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水岸,碧草长堤,水波悠扬;阵阵清气徐来,带着泥土与新草芬芳。风气轻弄,扬起柳条轻曳;杨柳随风,又似空中水流,曲线飘漾,嫩叶飒飒。
近水岸,有几青石间杂,远水岸,有些许白石点缀。岸堤外八米,为翠秀草坪,杂花其间;草坪再往外,为白石铺路,穿梭草树林荫,绵延远方。路旁大树,间隔矗立,叶朵轻摇,叶间微声。
四周亦有花树,有的花树已然开花,或早已绽放,点立枝头良久。
一些小叶、花瓣被风吹起,跃空飘然;风,托叶,托花,缓缓而下。
随顺柳势,又有一人,长发飘飘,于柳旁静立,微抬头望着天空。空中今日多云,白得厚重,如霜饰天际。
忽然一只白鹭飞来,落在水汀沙洲之上,收翼呆滞一会儿,又凌波寻鱼。
这只白鹭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看了一会儿,知这只白鹭可能是在觅食,可他此时的心思,却并不是给它找吃的,而是,手间一弹,一道清气带光飞出,直触打左上10米远处水面,水溅起小花,惹得正在那儿嬉戏的鱼儿迅速地潜入水底。
原来,他先前就留意过有些许鱼儿在那儿游来游去,并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真自由啊,才再把注意转向天空。此时一举,是在要那几只鱼沉入水底,别被吃了,尽一点保护之意。也不知他现在正在想什么,平日里有人捉几条鱼来做饭或是有飞鸟来寻食,那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有飘叶落上了他的衣服,白衣上倒也多了一丝点缀。长衣随风飘起来伴着他那风致而又近乎完美的身段,正是一位翩翩青年的形象。青叶落花之间,清秀的相貌现前,对着玲珑水岸,有着别样感叹。
“真喜欢这个地方啊,若闲得无事,我可以在这地方呆上一天”,他对着风景叹到,“唉,可惜我这点儿功力也就只能救护几只鱼儿了……哪里还有这闲工夫?”随即摇了摇头。青年的神色还带着一些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憔悴,脸上也显露出疲惫。随后,他心念一转,沿着水流上游望去,上游不远处风景于一道拐弯隔断,于植被簇拥中延伸至另一方向,拐弯处还有几株花树,于此水岸亦显得秀丽、古雅。他心念道:还要赶路呢。便不再停留,起步到白石所铺之路,沿着水岸向植被茂密中走去。
原来几天前,他才把母亲安置在一位道人朋友家中。这位道人宅心仁厚,比他大两岁,是他小时候读私塾时的同窗好友,与他同生在一个部落。后来道人八岁时被其大伯带到外部落的道观中修习,也时常回来,但在道人十四岁时正式入道在道观中居住,到得十八岁才再次与少年时的他相见。之后二人也友谊甚合,颇有来往,彼此间从小一起,互相了知。
事情得从那两个多月之前说起。
“夫人,夫人!少爷他又发病了!”丫鬟叫到。这位丫鬟本来是要进房来端茶送水,但敲门无人回应,又听得屋内异响,床脚、茶几、桌椅都有碰撞或倒下之音,急忙推门进去,便看见她家少爷在地上左右翻滚,情状难受,地上映身上异状光圈,身上光影忽明忽暗、乱为流转,就知道是其疾病又发,大喊其母亲来。母亲赶忙进来,同时急切地语一句:“病又发了吗?”,蹲在她儿子身边,手扶按住他,对身边丫鬟说:“赶紧把药端来。”随即眼光马上又落在儿子身上。丫鬟连答应两声“是,是!”,便匆忙跑出去了。母亲对着还没镇静下来的儿子,关切地说道:“宗儿,娘在这儿,再忍忍,药一会儿就到。”约几分钟后,丫鬟把药送到,母亲把儿子从地上扶起,靠着床栏,亲自把几片药片给喂了,再把汤药慢慢地倾入儿子嘴里,孩子意识犹在,渐至平静,其中他也在暗中压制这怪病,他坐着的时候,手一直在床侧用力隐隐向下空按,其平日所学功法,此时也在手心结成功气,在缓解后渐渐消失。儿子稍微平静后,接过母亲的药,自己渐饮了下去。
见好些的儿子,母亲眉头稍微舒展了,但不放心,还是问:“好些了吗?”。
“好些了”,儿子答到,“那人施的这法真是不好对付,发作的时候来势凶猛,难以对抗,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应对不了……”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谁才能把你这问题给解除啊!……”母亲长叹道,意味深长。
这事发作又惊动了他父亲。有仆人通报,其父得知后,把手边的事处理了一下,大踏步走来。走到青年门前,见他娘俩在地上,青年正坐着靠在床边,其父心中怪火兴起,停顿了一下,扭头就走。不出几步,就冒出一句:“丢人现眼,真不知道是个什么命!”这话当然通过空气传到了这位青年这里,他,攥起了拳头。“这些年你对我的打压与逼迫还少吗?!你逼死哥哥,而且我这病也是因为你……”他在心里恨恨道。他母亲虽然也对此很不舒服,但是她这么多年已知道他父亲的那些烂性格,也是一忍再忍,一般仅作平常了。
他父亲回到殿堂上,叹了口气,继续处理刚才的一些文书。过不了多久,青年的母亲也来了,心中仍是忿忿不适,纵然她知道这位丈夫的劣性。“你刚才为什么又对儿子说那种伤人的话?”她问道。他听了立刻火冒三丈,“我还要问你呢,这就是你养的儿子!你把他养成什么样子了?!现在还敢来问我!”
其母道:“若不是你当初硬要儿子跟着那妖士学法术,也不至于此。儿子这些年患病,你不同情就算了,还冷言冷语,怒气相对,又骂又闹……”
其父道:“我说错了吗?你看看那个废物,现在成这么个样子,怎么接我的班?当初我给他找法师,让他学习,希望他以后法力成就,成为我部的顶级强者。你知道我给他取名叫宗的意思,就是想着他以后能把我部落发扬光大,由部发展成宗!他如今这个情况,不把我部搞垮就好了,哪儿还能发展壮大、让其他部臣服于我部?”
“你就是这么野心勃勃,争强争大,我大儿子就是也葬送在你这野心上!”说起这里,母亲又生起了一些往日的悲痛与心酸。
其父怒道:“住嘴!这就是你生的家伙!你生的东西都是如此!一个没用,一个是废物!”
听得他这么说自己的儿子,连死去的儿子也指责进去了,青年的母亲非常失望与忿恨,这么多年的辛酸与悲苦都在这位母亲的心中翻涌,“好,你竟然这么说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我对你不知道忍了多少苦水,好,今天就要跟你做个了结!”
当听到“跟你做个了结”这几个字时,这位父亲突然慌了,赶紧拿出一副自我防御的态势,同时说:“你要做什么?……你可打不过我!”旋即又把那自我防御的姿态放下。
其母亲只有一点防身术,自然是打不过,她严正对他说到:“赵凯,你不得好死!我要和你彻底分开,从此再无瓜葛。”
青年的父亲听了,奸笑道:“哈哈哈,你诅咒我,你以为我死了你会有什么好结果吗?离开我,我当是什么事呢,你觉得这能够威胁得到我吗?你有本事你就走,我不留你。”
待他话音刚落,青年的母亲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就往外走去,是非常坚定地要结束这段该死的婚姻。
“等等”,他突然想到什么,“我这还有一个宴会,等后天晚上宴会开完你再走,另外,赵宗得给我留下。”
这位母亲听到这番话,顿时停下了脚步。她不可接受地说:“什么!儿子留下……你都把儿子坑成什么样子了?他必须和我一起走。”
“住口!要走你走,他必须留下,我们赵家的香火,还得他传下去。”
“你!……”母亲愤然道。同时想到,孩子现在有病,我怎能离开他?这不是也把我逼着留下来了吗?
“你快走吧,我这还有部落的事要处理,没功夫和你闲耗!”说着,这父亲又着手翻阅那些文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