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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凝香脂

幻唐妖颜 苍山白雪11 3134 2024-07-11 18:59

  即使夜轻尘坐在了床边,顾久久仍然辗转难眠。

  他可怜兮兮道:“你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我、我紧张。”

  夜轻尘挑了挑眉毛,走到桌案旁吹灭了油灯。

  黑暗中一只冰冷的手将他推到里侧,夜轻尘躺在他身旁。

  顾久久更加紧张了,他睁大眼睛,结巴道:“要不、要不我们说说话?”

  “嗯,你想说什么?”夜轻尘不耐烦道。

  顾久久侧过身子凝视着他俊美的脸庞:“轻尘,你讲故事给我听好吗?”

  夜轻尘转过身,没想到那孩子却又翻了回去。

  他嘴角勾起笑容,柔声说道:“两千年前,我也很怕黑,那时候我的宫殿彻夜燃灯。直到桑萁这个宫尹新官上任,所做第一件事情就是每日戌时之后,亲自监督下人熄灭我寝殿内所有的油灯。”

  顾久久的身子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夜轻尘像是想起了什么,竟越笑越开心,他继续说道:“我彻夜难眠,桑萁便命人搬了张竹榻摆在纱幔外,我听见他的呼吸声和他的梦呓,终于能安心入睡。然而,父亲知道后训斥我一顿,桑萁搬走竹榻,又想出了一计!”

  某人忍不住问道:“是、是什么?”

  夜轻尘道:“他之前断过一尾幻化为我的样貌,他告诉我这个假殿下很会讲故事,于是,每天夜里,假殿下站在纱幔外彻夜为我讲了许多奇人异事,和人界的趣事。直到有一天……”

  他笑了笑:“我总觉得很不对劲,我悄悄掀开纱幔,发现原来每天给我讲故事的,竟然是桑萁。”

  顾久久转过身,欲言又止,夜轻尘问道:“只要我讲完一个故事,就可以走了,对吗?”

  顾久久点头如捣蒜,痴痴盯着他。

  夜轻尘的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他凝视着顾久久闪闪发亮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知道我为你涂的药膏是什么吗?”

  后者茫然摇了摇头。

  夜轻尘道:“在妖界有两个神医,名叫凝露和凝香,她们两个本是双生姐妹,医术不相上下,但是姐妹两人的师父,却在寿终前把绝世医书传给了姐姐。这样,妹妹便心生妒忌,与与她的夫君密谋从姐姐房中偷走这本医书。”

  顾久久好奇道:“后来呢,偷到了吗?”

  “妹夫化为青蛇,深夜钻入姐姐的房间,他翻找了半天,却发现这本医书竟然藏在姐姐的身上!就待他即将抽出医书时,忽然姐姐睁开眼睛,抓住他的手,对他说了一句话。青蛇听到这句话,狠狠咬上姐姐的脖颈,偷走医书逃了回去。”

  顾久久疑惑道:“他、他有毒吗?”

  夜轻尘道:“姐姐中了蛇毒奄奄一息,临死前想要报仇,待她爬到妹妹和妹夫的房间后,却被里面的景象吓了一跳!”

  他顿了顿,接着道:“地板上都是血,床榻凌乱不堪,衣衫遍地,一把带血的匕首躺在地上,她这才意识到这一家三口竟然全都逃走了,而桌案上却放着一只瓷瓶,她打开瓷瓶后,发现里面的药膏白如凝脂,她将药膏抹在脖颈上,没想到竟然解了蛇毒,活了下来!”

  顾久久吃惊道:“你说的药膏是……?”

  夜轻尘点了点头,继续道:“她虽然医术高明,却仍然研究不出药膏的成分,只是觉得它的香味与妹妹身上的香味煞是相似,于是,便将这药膏称作凝香脂。可是就在第二天夜晚,她的妹妹半夜出现在床边,浑身上下都没有皮,她哭着问姐姐。”

  “是你害死我的,你为什么要害我?”

  顾久久咽了咽口水,他一眨眼的功夫,夜轻尘竟然不见了!

  房门“吱呀”一声合了起来。

  顾久久大叫道:“夜轻尘,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恨你,我恨你,呜呜呜……”

  翌日,雪风儿寻着气味在树林中急速狂奔,它的身后紧紧跟随着夜轻尘、桑萁、顾久久、张好良以及十五名护卫。

  行至七八里地后,雪风儿忽然停了下来。

  一排茂密的棕树挡在众人面前,隐隐可以闻到一股血腥味。

  夜轻尘抬起一只手,后面的人全都止住了脚步。

  他转身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又令张好良和桑萁悄声过来。桑萁身后的顾久久顶着两只黑眼圈,他昨夜被吓的彻夜难眠,简直肠子都悔青了,竟然让夜轻尘给自己讲故事……

  但好奇心再次战胜了恐惧,顾久久也蹑手蹑脚地凑到近前。

  张好良轻轻拨开棕叶,几双眼睛夹在缝隙中向远处望去。

  只见十几丈开外的溪水边分布着二三十座用石头和茅草堆砌成的草屋,里面一团漆黑看不清是否有人,像是一个村落。

  外面的一处空地上,围坐着五个身穿破衣烂衫,面黄肌瘦的男人,在他们中间架着一口大铁锅,白烟袅袅,似乎在煮着什么。

  须臾,其中一个男人大喊道:“都出来吧,肉熟了,来晚可就没啦!”

  话音一落,从那些个破草屋里一窝蜂涌出来一群面色蜡黄的人。他们有男有女,还有老弱孩童,每个人的手中都捧着破瓷碗。

  顾久久心生好奇,目光四处乱瞄,只见在他们不远处的一棵矮树旁边,拴着两匹马,那马匹倒无甚稀奇,可怕是草地上喷洒着新鲜的血液,还有十几只马头!

  再看那些人,无论男女老少竟都不怕烫的伸手去锅中抢肉,然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顾久久一想到那几颗马头,胃里顿时翻江倒海,没忍住哇地吐了出来。

  张好良转过身,堵住他的嘴道:“嘘,别出声!”

  铁锅前的两个男人听到动静,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纷纷摸向身旁的铁镐。

  夜轻尘对张好良道:“快撤!”

  两个字还未说完,一阵呼喊声响起,几十个村民全都手执铁镐向这边冲来。

  张好良一拔腰间横刀,带领着护卫们迎面而战。

  刀光血影,铁镐砍向横刀激射出火花,张好良飞起一脚,踹翻一人,他手起刀落,寒光一闪,那人的脑袋被削掉,在地上滚了几滚。虽只带来十几名护卫,但那些人瘦小枯干,满面病容,怎能是士兵们的对手。

  五盏茶的功夫后,所有村民鼻青脸肿的跪在一起,浑身颤抖。

  夜轻尘发现两匹马的左前大腿上都印有“天字虎门”四个字,他疾步到那些村民面前,冷冷问道:“是你们杀害镖师劫掠食物,又在驿馆装神弄鬼行偷盗之事的,对吗?”

  村民们战战兢兢,不敢出声。

  张好良大刀横在一个男人脖颈上,厉声喝道:“再不说话,爷爷砍了你!”

  后面一个老人急忙爬过来,扣头道:“是、是我们干的,但我们也是逼不得已呀!”

  桑萁邪魅一笑,饶有兴趣道:“哦?有什么苦衷,不妨说来听听。”

  那老人开口说道:“我们都是从贺州逃出来的灾民,自从水患发生后,良田被淹,只能靠挖黄草充饥度日,不久前,朝廷送来了赈灾的粮草和官银,怎料那贺州刺史易伦不仅私吞了这笔物资,又怕朝廷调查,他谎报灾民的数量,暗中绞杀生病灾民。”

  他抹了抹眼泪,接着道:“我们好不容易从贺州城中逃出来,饥饿至极,实在没办法才打劫过路商贾,在驿馆扮鬼偷些碎银和吃食,苟且活命啊……”

  他字字发自肺腑,不像是扯谎,再看这些人确实面容憔悴,骨瘦如柴,定是已经饿了不下月余。

  夜轻尘叹了口气,伸出手道:“把绢布和火镰交出来,其他事我们不再多管。”

  那老人缩了缩脖子,颤声道:“您说的东西,不再我们身上。”

  夜轻尘还未说话,张好良眼睛一瞪,命人在他们每个人身上搜索了起来。连鞋子都脱下来抖了几抖,除了几两碎银和几块火石之外,确实未见绢布和火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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