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祭大陆,东域西部,横贯南北的净苍山脉,似天堑一般将六大国度分隔,山脉西侧,夹在两大国度之间的始灵国度,最是弱小,国土仅其他国度的五分之一,但确拥有着整个东域西部各方势力都垂涎的宝藏,那就是坐落于始灵国度疆域内的最大道金原矿。
深冬幕雪,整个始灵城银装素裹,是方圆千里最大的城池,可容纳上千万人口。
大雪浩渺、凌冽肃杀之意自起,整个净苍山脉都弥漫着孤寂凄冷的意境,确难想象,这可以埋葬万灵的极寒冰雪,竟然掩盖不住城里的人间之力。
那人间景气、生命气象旺盛,不大不小的城池竟包罗万象、浓郁的市井气息厚重,有寒露傲梅、有风霜凉风、有河湖开冻冒出寒莲鲜艳映姹,城巷有餐铺里的热气,有坊市里热闹的叫卖,看似杂乱吵闹,实则井然有序,没有为了街道摊位抢占的商人,更多的是引车贩浆的贩夫走卒,稀稀沥沥的商店鳞次栉比的坐落,各有各的名堂。
这股城郭内生命气息里有人间的一切,虽然它藏匿着诸多污垢,和不入大雅之堂的俗世繁杂,但正是人间烟火气,最体世间百态形,比起城外肆虐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这人间就是天堂。
作为始灵国最核心的权利中枢,始灵国的君主宫殿坐镇于此,宫城正门“金铭”高十九米,宽阔到可以数十人一同进入。
正面望去,整座大门气势恢宏,沉重无比,竟是由各种“道金”抟炼而成,也只有王宫大门才能如此奢华。
两侧宫门的十六名侍卫都是身穿铠甲的勇烈大汉,手持近三米长的血纹银戟,为首的两位看似都统级的人物,各自胯下有一尊威猛雄壮的金狮,金狮鬃毛绽放的赤金光芒在严冬寒雪下熠熠生辉,身披血色重铠,两尊金狮的加持使得本就凶威慑人的持戟巨汉,更加令人惊骇。
始灵王勤政爱民、受人爱戴,也不注重什么王室威严、百姓避让这些架子,所以看到宫门、统领兵将、血铠金狮本该退避远离的普通平米,并不会惊骇,百姓望向王宫的目光中没有丝毫恐惧,更多的是尊重和感激,他们知道这大戟金狮是用来对付谁的。
俯瞰整个王宫,宫殿看似没有什么规律地排列,实则整片宫宇的布局与位置暗合天地之气的流动,使得王宫成为始灵城天地灵气聚合度最高之地,而始灵城又是始灵国的气运天机所在。
穿过层层宫墙、略过王宫侍卫,来到一处庭院,不同于宫门处将士的训练有素,这处庭院却显得十分安逸、幽静,和其他宫院不同,屋外没有侍卫、院落素朴自然,时值深冬,天地覆雪,王宫各处宫廷、宫苑都是凄凉之寂静,唯独这处朴素院落,不是冬季极寒之静,而是春秋幽然之静,若不是屋檐上一层淡薄白雪,斗拱下消失的雀巢窝穴,到了此地的人,还真会相信此时真的是严冬之季吗?
屋内始灵王端坐在案前,灵王并没有身穿王袍,也没有头戴王者玉冠,而是身穿黑袍,更显神秘、霸道。
龙案上是三个精致玉盒,案后的三人依次站开,一个是身材挺拔的俊朗青年、一个是身高近两米的光头硬汉、一个是头发黑白分明的白衣老者,三人一言不发,静静地等待着始灵王。
始灵王略显紧张地打开第一个玉盒、眼中是期待的目光,盒子里有三块晶石,蓝、紫、红三色晶石绽放的光芒都十分弱小,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细密的阳光照射在晶石上折射出的光明,看着那难以分辨是灵光还是阳光的晶石,始灵王紧绷的身体松懈下去,眉头紧皱,眼中的光明变得暗淡,随即又打开另外两个盒子,这一次开盒没了紧张、眼中也没有多少光明,拿出一张满是文字的金帛以及一颗明珠,随即又是一阵轻叹,闭上了眼睛!
这三样物品,代表三种结果。
在门外,倚靠着梁柱的青年闭上眼睛,听到始灵王淡淡的叹息声,也跟着吐出一口浊气!重新睁开,转身离开了此地。
幽静的长廊,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的青年漫无目的地走着,嘴里楠楠道:“今年都十八了,难道我今生当真无缘修炼界!”
心中纵有万千豪情,却难逃无常天命。
“去炎灵宫逛一逛吧!”暗自惆怅之后,青年好似因习惯而变得释然,像是放弃了什么心中的念想。
今日的失败,让一直以来勤奋刻苦的他也有了一丝懈怠,修来修去,没有效果,任何人都会因此而懈怠。他不再如平常一样去练功,而是去往了宫廷深处。
闻惊宇,始灵国未来的继承者,三年前开启修炼之路失败,使他由众星捧月变成了众矢之的。
这个消息,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打击着闻家的每一个人。
谁都没有想到,继承了始灵王优秀血脉的闻惊宇,竟会遭遇这样的变故。
“绝不能让没有灵力的人身居主宰地位。”
越来越多类似的声音,快速传遍整个国度。
连始灵王都倍感压力。一直以来,始灵王带领着这片弱小贫瘠之地一步步走向强大。才能、格局、境界实力,始灵王靠着这些使得始灵国在十年间成长到这般地步,能够在周边大国的压迫制裁下横空出世、屹立不倒。
最重要的,一是始灵王高绝的境界、战力;二是始灵王后一手建立的道金铸艺功业。
可现在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儿子,既不能继承始灵王的强悍战力,也不能成为如她母亲这样的灵纹师。
往严重了说,闻惊宇一个人,败坏了其父其母共同的威严与成就。
庭院里,始灵王面前的三人看着王上那不加掩饰的低沉情绪,不知该说些什么。
身为王者,也身为武道强者,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恐怕也就只有子女的事情,才能让这个素来坚毅睿智的男人,露出如此罕见的愁容。
始灵王依旧闭目,道:“罢了!即使宇儿能够修炼,也早已错过了最佳修炼年龄,会很早在修炼道路上出现瓶颈,此生成就有限!”
三人都微微颔首,他们明白王上一直都很疼爱、很在意闻惊宇,但是没想到作为始灵王的儿子,自幼享受着最好的资源,竟然“天生绝脉”,无法炼化天地灵气为自身灵力,更无法储存灵力,无法踏入修炼道路。
道祭大陆人人都有机会踏入修炼路途,成为修士,但这种几率并不大,需要极佳的先天禀赋。
还是最年长的老者开口宽慰道:“王上,小宇虽不能修炼,但在刻画铭纹上有着独到的天赋,将来未必不能取得一番成就。”
王上闻泽炎这才睁开眼睛,道:“刻画铭纹,而非刻录铭纹,体内无法储存灵力,连成为铭纹师都没有可能。”
铭纹是指可以烙印在道金之上的奇异纹痕,以灵魂力为引、灵力为材,刻录在稀缺金属之上,使之成为珍贵的道金。
奈何不能修炼灵力者,无法成为铭纹师。
天下万道,没有哪一条通天之路,可以离开天地灵气、可以离开灵力!
至于刻画铭纹,充其量不过是成为一名铭纹师的助手罢了,帮忙准备刻录铭纹所需的物品罢了,地位虽然高于不能修炼的凡人,却也无法摆脱这一层次。
“不能修炼灵力,却可以修炼肉身,虽然肉身修炼到极限也不过是能匹敌灵府境初期的修士。”那名身形高壮,格外魁梧的光头男子说道,他本人就是同修灵力和肉身,对于肉身的修炼颇有见解。
对于不能修炼灵力的人来说,此生想要成为强者是不可能了,唯一的道路恐怕就是淬炼肉身,以外力、灵物来使自己的肉身越发强大,达到可举万斤金铁、可碎巨木顽石的境界,虽然最多也就是达到灵府境初期的战力,但也算是摆脱了凡人的层次。
修炼肉身最大的缺陷就是上限已经注定,而且过程更加痛苦,至于能够起到淬炼肉身这一效果的灵物大多比较昂贵,凡人哪里负担的起啊!
当然,闻家作为始灵国的主宰,自然不可能为了钱发愁。
事实上,自从十五岁第一次尝试开启灵脉失败,闻惊宇就已经被灵王安排修炼肉身,为他请来始灵国最好的肉身修炼者,实力达到原魂境的龙诡大师,给他当师傅,现如今的闻惊宇,仅靠肉身力量就堪比搬虚境四段的修士。
“不错,小宇若是能够将肉身修炼到极致,就可以匹敌灵府境强者,再加上他对于刻画铭纹有着出色的天赋,说不定将来,可以成为一尊铭纹大师的弟子。”俊朗青年附和道,语气中带着些许惋惜与无奈。
铭纹师是道祭大陆很崇高的职业,比同境界的武者身份地位要高整整一个层次。
“你们说的我都明白,三位不用安慰我,这几年因为小宇的事,你们都想尽了办法,花了诸多心思,却还是无法开启小宇的修炼道路。这大概就是小宇的命运,恨我闻家福薄,不得天赐!”闻泽炎虽语气平和地说道,但他心中的那股悲凉还是可以渲染整座竹屋。
身为一个国度的王上,仅有的一个儿子无法修炼,这可谓是一种莫大的悲哀,但这三年来,他请了很多大师、强者来帮忙,包括他自己,多次以自身灵力为闻惊宇洗练经脉、炼筋伐髓,但依旧没有结果。他那天生闭塞的灵脉似乎就是上苍故意将之闭合的,无论如何也不让闻惊宇踏足修炼之路。
“宇儿自幼渴望成为一名强者,成为那手托日月星辰的一方大能,而且对于铭纹之道有着极高的天赋,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始灵王闻泽炎苦笑道,既像是对他们三人说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一个被寄予厚望的孩子,在进行仪式之前,展现出那般天赋、智慧、志向,到头来不能修炼。
连闻惊宇自己都常常自顾自的说着一些丧气的话:“难道真是老天给我开的玩笑!”
四人再次沉默了一番,闻泽炎站起身来,眼睛一亮,对着白衣老者正色道“凌师傅,你灵魂力修为高强,又是铭纹师,那么从今天开始,我就把宇儿正式托付给了你,让他做你的弟子,跟在凌师傅身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还不等白衣老者凌师傅开口,始灵王就转向光头壮汉,道“武大统领,你虽是王宫的禁卫掌控者,但还是希望你能抽出时间,给宇儿的肉身淬炼之路加以指点。”
灵王话音刚落,凌师傅连忙道:“王上!老夫在铭纹之道虽有些许造诣,可要我收小宇为弟子,还是不合适,至少也要是一位铭纹大师才有资格,去年的这个时候,您不是带老夫一起去了一趟雷幕阁,请雷幕阁主来收小宇为弟子吗?”
凌师傅有些不解,就算这次测试依旧如此,那么就按之前打算好的,待时机成熟,送闻惊宇去雷幕阁,让其拜在雷幕阁主门下。
“是啊,王上,凌师傅虽然灵魂力量强大,但在铭纹之道上,还是比不上雷幕阁主的。”光头男子道。
这位武统领是王宫禁卫总长,掌管王宫的宿卫,虽然为人耿直,但却是一个豪迈之人,话语直接了些,凌师傅当然不会介意。
“还有,一直以来都是龙诡先生担任殿下的肉身淬炼导师,突然换成卑职,这……卑职不敢担当啊!”武统领语气中有些急切,不太明白这位仁君为何要如此安排。
本该送去雷幕阁的,却转交给凌师傅;本该由龙诡先生继续担任殿下的练体师傅,却换成了自己。
凌师傅在王宫当了多年的铭纹师客卿、自己又是在王宫当差,多年来对于聪明机灵的闻惊宇,一直都是把自己能教的都教给他一些。但闻惊宇真正的师尊只有两位,一位是龙诡先生、一位是未来的雷幕阁主。
这番变动让本就不擅长思考的“武大光头”更加苦恼,脑袋变得越发明亮。
俊郎青年倒是明白了始灵王的心意,道:“王上,您真的决定了吗?”
闻泽炎背过身去,道:“我本以为,宇儿能够在十八岁时真正开启修炼之路,所以才会让龙诡先生和雷幕阁主做他的师尊,可现在看来,宇儿终究不适合修炼,既然如此,倒不如让宇儿平平安安的走过一生。”
闻泽炎对儿子闻惊宇寄予厚望,无奈天无神佑!
就在刚才,他就改变了主意,既然不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人,那就平平安安的活着,何必强求于修炼道路。
古往今来,多少年少天骄、绝代天才,还没有成长为独当一面的武道强者,就夭折于残酷无情的血腥修炼之路,成为“顶天立地”的强者,立于天下修士的金字塔顶端,哪有那么容易,不知要面临多少苦难挫折,甚至要面临随时丧命的危险。
当一个富家凡人,平安一生,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上苍之所以不赐予福佑,不让闻惊宇踏上这早已埋葬无数灵魂和热血的武者之途,或许就是不想他死在这条血腥路上。
作为一个父亲,既然不能为儿女的未来架起桥梁,那就尽力去保全他平淡的一生吧。
闻泽炎就是这样想的,他还远没有老,在武道境界上,他还有上升空间,庇护国度、庇护自己的孩子,还是有相当的把握。
“宇儿,为父这样做,不知是对是错!”闻泽炎心中道,向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天!
闻泽炎并非想控制闻惊宇,只是希望闻惊宇可以成为如他一般,甚至超越他的强者。
在闻惊宇很小的时候,闻泽炎就和年幼的他讲述过天地的浩瀚、世界的精彩,武者的强大。
那些在道祭大陆流传千古的传说故事,让闻惊宇幼小懵懂的心灵一次次被冲击,仿佛自己就是传奇故事的主人公。
在父亲的口中,闻惊宇看到的是武者修炼道路上的精彩、是站在世界顶端俯瞰万千景象的传奇。
从那时起,闻惊宇便是以成为至尊强者为目标,势必要踏上那九天,凌云遨游,看一看这世界到底有多广阔。
作为一个父亲,对于儿子最大的期望不就是他可以超越自己、见识到更高层次的风景,所以闻泽炎对于闻惊宇从小的教育,就偏向培养他成为一尊强者。
可三年前的那一刻,闻泽炎后悔了,他错了,错的很彻底。
王者都会犯错,是可以原谅的,但因为自己的错误而险些葬送了自己的儿子,那就不可原谅了。
是啊,天命无常,谁都无法预料未来的事情,自己是武者,自己的儿子未必就能够成为武者;更何况,自己本就没有资格决定闻惊宇的未来是怎样的。
不能成为武者、无法修炼,最痛苦的莫过于闻惊宇。
那个时候,闻泽炎对儿子产生了十分的愧疚。
是谁一直给闻惊宇讲述武道传奇?
是谁一直在讲述强者之路那些事迹?
是谁自幼就向闻惊宇灌输这些东西?
是他!
是这个做父亲的!
若不是他一直在潜移默化地影响着闻惊宇,或许现如今的他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事到如今,他只希望儿子能够对这一切释怀,安安稳稳的渡过一生…………
看到始灵王心意已决,凌师傅藏在袖中的一份古老卷轴,最后还是没有拿出来。
武统领和凌师傅也明白了王上的心意,非常理解王上的这个决定,也明白王上心中的无奈。
“好在王上正值壮年,修为境界必定可以更上一层,这样,我们的计划依旧可以照常施行。”陆神锋开口道。
“计划一旦实行,就没有回头的路,一旦失败,整个始灵国都将摇摇欲坠。”凌师傅不安道。
“不管是为了我闻家,为了宇儿,还是……这一步都必须走下去。”
“三位,宇儿的事已经落定,接下来,就专心做好你们手中的事吧!”
“我等明白!”三人齐声道。
三人退走,在路上,凌师傅再三犹豫后,还是取出藏在袖袍中的卷轴,卷轴以古帛皮为质、银丝金锁为缚,其上斑驳痕迹,一眼就可以看出此物的古老。
凌师傅将手中的古老卷轴递给了俊郎青年,道“神锋,这是我在外行走,于一处古老强者的遗迹中探寻到的一件物品,你将它交给小宇吧,说不定能够帮到他。”
名叫陆神锋的青年接过卷轴,仔细端详着。
一旁的武统领目光也锁定在古老卷轴上,心中疑惑不解,看样子就是一份比较久远的灵力卷轴,虽外表不凡,但这般久远的物件,能有什么用?
想要开启修炼之路,拥有灵力修为,必须的一样物品就是灵力卷轴,它可以洗练人的身体,化普通人的经脉为可以储存灵力的灵力经脉。
神锋知道凌师傅见多识广,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问到“凌师傅,这件古灵力卷轴有何特殊之处,能帮到小宇?”
这些年,始灵国各大势力的灵力卷轴,都被找来给闻惊宇试了个遍,但无一例外的没用效果,每次灵力洗练后,闻惊宇的经脉虽会保留一些灵气,但不出三天,灵性泄去,就又给打回了原型。
闻惊宇的天生绝脉,三年来一次次的失望,绝的不是经脉,绝的是众人的心啊,更是浇灭了一名志高者心头对于武动的无限憧憬。
“我也不知道此物是否能够帮到小宇,但是此物,绝非普通的灵力卷轴,上面的这枚小小金锁之上,有太多连我都看不懂的诸多铭纹。”凌师傅道。
神锋也不废话,左手托着这神秘卷轴,右手指尖一丝赤金色的光缕注入这小小的金锁,随着灵力的注入,金锁亮起光芒,一枚枚如同灵力书写出的文字凭空出现,灵力文字绚烂多彩、神秘莫测。
随着灵力的不断灌输,一个个灵光纹痕如同星辰一般出现在三人眼前。
如同一个个精灵一般排列组合,这些奇特的纹路、文字组成一副副纹图,其中奥妙不可知、神秘不可测。
短短两个呼吸,整片空间就被这奇异纹痕图像占满,如同铭纹星河一般,让人产生一股浩渺意境。
武统领是专修武道,灵魂力修为非常薄弱,铭纹之道更是少有涉猎,看着金锁浮现出的铭纹图录,体内经脉的灵力运转仿佛都快了几分。
凌师傅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些铭纹图录,但还是止不住的惊讶和好奇,这必是极其古老的铭纹图。
神锋也是主修武道者,以他对于铭纹之道的些许涉猎,也仅仅可以看懂其中一副铭纹图,那就是这组“认主铭文”。
这里虽然是王宫,但此等宝物不可显露太久,陆神锋立刻停止了灵力灌注。
手中拿着的卷轴,仿佛瞬间变得沉重无比。
神锋问到:“凌师傅何不直接交给王上,由他来主持?”
“我本也是如此打算,但王上心意已决,不再强求为小宇开启武动之路,更何况,连我自己都无法明悟这神秘的铭纹图,连它有何效用都不知,又如何上交王上,到头来难保空欢喜一场啊!”凌师傅多年前欠了始灵王一个人情,一直以来无以还报,只能以客卿的身份留在这儿。
从古老遗迹中寻到的奇宝卷轴,若是被他送到一些大型拍卖会,必定是可以收获大量灵石,毕竟人人都可以看出此物的奇异,堪称镇国之宝。
修炼之路,离不开大量的金钱与资源,来帮助破境、帮助提升修为、增强实力。
凌师傅没有将此物拍卖,就是希望能够以此来报恩。只是此物到底对小宇有无效用,连他心里也没底。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这样的一件宝物,不是他这样境界的人可以拥有的,一旦现世,必然会引发无数强者的争夺,甚至因为一件重宝,而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凌师傅行走修炼界多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头,与其让之现世,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亦或者留在自己手中珠玉蒙尘,倒不如将它赠予闻家,以闻家的力量,只要不泄露宝物消息,就不会引来各方觊觎,即使暴露,闻家也招架得住。也好了却他报恩的一桩心愿。
只是此物到底是否有用,就不可知了。
“我这就去一趟炎灵宫,请王后来分辨此物。”陆神锋说道。
“对啊!王后娘娘的铭纹造诣,比凌师傅要高一筹,咱们弄不明白,说不定她可以啊!”武统领总算能插上嘴了,又是一句十分直接的话。
不过陆神锋和凌师傅都早已习惯了这大光头的心直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