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袖中取出伏羲扇,挥扇斩向仙罩,白晃晃的亮光闪过,仙罩纹丝未破。
“还真结实。”
我双手结起伽印,十二方位依次亮起符印,院子里流动起不寻常的气息,兔子和鸡都窝在笼子的角落里团成一个紧密的整体。
“破!”
仙罩破碎,劲风吹得兔毛翻飞,小鸡唧唧,刮过山林,消失在远方。
“担心我了?”
我才破开这闪电罩子,他就回来了,一身墨衣,神情略显疲惫,像是刚跟人打了一架。
“你是重华的侄儿,我自然担心,你若出事,九泉之下,我没法向你叔父交代。”
他神情黯然地淡淡一笑,“原来如此,既然我没事,那你可以离开了。”他说着朝屋内走去,经过我时,两字低哑得几乎不可闻,“婶婶。”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墨色的背影,与从前一样,却又不同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转身朝前方的山林走去,心头萦绕的疑问却缠得人不得安生。
屋子里燃着一盏油灯,淡淡的明黄色光线照亮桌椅板凳,却照不亮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空气里缭绕着浅浅的血腥味,丝丝缕缕,带着他的香味,在这寂静之中悄然游走。
他坐在榻上,一动不动,青丝下掩着那张疲惫的面容,安静得仿佛连呼吸也不再需要。
吱呀,竹门被缓缓推开。
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浸润一丝光亮,坐在榻上的人有了反应。
他朝我伸来一只手,神情带着柔和的笑意,“桃桃,过来。”
我心头泛起酸痛,那一千年里,我日夜想着的不过是他能醒过来再叫我一声桃桃,如今,物是人非,我生硬地别开脸,极力保持着冷静的嗓音,说到最后却还是不争气地有几分颤抖,“忘川之上,我曾说过,你再叫我一声桃桃,我便刮你一片龙鳞。”
他朝我走来,伸手将我拥入怀中,轻声道:“你若喜欢,我赠你一身龙鳞。”
我闷头埋在他胸膛上没有说话,半晌,问了句无关紧要的话,“你怎么不穿白衣服了?”
他说道:“白衣服容易脏。”
我嘟囔了一个字,“懒”。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青椒炒鸡蛋。”
晚上,他在床边打了个地铺,倒是自觉。
“你这些日子都在干什么?”
“调查皇宫里的国师。”
“查出什么了?”
“明天说给你听。”
夜深人静,我隐隐听见一声咳嗽,再细细听,是夜篱在咳嗽,声音不高,像是拿手捂着。
以前就是条心高气傲的龙,现在受伤了还藏着掖着。
听他不再咳嗽后,我也睡不着了,琢磨着是谁把他打伤了,若是单挑,他应该不会吃亏,那定是对方诡计多端,才让这条心高气傲的龙着了道。
过了一会儿,他掀开被子起身走到屋外,我也悄悄跟了过去,透过门缝看见他拿出帕子掩住嘴唇咳出一口血,顺了顺气息后,转身回屋,我立刻溜回床上,心里嘟囔起这条心高气傲的龙,直想扒了他的衣服,给他好好检查一下伤势,然男人都好面子,我暂且忍住这个冲动,静观其变。
又是一声极力克制的咳嗽,我忍无可忍。
“桃桃,”
“少废话!把衣服脱了。”
“......,全部吗?”
“不...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