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赋现在怎么样了?还独善其身?”一行四人就数无名神僧沈无涯话最多了,酒都堵不住他的嘴。
司徒赋跟付清秋是同门师兄弟,一起师从西图国临溪阁阁主萧无痕,司徒赋年长付清秋数月,付清秋尊其为师兄。
司徒赋醉心于武学,为人耿直豪爽,还爱打抱不平,经常惹事被师傅萧无痕罚抄典籍,偏偏他最烦这个。
付清秋擅长谋略,为人低调内敛,聪慧好学,深得师傅欢心,便经常找机会帮司徒赋求情,还偷偷帮他抄典籍,让司徒赋大为感动。
三年一度的天下行,两人被阁主派往未央大陆历练,一路经河珞、黎浮、丝域、琉璃诸城折转至北阳城。
一路下来,司徒赋在付清秋的约束下倒也安分守己,没惹出什么大麻烦,事情坏就坏在接下来的北阳城。
两人进入北阳城下辖地慕雨镇时,遭遇屠虎寨二寨主涂莫离部下骚扰一对父女,女孩唤做梁素素。
司徒赋嫉恶如仇的性格按捺不住,上去一顿拳脚相加把劫匪打跑救下梁素素父女,逞得一时之威风,却惹下大祸根。
两人只得提前结束天下行,带着梁素素父女避难于未央宫。
付清秋深得未央宫宫主宁合秋青睐,飞书临溪阁阁主萧无痕,求得司徒赋和付清秋两人以客卿身份入驻未央宫陪学宁澜卿。
几人相处久了,遂产生了深厚的感情,梁素素仰慕付清秋之才学与为人,央老父亲出面定下这门亲事。
殊不知司徒赋早就倾心于梁素素,行武之人不善言辞,未能及时表露心声,眼睁睁错过了这段姻缘,又碍于师兄身份,不便争取,只得一个人生闷气。
付清秋与梁素素成亲以后逢未央宫老宫主宁合秋薨落,居丧期间未行绵延子嗣之举。而后付清秋又出任国师,全力辅佐新主宁澜卿,改城郡为国都,无意间冷落了梁素素,引起司徒赋误会与不满。
一怒之下司徒赋留书付清秋,斥责其‘即娶之,何冷之?’,随即远赴未央大陆边陲重地徒陌城,担负守城重责,发誓永不踏入未央宫,与付清秋结下不解之怨。
正所谓‘文韬武略各千秋,恁君宫锁深墙秀;遥望红颜沙湿眼,不畏旁人笑我羞!’
“呆会你就知道了!”莫鸿儒懒得跟他解释,他最怕卷入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中去。
因为他自己就是活生生的司徒赋第二。
梁素素默不作声,她愿意等,付清秋不是不爱她,而是他太重情,当初自己不就是喜欢他这一点么?
梁素素一行人行至徒陌城城门口却被城卫给拦下来了。
“奉城主大人之命,凡进入徒陌城者一律凭通关令,劳烦几位出示一下谢谢!”城卫队长陆青峰一脸谨慎地盯着梁素素等人。
徒陌城,未央大陆东南边境军事重地,与孤月城并称为东南境屏障,均为兵家必争之地。
徒陌城紧邻无忧城,是雾隐大陆进入未央大陆的唯一入口,受蛮荒大漠影响,城内一年四季飞沙走石,罡风砭骨,为十城之中仅次于孤月城的恶劣之地。
“咳咳!那个,我们是你们城主的朋友,还请城卫大哥通融通融!”夏羽生悄悄地靠近城卫队长陆青峰身边,羽扇覆盖下的手中两枚初品灵石有意无意地露了出来。
陆青峰瞟了一眼:“在下只听司徒城主的命令,城主夫人说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几位还请不要为难在下。”
夏羽生只得一脸悻悻地缩回了手,这世上还真有不爱财的主,逍遥书生屡试不爽的招数在陆青峰面前溃于无形。
“小子,速速把你们城主司徒赋给我叫出来,你就说他顶头上司莫鸿儒来了。”莫鸿儒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把手中酒葫芦朝陆青峰扬了扬,那可是他的金字招牌。
“老先生,令牌,谢谢!”陆青峰软硬不吃,就认通关令,气得莫鸿儒差点把手中的酒葫芦给砸了。
两人均没辙了,每个城都有强大的护城禁制,硬闯势必闹出大动静,把自己部下龙隐军给惊动过来就尴尬了。
“小哥,您把这个交给你们城主司徒赋大人,他肯定认识,还请小哥劳烦通报一声!”梁素素见大家都无计可施了,遂从身上拿出一方白色手帕交给陆青峰,她不知道这样做合不合适,但眼下又确无可思之策。
陆青峰接过手帕看了看梁素素,挠了挠头交代旁边的几个城卫:“你们在这里看着,不见令牌不放人,我去去就来!”
“遵命!陆大人!”
“你们刚才可是听见了他说城主夫人?”夏羽生抬头望着眼前雄伟壮观的徒陌城城楼,心想:“这城楼倒是修得不错,比得上未央宫的了。”
“臭小子,成亲了都不请我喝个喜酒,眼里还有我这个东帅?”莫鸿儒似乎有点生气了。
沈无涯瞥了莫鸿儒一眼:“就你那神龙见首不见尾,十日有九日泡在酒葫芦里,还有一日浪费在棋盘上的臭脾性,人家上哪去请你喝喜酒?”
“呃!我那叫试酒,不叫嗜酒,试酒非嗜酒,不能一概而论的!”莫鸿儒给自己找了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
另一边,陆青峰一路疾驰跑到城主府,却见得城主夫人唐小柔也在府里,遂杵在了原地。
来访者貌似跟城主很熟,最难理解的还是这一方纯白无案之手帕,貌似跟城主有不浅的渊源。
正当他犹豫不决,司徒赋大大咧咧地跑了出来,一边嗔怪唐小柔:“你又乱跑,动了胎气咋办?快回屋歇着!”一边又问向陆青峰:“青峰,有事?”
陆青峰朝他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转身走出府门口,在外面候着。
数息,司徒赋就跑了出来:“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
陆青峰从身上掏出手帕递了过去:“城门口有四位访客,其中有个背大酒葫芦的老丈,说是您朋友,但没通关令,我没放,另一位白衣女子要我把这个交给大人您,说您知道的。”
司徒赋接过手帕,正反看了看,一方素帕,心下顿时明白了几分:“我知道了,你去吧,我换身衣服就来!”
“遵命!”陆青峰双手一拱,旋即离开了城主府。
司徒赋换好衣服,手里提着一坛上好的沙地酿,一路心情复杂地朝城门口赶去。
虽说是赶,却是一条半盏茶工夫的路,硬是让他走出了一炷香的时间。
“臭小子,怎么还没来呢?当个破城主还给我摆起谱来了,呆会看我怎么揍胖他!”莫鸿儒耐不住性子骂了起来,葫芦里空空如也,酒也没得‘试’了,话自然就多了。
陆青峰等人闻言心里不由得疑惑起来,连他们城主都敢骂,这老头怕是被风沙吹懵了。
司徒赋远远瞧见了城门口的一行四人,其中莫鸿儒手中硕大的酒葫芦晃得他有点心慌,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