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晴饱啖舞剑,又淋了秋雨,又在当风处洗澡。三合凑,到了傍晚呕吐不止,琼娥忙里忙外地照顾。入夜又发起高烧,琼娥失了魂一般,满大街找医寻药。
消息很快便传到雪凝冰那里。
“真是天助我也!”雪凝冰听手下人禀报大喜过望,“正愁找不到由子呢,她自己个儿送上门来了。”
手下寸心说道:“不如趁此机会杀了那丫头,不正好解决了圣女的心头之患么?那郑晴没了那丫头帮忙,身边便只剩下圣女帮衬,到时候可就好拿捏多了。”
“这……”雪凝冰有些犹豫,“炼火交待了,不可杀人,若是最后让赵琪知道了真相,我非被炼火杀了不可!”
“圣女的意思是不能杀那郑晴,恐怕赵琪为了她会彻查到底,但是现在只不过是个丫头,难道那赵琪还会为了个丫头查个底儿掉不成?”
“如月,你说呢?”雪凝冰把目光看向另一个手下。
如月眉眼中带着妩媚,此时秋光微转,缓缓开口道:“既然那琼娥现在在为郑晴找药,倒不如直接釜底抽薪更为可靠!”
“釜底抽薪?”
“琼娥若是找不到郎中,郑晴岂不是要病死?到那时跟我们、跟圣女都是没有关系的,怪只怪她自己醉后淋雨,即使赵琪再怎么愤怒也是于事无补,而且他也没法迁怒任何人。到那时,不怕他能跑出圣女的手心,我想这样恐怕会更加引起圣女重视吧。”
“不妥!”寸心说道,“圣女交待过,不让我们出手对付郑晴,我们现在若是派人阻止那些郎中去瞧病,保不齐赵琪会去大动干戈地调查,一旦调查,难免查出这件事的真相,到时候我们岂不是在劫难逃么?”
“那杀了琼娥难道就不会查到我们身上么?”如月不服。
寸心继续说道:“琼娥一个丫头,既得罪了落凰后裔,又得罪了逍遥坞,还得罪了龙升阁,可谓树敌太多,她就算死了,赵琪也不会为了她的事儿查太多的!我们杀了她,然后再派黑枪宗弟子去给郑晴治病,到最后郑晴必然感念我们的好,到那时圣女必定会高看主人您的!”
“那就按寸心说的办,事不宜迟,你俩亲自去!”雪凝冰单机立断地说道,然后两只手分别在两人的屁股上捏了一把,“早去早回,别让我久等。”
两人刚离开屋子,如月便冲着寸心嚷道:“寸心!你为什么总跟我过不去?”
寸心也不甘示弱:“哪里是我跟你过不去!是公子吩咐的!再说你的计谋明显就漏洞百出!还好意思说么?”
“你!哼!走着瞧!”如月气哼哼的说了一声。两道魅影,一左一右飘摇而去。
琼娥寻了三条街才找到医馆,此时已经夜静更深,又兼秋水高涨,琼娥给了三倍的诊费那郎中才同意出诊。
叫了药童,三人向客栈方向走去。
刚离开“丰合堂”,琼娥却没来由一阵心慌,便对郎中说道:“二位,我们家少夫人等不得,还请两位行个方便,快些去吧。”
“这么大的雨?我们怎们走得快嘛!”药童嘟囔道。
“那二位,得罪了!”琼娥说罢,戒指中拿出一级神行草吞下,左右胳臂各挎着一位,飞也似地向客栈奔去。
寸心和如月赶到的时候,可可瞧着琼娥带着郎中进了客栈。寸心一阵恼怒:“这!她怎么可能这么快!”
“她用了神行草!”如月看了说道,“这丫头太难对付了,难怪主人跟圣女一直说要拉拢她!”
“该死!那只得让薛郎中回去了!”寸心懊恼地说道。
“别!”如月阻挡道,“算那丫头命大逃过一劫,不过薛郎中也是可以去的,虽然这次杀不了那丫头,但是好歹又替主人做了一回人情也是好的!”
寸心吩咐了黑枪宗的人,便要跟如月离开。如月突然冲着黑暗处喝到:“什么人?出来!”说罢,便追了上去。
寸心也跟了上去,三个人影一前一后消失在夜幕中。
琼娥请来的怀郎中正在给郑晴施针,那小伙计去熬药了。黑枪宗的弟子也带着薛郎中赶到了。
琼娥对黑枪宗的弟子道了谢。薛郎中和怀郎中不免互相吹捧一番,倒也没有马上离开。能让黑枪宗如此重视的人物,他一个小小的普通人中的医师,也是不敢怠慢了。
周围都是些男人,琼娥只得贴身不离左右伺候着郑晴汤水,这给琼娥累了个半死。
郑晴是第二天上午方才醒来的。此时雪凝冰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因为如月、寸心没能抓住黑影里那人,他便顺水推舟地派了几个丫头过来照顾郑晴。
郑晴醒来后先是嚷着喝茶,待看清周围的人时方才打了个激灵,连忙喊道:“阿琼!阿琼!”
旁边有丫鬟说道:“郑夫人且宽心,琼娥姑娘昨儿用了神行草,现在就在那边躺着呢。”
郑晴顺着丫鬟的手势看去,琼娥就在床边支了个太师椅,斜靠在上面,此时她瘫软无力,斜看了郑晴一眼,报了个微笑。
“天哪!”郑晴便要下床,琼娥赶忙有气无力地说道:“别!别!我就是,就是用了神行草而已,歇,歇一昼夜便好,少夫人身体欠佳,不可下来!”
“唉……”郑晴叹口气只得躺下,看着身边伺候的丫鬟道,“你们是?”
“我们是凝冰少爷派来的,他昨夜听说郑夫人病了,便延请了薛神医为夫人诊治,又恐怕郑夫人身边缺人照顾,派我们四个来帮衬。”
“有劳雪公子了。”郑晴说道。
旁边的丫鬟又给她介绍了怀郎中和徒弟。
“那……那要不让她们抬着你回床上歇着吧?”郑晴对琼娥道。
“还是让我守在您身边吧。”
郑晴只得说道:“那你们几个抬她到我床上吧。”说罢便蜷起身子,众人七手八脚地把琼娥抬到里面躺着。
“你说你也真是,用了神行草不乖乖躺倒床上歇着!躺在个太师椅上像什么话!”郑晴看着琼娥被抬上床,不免有些心疼。
“您昏迷着,我不在您身边守着不放心。”琼娥眨眨眼,“可是我若没您的吩咐直接躺在里边儿,别人会说我没有尊卑,所以只得让人弄把太师椅躺着。”
郑晴嘴角牵动了一下,埋怨的话也说不出口了:“你好好睡吧,明儿起来我再训你!”
琼娥咧嘴笑笑,甜甜地睡去。
郑晴身体底子到底是不错,又有怀神医、薛神医二人会诊,中午时分便活蹦乱跳了。于是打发了几位郎中和另外两个丫头回去,留下两个丫头在这里伺候。
雪凝冰跟寸心、如月戏谑得晚了,一直到中午才起来。听人说派去的丫头回来了,便问了她们情况。然后便问如月道:“你推测昨晚的黑衣人是谁?”
如月看了看寸心,寸心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们俩都觉得他八成是夏明!”
“又是这个夏明!”雪凝冰立马面容恼怒了起来,“他这是打算跟我死磕到底了么!”
“主人息怒,”寸心忙用手抚着雪凝冰道,“好在昨夜我们并没有刺杀那琼娥,夏明即使看到了些什么也是无济于事的。何况,我们昨夜派了薛郎中去给郑晴问诊,行得正做得直,也没什么好怕的。只是以后再要对付她们就更得小心了,现在她们引起的关注太多了,就算是琼娥,我们也不能以一个小小的丫头等闲视之了。这丫头太聪明了!不过几条街道,竟然都会事先服用神行草,是我太疏忽了。”
雪凝冰叹口气道:“难怪炼火一直说要想办法先拉拢这丫头!你们俩也留点儿神,尤其是对夏明,他的意图现在我也搞不清楚,倘若他真要暗中护着那丫头,我们也是没奈何的,还得等炼火闭关后再说。”
寸心和如月见雪凝冰并没打算处罚她俩,心中方才松了口气,两人一左一右舞弄起来,雪凝冰焉能招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