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修回答完,无遗对着何修深深拜了一礼。
何修从无遗问出的第一个问题时,其实就已经明白无遗想要做什么了。
但自己没相劝什么,因为一个生灵认准一件事情之后,是没有谁能劝过来的。
看着无遗坚定的眼神,何修叹了口气:“孩子,永远不要认为自己是特殊的,上面的世界,比你想象的残酷。
而且说实话,我曾经的修为虽然也不弱,但放在整个修真界来说,也不过是一个稍微大一点的蝼蚁而已。”
无遗听后沉吟了许久,抬起头:“何爷爷,但也永远不要认为自己是平庸的!不玩命!怎么能知道自己是不是特殊的?更何况,蝼蚁……也未必不能傲视于天!”
何修没有再说话,而是自顾自的走向二楼。
无遗见此,站在原地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到了二楼后,何修来到一个方桌旁,打开下面的抽匣,从中拿出一个黑边蓝底的灵符。
何修追忆的看了一会,将灵符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离开了桌子,来到了二楼外面的平台,坐在摇椅上,悠闲的休息了起来。
在后方的无遗见何修停下之后,走到桌子前,看向那张黑边蓝底的灵符,只见灵符上用篆金字体写着“金陀符”三字。
结合何修之前的举动,知道这是何修特意给他的东西,虽然自己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既然何修曾经是修士,那么这东西就绝对不会是凡物了。
将金陀符珍重的收下,对着何修的后背,先是弯腰深拜一礼。
随后两腿立正,身子站的笔直,右手取捷径迅速抬起,五指关拢自然伸直,手掌指尖对着太阳穴之上,与眉同高,手心向下,微向外张,手腕没有任何弯曲,右大臂略平,与两肩略成一线,同时视线直直的看向何修的背影。
保持这个特殊的礼仪两息后,将右手非常干净的放下,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感觉到无遗离开,何修叹了口气:“唉……也不知我做的这件事情,是对还是错。”
---晚上---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传来。)
“进”
正在看书的何修随口答道。
“吱呀~”(门被打开)
一位仆从上来:“圣师老爷,那个……无遗从中午就没有见到,现在都到晚上了,还是没有见到他,您看……”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何修摆了摆手。
仆从不知里面的原因,听到何修轻描淡写的话后,便知道没什么问题了。
---二十五天后---
今天是平常七弟给自己送钱来的前一天。
何修今早起来后,没让雇工们干活,而是将所有的仆从们全都聚集到一起。
何修:“今天给大家发个福利,一会所有孩子们都去领二十两黄金作为奖励!”
此言一出,现场雅雀无声,大家都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这时,庄园的官家咽了口唾沫,上前询问:“圣师老爷,您是说,全部的雇工,都领二十两黄金吗?”
何修点点头。
“哇哇哇啊!!!”
“呜啊啊哇哇!!”
…………
现场立刻尖叫了起来!何修将手平放,场面立刻恢复平静。
何修将管家单独找出:“等你领钱的时候,额外领三两金子,拿着这三两金子去买些肉食等食材,今天晚上,在庄园好好吃一顿。”
管家听后,点头应是,何修说完,便出了庄园。
(门外)
郝养活见何修出来了,连忙跑到何修身前:“圣师老爷要去哪里?”
“到可鼎那里去。”说完坐到了拉车上。
郝养活点了下头,拉着何修便向着目的地跑。
何修在拉车上,看着郝养活头上丝丝缕缕的白发:“养活啊,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已经跟着我十五年了吧。”
郝养活回道:“老爷没记错,我今年正好跟您十五年了。”(郝养活这样说的时候,心中却是很意外,因为何修居然记得这种细事。)
何修:“呵呵,我从正式在定枢城生活的时候开始,你就成为了我的专职车夫,我在定枢城待了多久,你就应该跟着我多久了;嗯,养活啊,你今年多少岁了?”
“回老爷,我今年四十二岁了”
何修:“你年龄也已经很大了,已经不适合再干车夫这个职业了。”
听到何修的话,郝养活周身一颤:“老爷是……觉得我现在拉车慢了么?我还可以跑得很快的!”
“你不要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的这个年龄,其实应该开始享受了而已。”何修轻声安抚。
郝养活沉默了起来。
“你是从头跟着我到尾的,等今天回去之后,我给你拿五十两金子,之后就可以退休了。”
“要是老爷肯用的话,我还可以再为老爷跑十八年!”
“方才我就说了,你不要想多了,我并不是因为你本身的原因,而是因为我明日就要离开定枢城了。”
郝养活:“老爷要是去其他城池生活吗,那我也可以跟着您啊。”
何修意味深长:“我即将去的地方,你去不了。”
听到何修这样说,郝养活思考了一阵,最后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便不在言语了。
---定枢城,可鼎宅邸---
何修下了车,宅邸门口的生灵见到何修来了,连忙跑到屋里去请见。
不一会,一个满头白发的人族老者推着一个轮椅出来,轮椅上坐着一个更老的人,这坐在轮椅上的人,正是可鼎。
“可鼎老弟,看你的样子,还是挺硬朗的啊。”何修一见面就对着可鼎打招呼。
在轮椅上的可鼎见何修对他说话,于是身子与脑袋一起往前倾,同时将耳朵的一侧冲向何修,嘴里发出沙哑的声音:“什~么~?”
推轮椅的老者见此,对可鼎大声道:“父亲,何大伯说,您身子还硬朗啊!”
可鼎这下才听准,然后不断的对何修点头,在点头的时候,嘴角处还流出了一丝口水。
可鼎的儿子见到后,熟练的拿出轮椅后方悬系着的毛巾,将父亲嘴角的口水擦掉。
何修摇了摇头:“小钟啊,我这次来是找你的。”
可钟闻言,叫来一个仆从接应下自己父亲,然后自己跟着何修来到一处露天石亭处。
“何大伯,您有什么事情,那就尽管说吧。”
“我这次要做的事情非常简单,那就是请可钟你将我的那个庄园给收下。”
可钟闻言有些诧异:“大伯为何这样做?您可是要远离此处不成?要是那样的话我可以代为您管理一二,一直到您回来为止,何必收下呢?”
何修笑了笑:“远离此处是不假,但……我这一次出去后,应该就不会再回来了。”
可钟看着何修变年轻了的脸,稍一思索,便明白了话里隐藏的意思。
于是答应将何修的庄园给收下。
何修又跟着可钟聊了一会家常,随后便离开了。
回到庄园,此时,管家已经将所有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庄园有序的排列着七组烤架,在每组烤架的一旁,都有着几筐整理好的肉食蔬菜。
见到何修回来,雇工们便直接开始了饮食,一直狂欢到了深夜才停下。
第二日一早,管家就开始安排雇工们,清理昨晚狂欢后的残局。
何修则游走在庄园之内,无比仔细的观看着这些年栽培的花草树木。
手掌向花草伸出,手指张开,一走一过之间,轻轻碰触着花草伸出来的叶片。
丝丝缕缕的凉意传到指尖,何修连带着心神都轻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