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是谁?”袁怆胜以为自己听错了,毒绝江畔月,这么大名鼎鼎的人物居然大晚上的在两军交战之地待着,打的什么算盘?
声音的主人摇头微笑,似乎是懒得再出口介绍自己,而是凭空一点,点出了一个发光的蘑菇样子的东西,通亮的灯火照亮了他的面庞。
看着确实是三十多岁的年纪,长发白袍,脸型窄又长,不过却很有气质,没有束冠,有两个木牌模样的耳环点缀在耳朵两边,看起来有些邪魅和玩世不恭,耳环显得黑又亮,不过当时在黑夜之中仿佛却没人能注意到。
龙羽大陆的男子很少会有戴耳环的,但是人们也知道江畔月有这个习惯,而且绝榜上的人物,也有无所谓自己的画像到处流传的,尽管画像上的脸部并不能惟妙惟肖,但看这姿态,八成就是毒绝江畔月了。
“既然都来到这儿了,就自己选择个死法吧,”耳环男子又轻笑着。
袁怆胜和几个手下顿时面如死灰,毒绝啊,就他们几个人,怎么能有胜算?这里面最知名的袁怆胜也只是个白山家的小首领,而对方却是大首领级别的人物,这之间的差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不过江畔月既然说了叫他们选择个死法,他们肯定是逃不掉了,只能自认倒霉了。
“兄弟们,‘绝’又有什么了不起,跟我杀了他,岂不是大功一件!”
拼一拼也许能有转机,袁怆胜直接放弃段羽朝着江畔月杀去,他显然知道谁对他们威胁更大,反正也走不了了,那么只能赌一把了。
另一边的江畔月无所谓的耸耸肩,直接又凭空掷出一朵红色的蘑菇,蘑菇滑到袁怆胜面前,竟然直接变大长出手脚与袁怆胜打作了一团。
“兄弟们,小心应对他的蘑菇。”持刀交战的袁怆胜提醒道,他当然知道江畔月的心兽有多可怕。
江畔月又一朵绿色蘑菇扔出。
“嘭!”
蘑菇在前方炸作一团毒物,袁怆胜的手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中了招,不一会儿便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已经是被毒侵入了体内。
剩下唯一还没有倒下的袁怆胜此时也被红蘑菇打的节节败退,充当他对手的这个玩意不但不怕疼,而且也不知道要害在哪儿,浑身又都是毒素,还不能被它碰到,袁怆胜现在还没有能力直接暴力摧毁它。
段羽见得江畔月手中又是一弹,一朵蓝色的小小蘑菇朝着袁怆胜激射而去,就像炮弹一样在袁怆胜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吸在了他身上。
“不好!”袁怆胜顿时有了麻痹的感觉,他铁定是已经中毒了。
不多时,袁怆胜就只能维持单膝跪地的姿势了,因为他还有把刀当作对地面的支撑,不过他捂着胸口,脸色苍白,显然已经是坚持不久的样子了。
“有什么遗言么?”江畔月走上前,俯视着看起来已经跪在他脚底下的袁怆胜,语调中没有一丝怜悯。
“白山……白山大人是不会……放过你的。”这是袁怆胜人生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他便没了声息整头栽倒了下去。
段羽看看白衣男子,又看看已经是没有了生机的众人,这就是死亡吗?这就是一百零八绝中的毒绝,人中之极的存在。
“小兄弟表现的不错,叫什么?”解决完所有人后的江畔月看着还没跑的段羽,打了个招呼。
段羽回应道:“……江先生,我叫段羽。”
这是除了自己的先生外,段羽印象中第一次见到现任的“绝”,也是第一次见到“绝”出手,层出不穷的古怪蘑菇带来的压迫感太强了,《心兽全典》上说这种蘑菇有十二种颜色,每一种都有不同的作用,而江畔月又给它们赋予了巨大的毒性,可谓是非常可怕。
“段羽?哦?那个救了小吴饼的少年么?”
对了,江畔月是吴久参的徒弟,而吴久参是吴饼的爷爷,那么江畔月自然也应该对吴饼亲切些。
“谈不上救,我与饼子是很好的朋友、”
“嗯,欺负你们的妖枪张讳启他们一伙也已经死了。”
江畔月是轻描淡写的说了这句话,可段羽的心里却如同炸雷。
“您的意思是……”
“对付人多,我更擅长。在善恶山阴了他们一手,已经全军覆没了。”
“……”不管江畔月用的何种手段,段羽清楚面前这个人,很可怕。
“对了,少年,大晚上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原来江畔月真的是偶然撞见自己的,段羽有那么一刻还真以为这个男人神通到算出这里有危险了。
于是段羽又把这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江畔月,从救书盏救人质,再到徐有光战死,自己毁了密道,最后被江畔月所救。
耳环男子听完,长叹一声,“原来是这样,你的武艺和胆量还挺大的,对方好歹也是个小首领,拖了这么半天居然还能活下来。行,现在没事了,随我回去吧,有些事要告诉尝炎一下。”
尝抟的父亲?听说尝抟跟着他爹征战沙场杀敌来了,是不是也能一齐见到。
两人走了不一会儿,便看到了肆洋国塔楼上的哨兵。
江畔月向那几个人表明了身份,有一个士兵唤出自己的飞行心兽,直接朝着后方禀报去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披铠甲,手执长矛的中年男子骑着大马向这边跑来,后面跟着的应该便是肆洋国的士兵了。
因为有着发光蘑菇的存在,黑暗的作用小了许多,看清个人的面目大概还是清楚的。
冲在最前方的男子魁梧威严,有一股肃杀之气,眉目间和尝抟有些相似。后面好像有一小将也骑着大马,虽然看不仔细,但是段羽能肯定这人必是自己的同窗——尝抟。
江畔月将段羽介绍给尝炎,后来又把整件事情又说了一遍,最后尝炎果断打算趁着这个夜色未消,直接攻击排绵城!
……
……
仅仅一晚上,排绵城驻扎的叛军和白山屏雀的人被打的节节败退,输的一塌糊涂。几天后,叛乱被镇压,排绵城的那些官员,死的死被抓的抓,可以说,肆洋国暂时和平了。
这一场蝴蝶效应,从青天学院因为白山屏雀带来的祸乱,使得弟子提前外出游历开始,到段羽心血来潮想回老家长衍县看看,却救了书卉的偶然,后来为营救书盏提前打听情报,又偶然得知所有人质的所在地,救人后逃亡回去的路上段羽又碰到江畔月,而江畔月恰巧又能联系到尝炎,尝炎没有人质的忧虑之后选择了火速出兵,最终解决了肆洋国长居不下的叛乱。
这一环扣着一环,假如少一个偶然,肆洋国可能也不会平定的这么轻松,从那么早开始的一件件事情相串联,肆洋国暂时重新得到了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