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崖壁上的神祠
小狼山内的洞天中,清气萦绕,点点微光照亮着昏暗的洞中世界。
一颗巨大的夜明珠悬于洞顶,让整个洞天内的氛围更添几缕神秘色彩。
赵云走在石阶上,感受着这洞天内的古老气息。他在想着么大的洞天,究竟是出于何人。这般仙家洞府,想来也不是平凡之辈。
“哗啦~”
幽潭之中泛起一道水花,安静的洞天里被这嘈杂之声打破。
“水中有东西,那是什么?”
循声望去,在赵云进来的水潭中水泡翻滚。一个黑影在水中游荡,忽然跃出水面划了一道弧线。
仔细看去,像是一条两米长大蛇,不过宽大的鱼尾显示了它的不同寻常。背上满是红色的鳞片,一双小翅膀挂在颈后。面容狰狞宛如蝰蛇,尖牙微张吊着两根长长的胡须。
“好大一条黄鳝!”
赵云心中惊讶,但也没有在意。毕竟硕大一个洞天,不知道是大墓还是洞府。电视上不都是演这里面机关重重,碰到点异兽也很正常。不过他并不满意,毕竟眼前这条黄鳝一样的鱼,体型是大了点,但也仅仅是老一点的鱼罢了。
“北山奇珍异兽多不胜数,这些绝种的生物在这地下埋藏了不知多少年。”
“赤背,其状如鱓,其音如梧,应该是滑鱼没错了。”
一番观察之下,赵云也看出了是山海经中描述的滑鱼。虽然样貌还有些差异,但大体上跟描述相近。
“不知道这洞天内有几只滑鱼了,传说吃了可以治疗瘊子之类的病症,这舒筋活血的功效应该不差。不过这鱼看着不怎么样,又老又丑,腥臭味想必也浓。倒也没感觉有多少灵性,不知道跟寻常鱼差别在哪。”
赵云摸着下巴,想着要不要试试做个鱼煲。这些天都没正常吃过饭了,原来是在他点燃灵火后他就发现吃食只能满足他的口腹之欲。体内浩瀚的灵气已经让肉身消去了饥饿,那种子传来的神异能量更是让他精神饱满。
“食物要留给需要的人,嗯,这滑鱼是药膳不是食物。凡人吃了容易消化不良,可对我等修士大有裨益。待我出去时抓条给云飞兄炖汤喝,现在他可是很需要。李大爷周庸也能试试积累元气,宋小妹他们也是需要滴。”
赵云嘴中念念有词,他不吃饭也是为了给众人节省食物。毕竟在这黑雾世界的航站区,物资难以寻觅,能省一点是一点。现在遇到这滑鱼他也打起了念头,毕竟这比那些血灵污染的生灵有卖相。况且自己不需要,贺云飞他们也需要的,这种异兽蕴含的能量比寻常之物强大很多。
“那肥猫一看就是喜欢吃,待会看看还有没有灵鱼,可不能忘记猫咪。”
想到猫灵,赵云也不再理会潭中动静。反正这洞天大的很,谁知道还有什么天材地宝,这杂鱼先不着急。
赵云继续朝山上走去,长长的石阶环绕这座洞天内的小山。
而在深潭之中,一道道黑影逐渐显露出身形。隐藏在黑暗中的生灵,张开了他们散发着幽光的眼睛。血盆大口将那条穿梭在水中的滑鱼吞噬干净,水面上不断浮现密集的气泡。潭水被鲜血染红,但在昏暗的洞天内依旧漆黑一片。
片刻之后一具鱼骨沉入探底,深潭也恢复了宁静。
这一幕无人知晓,赵云则随着长阶不断攀登。对他来说这山峰并不算高,御气而上的话很快就能前往峰顶。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了解这个洞天才是此行的目的。这里的每一次都可能潜藏有奇珍,同样也可能埋伏着危险。
魂石的波动在这洞天的最中心,也就是山顶之上。可这山内的场景同样让他不能小视,这里的灵气充裕。峭壁上还设有一个个庭院灵台,有些则是供奉着神佛的祠堂。台阶每十阶为一层,没上一层都能感到灵魂的悸动。
赵云不敢随意乱闯,须知许多祸患都是庸人自找。他现在需要一点点探明这处洞天,因为他有预感这不是普通的洞府,兴许可以找到修士的遗留。
财侣法地,这是修行必备的四大要素。要想成就一番修仙大业,那么这四者的影响不可谓不重。而作为修士根本,天赋算基础,加上这四样便是鱼跃龙门的开始。
“修仙法门这一点真的至关重要,财侣地都可以放一放。几千年的末法时代,修行道统都近乎绝迹。灵气复苏,修行靠个人。一部正统的修炼法,强过任何东西。”
赵云望着崖壁上的诸多神像,心中对修炼法门的追寻更为热切。虽然黑袍老人传给他虚无印记,但那是直指本源的东西,还不是他这碰巧打开修行大门的小辈可以一朝领悟的。况且就算传法也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法门,蓝星在这个源界的修炼道统近乎断绝,属于自己的东西早早掩埋在了尘埃之中。
“三千大道,大道又何止三千。蓝星的法又是什么呢,自己六岁便开始寻道,可翻遍古史也很难找到踪迹。而那些世家传承又扫壁自珍,大多数还是没卵用的东西。真正的道不见留下,全都是一些术法末流还当成不传之秘。”
想到这赵云有些愤慨,他为了修道自幼便不断专研道书,那些流传在外的典籍被他几乎找遍。就算是世家之内的遗留也被他想办法弄到手,还记得自己成为宗师的那一天,那些高高在上的家伙们满脸不屑的指指点点。
一位挺拔的高大身影依旧在记忆中浮现,力排众议支持自己的想法。而自己也完成了他的要求,为帝国为北山留下最强大的战士。他也为了自己逼迫那些顽固的家伙交出珍藏,让自己有机会参悟那些先贤留下的笔记。
“老爷子,我会成功的。蓝天会照耀在这个世界,不仅仅是蓝星。”
赵云紧握双拳,那位老爷子说过。东西有用才有存在的价值,留在柜子里吃灰是什么道理。不管什么猫,能抓耗子就是好猫。为了我族复兴,东大陆的道必须传承下去。
“靠!”
突然一声响动打断了赵云的思绪,他只感到背后一冷,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赵云已经立身在旁边的一丈高的石钟乳上。接着砰砰之声传来,只见刚刚赵云消失的地方出现了两团乌光。
顿时烟尘四起,丝丝怪叫从石阶之上传来。不待烟尘散去,赵云灵识便看到两只造型独特的鸟兽。背身肉翅像是蝙蝠,但体型是蝙蝠的数倍。
“咩~”
大蝙蝠见袭击没有得逞非常恼怒,冲着赵云发出类似山羊的叫喊。旋即朝着赵云继续扑击,两两前后合为,欲要将他撕碎。
“不讲武德啊,偷袭我一社会小青年。”
赵云见状眉头一挑,对方还敢继续攻击。嘴角漏出嗤笑脚下轻点,人已经出现在另一处高台边。如此身法当真是轻如灵燕,在这洞天之中的崖壁上如履平地。
而赵云的时机把握非常精妙,是在两只异兽将要扑上来时才转移了位置。而两只妖异蝙蝠躲避不及直接撞在了一起,两两利爪相击竟是谁也没有伤到谁。
两兽发出激烈的羊吼,对赵云的行为感到非常的生气。竟然如此戏耍他俩,而赵云也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两只样貌奇特的怪异妖兽。
“样子倒是唬人,不过智商还是堪忧。到底不是凡人呆的地方,处处都是凶险。以后得多加注意了,这灵识不能节省。”
赵云轻叹一声,这两兽相撞竟然无事发生。那扑击的力道凭他的感觉,若是不用灵力绝对变成一摊碎末。而对方就算是即使察觉收力,那威能也该还有大半才对。
“连羽毛都没掉一根,什么怪物啊?”
两只异兽没再继续攻击赵云,而是在空中盘旋,躲藏到了崖壁垂下的石柱中。赵云则不断沉思这两个恐怖的鸟兽,它们的攻击强大,连防御都不可小觑。
“不是蝙蝠,就算是也是蝙蝠老祖了吧。那体型都赶上大雕了,地底生物都这德性吗?”
“状如鼠而鸟翼,其音如羊,可以御兵。这是北山异兽寓鸟,又是一种传说中的灭绝生物。”
这洞天内接连遇到的异兽,让赵云感到此行不太平。两只存在于经书中的是异兽,这洞天的价值不言而喻,来历不简单啊。
赵云右手摊平,莲花印记浮现微光,全身覆盖了一层虚无之气。虽然这寓鸟没有继续袭击,但是难保出现其他变故,洞天内的危险开始逐渐显露了。他必须小心应对,而这洞天必定是人为造物。
那么多神祠供奉,还有各种庭院洞府。这长长的石阶怎么会是天然形成的呢,而真正的凶险也往往来自于人。这里的存在是什么人,修士还是仙神?无论是哪一种,赵云都必须谨慎对待。
“如果只是凡人所建,倒也无须担心。可这些神祠还有长阶之上蕴含着浓浓的道韵,绝对没表面那么简单。”
赵云看向那些崖壁上的神祠,那里供奉的神像以他的修为竟然看不清。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要知道漆黑的洞坑赵云也能视如白昼。灵火点燃的他,肉体早已脱离凡俗。百米内的一草一木都能看清,黑暗都不会影响自己的视野。
神像的模糊并非是距离和光线的问题,是神祠之中浮现的奇异之力。那股力量保护和遮掩了一切,而他想要看清就必须走近通过灵力等超凡的手段。
“也许从这里入手,也可以知道些什么。”
赵云略一思索便作出决定,他飞身来到离他最近的一处崖壁上。
说起来这些神祠赵云在进入洞天就注意到的,四方的崖壁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神祠。每一个神祠都像是一个小洞府,神像高坐,前方摆着香火烛台。神祠台悬空而立,就那么处在崖壁之上。
这一幕本就诡异,加上神祠内隐隐传来的神异力量。赵云不是很想接触,虽然他现在是一名修士,可是他对仙神的看法是敬而远之的。他并不想沾染莫名的因果,诸如祠堂什么的都会涉及信仰之力。那种东西玄而又玄,最好不碰为妙。
“这些烛火时至今日依旧燃烧,供台上的这些贡品,竟然还带有灵气。”
赵云脚下浮动金光,整个人凌空站在一个小小的神祠前。这个神祠是他经过挑选过的,看着不太高调,就在他的所在那层石台旁。
现在的他才看清神祠内的模样,一米见方的祠台供奉着一座人像。小巧的供台上摆放着燃香和烛火,只是香已成灰,独留小半截红烛还在燃烧。供盘内还留有两个干瘪发黑的东西,看上去像是蔫掉的果子。
“一个道士?没听过。这些别致的神祠是怎么建造的,费时费力的供奉在这里。难道是这个宗派的灵位,将自家先祖供奉在此?”
赵云被这神祠内供奉的存在搞得不明所以,毕竟神祠是用来供奉仙神的。这神祠内的人明显是一个道人,并非道宗的各路神仙。而且如果说是灵位,这规格又不太像。
神祠内的道人盘坐高台,五心向天,眼睛紧闭。整个人像都是红色的泥土制成,栩栩如生宛若真人。
“当真是神异,这些神祠也不知道过去多少年了。这祠台内依旧不染尘埃,即便是香灰也不见洒落。”
赵云不由感叹这神祠内种种的异常,仙家洞府就是不一样。寻常房间三天不打扫灰就几层厚,这山洞里过了这么多漫长岁月,依旧这么干净整洁。
“不对,这洞天不会还有人吧?!”
正想着仙家洞府与众不同,赵云心中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怎么可能不染尘埃,那些异兽的存在会让这洞天安生吗?刚刚异兽的袭击就让这石阶一片狼藉,更别说山川更迭,为何这里依旧不受影响。
念及若此,赵云盯着山顶的方向。那颗巨大的夜明珠照亮了整个洞天,而他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细思恐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