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狭小的屋子内，一张桌子的两边总共坐着三个人，虽然看到对面两人坐在椅子上似乎很平常的样子，不过林奕总感觉自己坐的椅子窄得让他有些局促。
吱~
“身份确认了。”
林奕背后的房门被打开，来者说了一句话后便再次把门关上。
“你之前所说的事情虽然有些离奇不过目前看来逻辑清晰、顺畅，刚才那人的话你也听到了，你们的身份没有问题，或者说她的身份没有问题。”
坐在林奕对面的其中一人轻轻敲了敲桌子问道，在他的面前摆着几张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白纸。
听到对方的话林奕点了点头，知晓沈霞的真正身份后林奕同听到离奇故事的垂秘院探员一样惊讶，沈霞是江洋大盗不假，但她能逍遥至今的一个主要原因便是她还是垂秘院的重要外线，有了垂秘院的庇护官府这边自然不会为难于她。
不过从北淀城和金城的事来看除非是遇到大事垂秘院一般是不会出面帮沈霞脱身的，既然吃这份饭就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按理说她给自己找个手下我们管不着也不会去管，而且就你的描述来看她之前的保密工作做得也很好，要不是这一次危及到了她的生命她也不会将垂秘院给供出来。”
一开始林奕只是把这番话当作对事实的陈述，不过话音刚落他突然抬起一直微低着的头。
咚
桌子颤抖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
“别紧张，我说话不算数，我也什么都决定不了，你可别把他吓坏了，他可是第一次进行询问实战，他要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我还得跟着受罚。”
原本沉默不语的另一人在看到林奕敲桌子后身子不由地一震，一副马上就要出手的架势。
“我说了，前面那些都没有问题，我也发自内心地相信这些都是真的，但你必须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进入垂秘院总部的。”
虽然这垂秘院的探员还是一口不温不火的语气，不过刚刚他的一番话似乎已经点燃了导火索，林奕双手拍在桌面上站起身身子微微前倾，一字一字地说道“我说过很多次了，直觉，直觉！”
“坐下！”
摆摆手示意自己身旁的新手不要轻举妄动，探员依旧是无所谓地叉着双臂坐在那里“既然你不肯交代那咱们也就只能在这里耗下去了，谁会信仅凭直觉就能破了垂秘院总部的阵法？要真是这么简单的话这么多年来垂秘院早就不知道被连锅端了多少次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坐在桌子两旁的三人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对方。
吱~
一直紧闭的房门被打开，一个看起来稍胖的男子敲了敲已经打开的门。
“他可以走了，上面的命令。”
“好，虽然合作有些不愉快，不过希望你不要记恨我，毕竟这只是我的工作。”
“哼！”
拍了下桌子，林奕一句话都没说转身离开房间。
“你叫林奕是吧？别瞎逛，跟我走！”胖子看着朝相反方向走的林奕喊道。
回过身，林奕也知道在这里由不得自己乱来，不过对于垂秘院这些人的做法他却没有什么好感。
“怎么，还要换个房间审讯？”
“不是，我就是个传话的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敢打包票你接下来去的绝对不是审讯间或者刑房。”
“带路。”
垂秘院总部的构造说简单也可说复杂也很得当，整个空间内林立着几栋方形的大高楼，这是林奕以前从未见过的建筑，从他的观察来看，每一栋楼似乎都有着不同的功能，而在楼内还有着一种叫“升降梯”的东西供人们上下楼使用。
无论是这些房屋的样式还是里面的配置都是林奕以前闻所未闻的，如果是第一次见到的话肯定会头晕眼花的，不过现在在林奕看来它们都不过是简单的地标罢了。
“到了，就是这里。”
胖子敲了敲身前的门，也不管门还没开就转身离开，有些不知所措的林奕刚要张口问房门就打开了，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中年女子看了林奕一眼。
“进来吧。”
“霞姐！”
这间屋子不大，林奕一眼就看到了靠坐在椅子上的沈霞，虽然她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不过要知道从五天前开始沈霞就再没有睁过眼，与之相比她现在的状态已经是非常好了。
“咳嗯，注意形象。”
虽然沈霞说话的声音很小，不过已经冲到她面前的林奕还是反应了过来，虽然眼中还是露出压抑不住的激动，不过他还是转过身鞠了一躬。
“多谢…前辈相救。”
已经把门关上的中年女子摇了摇头“这只是我的本职工作，而且我也担不住‘相救’一词，这只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意识到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明朗的林奕面色一僵“前辈，此话怎讲？”
“简单来说，她所受的伤并不是身体上的而是意识上的，而更可怕的是那并不仅是‘伤’还是一种强加的引导，否则她也不会修为尽失，最多只是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罢了。”
“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刺激她的意识让她像正常人一样醒过来，恢复一定的行动能力，剩下的恕我爱莫能助了。”
“那…有根治的办法吗？”林奕能感觉到面前的前辈是他自进入垂秘院以来第一个真正说实话的人，语气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强硬。
“有是有，这需要找到一个对于意识层面研究非常透彻的高人，它的一个前提便是此人一定为越五境的高手，越五境的修行者本就难遇，而其中深究于意识者更是罕见，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愿意帮忙的…”中年女子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放心，虽然我不能治本但标还是要维持的，我会给她开一副药，里面都是些可以轻易买到的普通药材，每天服用这副药能够刺激她的意识维持在一个较为活跃的状态，或许没准有一天它就自愈了呢。”
林奕知道这自愈多半只存在于美好的祝愿之中“那垂秘院…”
“我只是一个稍微有点重要的外线而已，论重要程度连最低级的探员都比不上，垂秘院怎么可能会在我身上下这种大价钱？”一直沉默不语的沈霞突然插话道。
“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外面还有人在等着。”
中年女子打开门，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向中年女子点了个头后走进了小屋中。
砰
房门被关上，男子把一个储物袋放在沈霞面前的桌子上，只撂下一句“保密协议上面的东西你都懂”之后便径直离开。
看着面前的储物袋沈霞笑了笑，伸手把它抓在手中站起身“我们走吧。”
“霞姐…”
林奕刚要伸手去抚却只见沈霞摆了摆手“我现在走路还是没问题的，再休息两天应该就能和正常人差不多了。”
听到沈霞的话林奕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喜忧，走进升降梯离开大楼离开垂秘院总部，直到这时林奕才张了张嘴。
“霞姐，这里面是什么？”
“抚恤金，其实也没多少，不过垂秘院还是会按规矩给的。”
抚恤金的意思很明显，沦为普通人甚至已经活不了多久的沈霞被垂秘院“解雇”了，还留着这样的“废人”只是徒增消耗而已。
“对了，这个你拿着吧，反正我现在没修为也打不开它，扔我这就是浪费了，就当是你这回去极北的报酬了。”
“来，这个也给你，虽然你打不开我的储物袋不过没准以后就找到打开的方法了呢，算是你背我回来的酬谢吧。”
看着手中的两个储物袋，林奕愣了一下小跑几步跟了上去。
“霞姐，这些你先拿着吧，反正…”
“没有反正，我们从这里就分开吧，你继续你的生涯，我休息几天之后也去寻找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