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南荒城,阳光如碎金一样洒落,照在人身上,很有朝气蓬勃的意境。
凌晨起的很早,几乎天还未亮便修炼起来,白川说过,清晨算得上一天之中最好的修炼时刻,黎明破晓,旭日东升,这是一个很好的兆头,最为关键的是天地之间的气确实在这个时间段最为纯粹。
凌晨盘坐在营地里一个角落,迎着朝阳呼吸吐纳,他能清晰感受到那活跃的气,几乎让人忘记疲倦,甚至算的上是一种享受。
虽然效果没有前面几次显著,但他心里明白,他已经初步踏入了这条路,就像一颗种子,默默的吸收雨水,阳光,慢慢发芽,直至成长为参天大树。
在凌晨的脑海里,那个巨人身影在不断的演化着,一枚枚璀璨的符文在发亮,交织成纹络,像是在阐释天地之间的‘道’与‘理’。
凌晨的指间一枚蓝色的符文在流转着,这是他目前所能掌控的,随着脑海里巨人不断的演化,指缝里那枚符文也变化莫测,匕首,刀,矛,剑……
这是凌晨能想到的武器形态,但最后符文却依然演变成一轮蓝色的弯月,他默默思索,觉得不该是这样,应该还会有更多的变化才对。
很久后,凌晨才起身结束清晨的修炼,他在营地漫无目的的走着,意外的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形在奔跑着,汗流浃背。
“嘿哈!”
凌晨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叫牛头的青年,背着两个大大的沙袋在奔行着,如同一头精壮的野牛。
“起得真早啊!”
牛头露出标志性的憨厚笑容,同凌晨打招呼。
“这两个沙袋多重啊?”
凌晨懵了一会儿问道,同时心里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如此,天行者非常注重修炼自身。
“不重,一个才一千五百斤。”牛头将沙袋放下,发出沉闷的声响,凌晨这才发现里面装着的应该是石头,铁块之类的。
他不由暗暗咂舌,两个沙袋足有三千斤重,如此锻炼,牛头力气该有多大?该不会是变异体吧?
凌晨狐疑的看着牛头,他光着膀子,露出一身古铜色的皮肤,还有无比健硕的肌肉,怎么看也没有半点污染。
“嘿嘿,其实我是一个五阶的武士,队里就队长比我更强了。”
牛头腼腆的笑道,凌晨不由感到讶异,确实是人不可貌相。
“能让我试试吗?”凌晨微微沉吟,对牛头问道。
“啊?”
牛头有些傻眼,但凌晨已经行动起来,以他的身板,张开双手也不过勉强能抱住一个沙袋而已。
看起来非常的滑稽,在牛头的目瞪口呆中,凌晨双手抱着沙袋猛然用力,一把便将沙袋抱了起来,摇摇晃晃的站了几秒后才松开了双手,一张小脸涨的通红。
牛头目光有些发直,直到看着沙袋落下眼看会砸在凌晨脚上,才猛的将凌晨抱开,沙袋沉闷的摔在地上。
“不好意思啊,我力气不太够。”
凌晨小脸通红,感到非常的难为情。
牛头则脱口问道:“凌晨,你也是俺们野牛部落里的吗?”
“啥?野牛部落?”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会后,凌晨才明白牛头的意思,原来他来自一个名为野牛的部落,在他们部落里因为污染或生存的必要,普遍的力气超于常人,与武技无关。
在南荒城里,野牛部落可以说得上是城里军队的一大主力,据他所说,白川手下一个前锋将军便是他们部落的。
凌晨当然不是野牛部落的,他的力量都是来自于在荒原里一次次的面对生死危机锻炼出来的,当然天行者的修炼也至关重要。
“你知道队长在哪吗?”
凌晨都快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连忙问道。
牛头告诉他之后,居然问凌晨有没有兴趣和他学野牛部落的武技,看了看牛头那身健硕的肌肉后,他吓的落荒而逃。
没过多久,凌晨便找到了马烈,其实他的营帐很是显眼,营地里最大的便是他了,此刻他正盘坐在营帐前修炼。
随着这个男人的呼吸吐纳之间,一道道绯红的光芒将他笼罩,在他眉心处有一枚符文流转,像是一杆血红的长枪,散发出浓重的杀气。
凌晨走近前去,不敢发出声响,怕打扰到他,无比认真的观摩他眉心处的符文,仔细看去,马烈身上密密麻麻的遍布纹络,但只有眉心处那枚最为耀眼。
尽管和天行者完全不同,但凌晨还是看的很认真,在心里默默思忖,不管是武技还是念师,好像都一定要以掌控符文的力量为关键。
他看着马烈身上灿灿生辉的纹络,将他整个人都映的通红,凌晨不断的观摩探索,最后喃喃自语道:“纹与络相连,组成符文,运转演化,而后涌现出神秘力量……”
凌晨的右手光辉点点,一枚蓝色的符文混合着绯红,形成一轮弯月,随后在他手臂上融合成一道炽光,挣脱而出,咔擦一声,将马烈营帐前的一株枯木给瞬间斩断,轰然倒地,尘土飞扬。
马烈一下子被惊醒,看了过来,没好气的道:“你弄的?想造反?”
凌晨讪笑道:“队长,我想领一下装备,看到你在修炼,忍不住偷学了一下。”
马烈站了起身,看着那株被整齐斩断的枯木,皱眉道:“你会武技?几阶了?”
“昨晚刚到三阶。”凌晨老实作答。
“三阶,可以剑气出体,不对啊,你这么快就能掌控符文了?”马烈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凌晨一本正经的点头,而后身体里气流涌动,他并指如剑,指缝里一道蓝色的弯月流转着,只是还带着些许绯红。
“天行者?”马烈恍然,心里一下便明白了,内心剧震,此前他还一直纳闷白川为何将一个孩子送到斥候队里来。
一瞬间,他想起了很多秘闻,南荒城地处荒原上,乃蛮荒之地,城主之位却并不是世袭制,荒原上会有很多部落领主出来竞逐这个位置。
传闻之中,现在的白川便是从很多人中脱颖而出,被上一代城主选中,接替城主之位。
而白川却不是什么部落首领,也不是老城主的血脉之亲,他最开始竟然仅仅是一个小斥候,因为个人能力出色,一步步慢慢爬了上去,直至城主,天行者三字震慑整片荒原!
一时间,马烈脸色古怪了起来,他不得不怀疑这小子和白川的关系,万一是白川看中的未来城主人选该怎么办?
带着各种念头的马烈犹豫了一会问道:“凌晨,你能说说你怎么认识我们城主的吗?”
凌晨感到怪异,不过还是如实的说来,简单的将如何认识白川说了一下。
“队长,我只是城主捡来的而已,并不是他的什么人。”凌晨诚恳的道。
随便捡个人都能传他天行者?马烈打死也不会信,他在这南荒城中多年,对白川自然有一定了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白川完全没半点权势,就是依靠个人实力还有老城主的看中才走到今天。
难不成他想再这样培养出下一任城主?马烈沉思了起来,不过很快又将这些念头抛开,严格来说这些事不是他一个斥候队长去考虑的。
“你刚才说你想领装备?”马烈心想管他呢,老子不过是个斥候而已,该怎样便是怎样。
“嗯,我想要一把剑,还有一套盔甲,一匹马。”凌晨笑着回应。
“剑可以给你一把,盔甲那就没了,我们斥候不是专门的战斗部队,完全靠自己去获取,马匹你看看有没有多的吧,斥候很穷的,本来也没给你预备……”
“……”
凌晨无语,不过能有一把剑便满足了,他本来就是为了这个来的,想了想后他问道:“队长,我们平时没有任务时,都做些什么啊?”
“这个啊……”马烈漫不经心的回道:“砍柴,挑水,喂马,吃喝玩乐,对了,平时多练练跑路,斥候的一身本事全在腿上。”
“……”
凌晨再次无语,没多久,马烈随手在地上捡了一块被泥土覆盖的东西给他。
“这什么?”
“你要的剑啊。”
“……”
看着马烈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凌晨哭笑不得,不满的嘟囔道:“这还能用吗?”
“诶,拿去洗洗,总归能用的。”
马烈转身走进了营帐,向后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道。
让凌晨气的一阵牙痒,很快他垂头丧气的走开,将手上这块东西上的泥土弄掉后,他愕然的发现马烈还真他妈的没说错。
这确实是一把铁剑无疑,只不过也不知在泥土里埋藏了多久,早就锈迹斑斑,看上去就是一块烂铁了,凌晨非常怀疑它会不会被别人随手扳断。
好在他总归是猎人出身,跑到营地的水缸前,搬来了一块石头当作磨石,不一会就将剑条上的锈迹磨掉,总算看上去有那么点寒光闪闪的意思。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一把断剑,没有了剑尖,不过是半截铁块的样子,凌晨非常有耐心的细细打磨。
直到磨出一个粗陋的剑尖形状,又将两指来宽的剑刃磨的光亮,他才觉得满意,因为断了的缘故,这把剑不到两尺长,反而很适合他这个年龄。
而后,凌晨又在营地里折腾了起来,最后找到一块破烂的皮革,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剑鞘,至此,他人生中第一把自己的兵器才算完整了。
他简单的试了试,快速的拔剑,控制着气流导入剑上,剑身被覆盖了一层微弱的蓝光,波光流转,竟有锋芒毕露的感觉。
凌晨感到心满意足,而这时早已日上三竿了,营地里多数人都起来忙活了,有像牛头那样训练的,也有跑去劈柴挑水的。
凌晨对水源非常好奇,也跟了过去,就在营地不远处,便有一口水池,让他大感意外。
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些水同样带有轻微的污染性,荒原之上真的没有天堂,凌晨微微失落的想到。
“知足吧,有水喝便非常不错了,哪有那么纯净的水源,除非……”
正在挑水的大汉欲言又止,让凌晨十分好奇,在他不断追问之下,凌晨又知道一个颠覆他认知的事情。
严格来说,荒原上没有任何干净的水源!这一点,他倒是没有丝毫怀疑。
但人类为了生存下去,总会想出各种办法来净化水源,而其中最让人不可思议的便是来自一个叫做禁忌之森的地方。
传说中,那是一片生长着各种参天大木的森林,更神奇的是那里没有一丝污染,从那里流出的水源最为纯净。
“有这样的地方,为什么不想办法去占领?”凌晨惊异无比,这简直超出他的认知。
“你以为是不想?禁忌之森可不是白叫的,那里看上去如同仙境,实际上却是荒原上所有生灵的禁区。”
这些话无情的粉碎了凌晨的幻想,同时他还了解到,如今最为显著净化水源的办法,便是每年从禁忌之森流落而出的一种植物,在那个特殊的时间段几乎荒原里所有大大小小的部落聚居地都会去想办法争取,南荒城自然也不例外。
直到那个大汉走远后,凌晨还怔怔发呆,他喃喃念到禁忌之森四字,感到有一种奇异的魔力在吸引着他。
营地里的日子异常简单,凌晨除了每天的修炼外,现在又多了一件事,便是和牛头一起锻炼自己的体能,除此之外就是喂马劈柴了。
每次看着凌晨小小的身影笨拙的搬起那千余斤的沙袋,牛头都目光发直,非常怀疑人生,这令营地里的其它人也啧啧称奇。
三天后,营地里响起紧急的哨声,马烈将营地里所有人叫来集合。
“这次的任务是,狼牙部落!”
马烈的话语无比简单,清晰的传达在众人耳边。
凌晨小小的身形站在队伍里很是显眼,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这将是他在斥候队里的第一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