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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失落荒原

诸天遗弃之地 皈依.c 5500 2024-07-11 14:29

  遗弃之地,是这个世界的名字。

  传说,很久以前,这里还是一片无比辉煌的文明,有神灵建立的国度,有辽阔的草原,浩瀚的海洋……

  不知什么时候,世界就变成了如今这般,仿佛历史出现了一段空白的岁月,无人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

  失落荒原,没人知道这片荒原究竟有多大,好像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坑坑洼洼的土地上,满目疮痍,一片永无尽头的枯黄色。

  偶尔也会看到一些高大而又危险的植物,还有荒原上最常见的巨鼠和腐狼在寻觅食物。

  两个小小的身影走在荒原上,凌晨背着一个用破衣衫编成的袋子,不时还拿出一些烂布条,让赤瞳盖住破旧衣衫下所露出的皮肤。

  “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赤瞳无比好奇,看向凌晨背着的破袋子,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木乃伊,全身被遮的严严实实,只剩下那双赤红色瞳孔还露在外面。

  “拿去换东西,腐狼的肉全是腐烂的,连皮毛也没有,巨鼠的肉又酸又臭,要经过特殊处理才能吃,不过它们的心脏是难得干净的东西。”

  凌晨满足了她的好奇心,两个人继续往前走,赤瞳不说话,凌晨就一直带着她走下去。

  “我们要去哪呢?”

  赤瞳微微喘息着问道,从黑夜走到凌晨,黎明将至,荒原还是那片荒原,以她这个年纪,这样的体力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让她奇怪的是,凌晨就像永远不知疲倦一样,瘦小的身影坚定不移,走了那么久,连一丝停顿也没有。

  “我们要找一个有人活动的聚居地。”凌晨停下脚步,看着跟在身后的女孩,从腰间拿出一个兽皮水袋递给了她。

  “渴了吧,这是干净的水。”

  赤瞳接了过去,有些不敢相信,在荒原上,一口干净的水是很珍贵的,甚至比食物还要稀缺。

  一路走来,在荒原上也能看到一些水坑,但那的水绝对没人想喝,光是那股恶臭味和惨绿色就让人难以承受。

  赤瞳好奇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是从哪弄得。

  凌晨笑了笑,道:“在荒原上,人只有两件事做,要么成为猎人,要么变成矿工,挖掘很久以前的东西换成食物。”

  “所以你是猎人?”赤瞳猜测道,从这个男孩能杀死巨鼠和腐狼就能看出来。

  “我听说,走出荒原,在这个世上为数不多的城镇里,还有第三种职业,可以成为骑士,每天都可以得到食物和水,我想成为那样的骑士,不过首先得当好一个猎人。”凌晨黑色的瞳孔里带着憧憬和坚定。

  他看了看赤瞳,接着问道:“你应该是从那些城镇来的吧?我看到你们在荒原上逃亡,那些人全被杀了,我刚从一个聚居地出来换了食物和水,就遇到了你们,然后莫名奇妙的被人砍了两刀……”

  凌晨感到莫名其妙,那些人不为了水和食物,单纯的为了杀人,自己一个路过的也这样遭殃。

  赤瞳眼神一黯,没有回答他,事实上她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自己在逃亡,直到这片荒原被追上,而后又活了下来,遇上了凌晨。

  “那我们为什么不回你一开始那个聚居地呢?现在又要去哪里呢?”

  赤瞳的声音迷茫而又柔弱,她看向前方,黎明的第一束光,穿过了厚厚的黑云,顽强的撒在荒原上。

  但这并没有让她感到一丝温暖,只觉得这个世界如此令人绝望,让人畏惧。

  凌晨停下了脚步,伸手想去摸赤瞳的头,但她有些害怕的向旁躲了躲。

  凌晨笑了笑,毫不在意,他看着天空撒下的光芒,虽然微弱,但还是顽强的穿过了黑夜。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就像骑士那样!”

  两个人继续向前,向着朝阳升起的方向走着,掩藏在一层层布条下,赤瞳的小脸上像是又重新泛起了希望,连眼神都明亮了几分。

  “你知道吗,我从一片黑暗中醒来,看到的第一束光,就像现在这样,我害怕的走在荒原上,有腐狼,有巨鼠,还有更令人作呕的污水……”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杀了一只巨鼠,全身都快被它抓烂了,还好我活下来了。不久后,我遇到了第一个有人的聚居地,一个好心的猎人大叔收留了我,他们教会了我怎么生存,首先就是要用布包裹住全身,不能露出皮肤,因为这片荒原上的人大多数都烂透了,不能让自己像是一个异类。”

  凌晨的话,总算让赤瞳明白了他让自己包的像个木乃伊一样的意义。

  “那后来呢?”赤瞳非常好奇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男孩,是怎么生存下去的。

  “大叔告诉我,荒原上也是有城镇的,那里的城主是一个很好的人,只要你能去那里,成为他的士兵,每天都会有食物和水。”

  凌晨说到这里,眼睛里带着希望的光彩,也有一丝伤感,他继续道:“大叔带着我走了没多久,他就死了,他告诉我,我依然要走下去,只有到那里,我才能真正活成一个人,而不是荒原上的行尸走肉。”

  赤瞳有些黯然,她不知道荒原上的人是如何生存的,也不知道这个小男孩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才能走到他理想中的终点,因为对她来说,好像一开始就生在了男孩梦寐以求的地方。

  “那时候,你一定很难过吧?”

  “没有。”凌晨摇摇头,一脸坚定的说到:“荒原上,最不值得同情的就是死人,只有最坚强的生命才能活下来。”

  赤瞳怔怔的望着他……

  “赤瞳。”

  “啊?”

  “我们一定会活下去的。”

  凌晨满眼都是笑意,带着无穷的信心,连带感染了赤瞳。

  她有一种错觉,好像没有什么事能够难倒面前这个男孩,这样想来仿佛连世界都明亮了几分。

  “嗯,我相信你。”

  赤瞳也坚定不移的小声说道。

  两人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期间,饿了时,凌晨就从破布袋里取出巨鼠的心脏烤着吃,尽管凌晨说巨鼠的心脏是干净的,但那股味道还是让赤瞳难以接受。

  只是,如果没有食物,两人实在坚持走不下去。

  直到看着赤瞳吃下第一口食物,凌晨才放下心来,笑着道:“放心吧,只要找到聚居地,我们就可以换到食物和水的。”

  傍晚,天空起了变化,一片乌云密布,荒原不再完全是一片枯黄,偶尔会看到一些高大的绿色植物,然而凌晨却感到有些不对劲,以他在荒原生存的经验,有一种出自本能的不安。

  “呱呱!”

  几声夜枭的啼哭声,它们开始捕猎,听到叫声的巨鼠开始东躲西藏,只有腐狼毫不在意的搜寻食物,它们注意到了两个小小身影。

  遗憾的是,那个男孩手中锋利的匕首让它们发自本能的感到畏惧,在凌晨轻而易举杀死数头腐狼时,再没有这种令人作呕的生物敢上前。

  轰隆隆!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接连而至是几声巨大的闷雷声,数道闪电紧随其后,照亮天地,像是上苍在净化这个肮脏的世界。

  这样的天地伟力,让任何生命都感到畏惧,连夜枭都停止了捕食,纷纷扑腾着双翼落地,畏惧的望着天空。

  凌晨一脸凝重的眺望远方,赤瞳不安的问道:“怎么了?”

  “有些不妙,好像要下雨了。”凌晨语气低沉的说到。

  赤瞳不明所以,下雨为什么会那么可怕,不过她马上就明白了。

  狂风暴雨,瞬息而至,凌晨带着赤瞳急忙的找地方躲避,好在他们找到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凌晨脱下破烂的黑色斗篷,盖住两人的身躯。

  大雨很快就落了下来,赤瞳脸色苍白的发现,这些雨水竟然是墨绿色的,令人心生恐惧。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凌晨说道:“这些雨水,带有腐蚀和污染性,若是完全不加保护的淋雨,时间久了,就会和那些腐狼一样。”

  赤瞳心生畏惧,小脸煞白的轻轻点头,两人紧紧靠在一起。

  暴雨来的也快,去的也很快,一会后,便没了动静,天地一片安静。

  傍晚的荒原,天空尽头像是烈火燃烧,一片赤红色。

  随着快要入夜,不知何时,天际尽头出现了一道阴影,像是一只撑破天地的远古巨兽,阴影流转,像是巨兽在翻过庞大的身躯,风声像是它粗重的呼吸。

  “荒原上有一个传说,在那天地的尽头,有一只远古巨兽在沉睡中,它翻一翻身子,世间就掀起狂风暴雨。”凌晨凝重的望向远方,幽幽的说道。

  赤瞳畏惧的看着天空,轻声说道:“我怕……”

  “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那只是传说而已。”凌晨笑着道。

  他收拾了一些枯草,生起了火堆,将黑色斗篷放在火堆上慢慢烤干。

  “还要吃东西吗?晚上我们还得赶路。”

  赤瞳急忙摇头,不到万不得已,她真不想吃巨鼠心脏那种恶心的食物。

  “那你先休息一会,我把衣服烤干,就接着赶路。”凌晨一脸笑意。

  赤瞳乖巧的点点头,早已疲惫不堪,她也算的上是非常坚强,凌晨不说休息,她便咬牙一直走着。

  很快,她靠着岩石就陷入了梦乡,凌晨光着上半身,继续烘烤着衣服,然后用匕首从破袋子里切出半颗巨鼠心脏,用小木棍插着就这样架在火堆上烤着吃。

  只有保持体力,才能应付荒原上随时有可能到来的危险,他从来不会觉得食物恶心,干净无毒的食物便已经让他非常满足,尽管味道确实很难入口。

  吃完后,凌晨打开兽皮水袋,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小口,而后便心满意足的收了起来。

  水是生命之源,就算没有赤瞳,他也一样倍加珍惜,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一张嘴。

  衣服很快被烘干,凌晨重新穿上,突然,凌晨迅速转身,他感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几双绿油油的眼睛出现在了不远处,这是被火堆引来的腐狼,但危险不是来源于它们。

  凌晨警惕的看着十几米外,一株高大的绿色植物,它足足有三米来高。

  样子像是随处可见的杂草,但却有拳头那般大小的身躯,几根长长的藤蔓垂落,一动不动。

  凌晨冷笑,他知道荒原上这种植物比腐狼更加可怕,它甚至可以自己移动,不管是活着的生物还是死去的,都可以成为它们的养分。

  而它们的捕猎手段就是它们躯干上的藤蔓。

  凌晨皱眉思考了一下,他知道这种植物虽然可以移动,但速度却不快,完全可以避开它。

  但是……

  凌晨看了看已经熟睡的赤瞳,睡的那般香甜,对身边的危险毫无察觉。

  她大概很久没好好睡过了吧?凌晨心里想到,随后,他握紧了赤瞳的那把匕首,冷冷的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战斗一触即发,凌晨像是一头小小的豹子飞快的冲刺,无声无息间,一根藤蔓像是巨蟒一样向它缠绕而来。

  凌晨瞳孔一缩,那藤蔓上长满了密密麻麻根根倒立的毒刺,不用想就知道被缠上那种滋味,令他一阵头皮发麻。

  他飞快的进行躲避,轻轻一跃,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竟然在空中腾挪了一圈,藤蔓从他胸口处险之又险的划过,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知何时,匕首出现在了凌晨的左手,被反手握住,像是闪电划过,他反手一挥,匕首又换成了右手上,重重的斜砍了下去。

  不得不说,这把匕首的锋利确实不可多得,凌晨更是一个合格的使用者,藤蔓瞬间被切开两道口子,流出墨绿色的汁液,落在地上。

  那株高大的绿色植物,非常人性化的颤动了几下,像是十分痛苦。

  而此时,凌晨已经到了近前,他一跃而起,竟然有数米来高,另外几根藤蔓瞬间收紧,被他以同样的方法躲过,直接跃过食人草,出现在它的另一边。

  而后,他非常快准狠的捅在了食人草背后的躯干上,匕首像是切豆腐一般,毫无阻碍,他吊在匕首上,向下滑落,竟又以不可思议的力度扭动手腕。

  食人草剧烈颤动,一瞬间,墨绿色的汁液飞溅而出,凌晨连忙拔出匕首,一脚踹在它身上,向后飞速倒退,非常巧妙的躲过了身后几根袭来的藤蔓。

  凌晨止住身形,看着这株食人草,他知道这种植物的顽强,不会那么容易死去。

  “唰唰。”

  几根藤蔓在地上挥舞,像是扫地般,而后食人草竟然由藤蔓支撑着人立行走一样,转身就跑。

  凌晨冷笑,哪会那么容易放它离去,飞速跟上,在它藤蔓处匕首一挥,漂亮的在手上转了一圈,而后他又飞速倒退。

  以这样的方法,几次过后,食人草光秃秃的,全身在留着墨绿汁液,被凌晨这样一点点的消耗至死。

  他感到了胜利的喜悦,不过依然没有放松警惕,不远处几头腐狼用绿油油的眼睛看着这里,一旦凌晨受伤,毫无疑问会变成它们的盘中餐。

  凌晨慢慢靠近,锋利的匕首闪烁着寒光,直到再次走到食人草面前,才确定它失去了行动能力。

  也就在这时,凌晨放松警惕的一瞬间,食人草躯干上瞬间长满了毒刺,像是暴雨一样,飞速射出。

  凌晨若是反应稍慢就会立马被扎成刺猬,千钧一发之际,他只来得及用双手遮住脸,双脚用力一剁,飞速倒退而回。

  但还是晚了,仅仅是一瞬间,他身上便扎满了毒刺,他忍住那股剧痛,才让自己没有倒下。

  “我又要死了吗?”

  凌晨苦笑着想到,随后一股剧痛袭来,他失去了意识。

  几头腐狼在不远处,慢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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