给楚星一磕了三个头。
“楚先生,您就是我们家的恩人啊!”赵叔也要学着自己儿子磕头,楚星一赶紧扶起。
“赵叔,虽说你们家穷,物质上过不上好日子,但是家里的氛围…”楚星一摇摇头,直接离开了窝棚。
他从小就没有见过父母。
。。。
“大半夜的不睡觉干什么呢。”楚星一走进自己的小屋,对着正在看书的小男孩说道。
“今天,不,昨天,我去看了你考试。”
楚星一点点头,这个事他知道。
“战斗基础那场考试,我刚看到第九关开始,燕安晏就令人把我送回了燕府。”
“第九关?”楚星一觉得第九关是最蹊跷的地方,因为他非常熟悉自己的身体,以前八关的运动量,自己不可能感到如此疲惫。
“你第九关看到了什么?”楚星一问道。
小男孩摇摇头“我只看到你对那个火球拼命地反抗,但是结果我不知道。”
反抗?
自己明明记得被秒杀了,怎么可能反抗呢?
杨刀也没有骗自己的理由。
“其他的呢,比如我的衣着,我受了哪些伤?“
“衣服就是第八关被砍破的,被你撕烂的,身体上到没有什么伤,至少我离开的时候是如此。“
为什么自己的记忆和小男孩的描述不同?
考完试出来袖子为什么没了?
自己为什么如此疲惫?
这三个问题困扰了楚星一一整晚,不过过度的疲劳还是强迫楚星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