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天宫的路上,一众仙娥簇拥着一名女子追了过来。
流苏珠翠,锦裙华袍,秋水瞳,柳叶眉,肤若凝脂,唇似樱桃,这样的相貌,放眼三界,倒也是出众,不过,比起上古那几位女上神,这风华气度,还是差了一大截。
曦芜见到我,神情颇为诧异,连话也说不利索了,“你…你…怎么是你?”
本神虽然一般不同后辈计较,但也要看喜好,这个后辈,实在让本神喜欢不起来。
“原来是瀛洲的小公主,这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瞎晃悠,若水和廉昌怎么也不管管。”
曦芜恶狠狠地瞪我一眼,“你这个三界余孽,”
“天界上神,岂是你能随意诋毁的,”夜篱冷冷道,“按照辈分,瀛洲女帝该称一声姑姑才是。”顿了顿,又对我道,“这声姑姑,你听着也不受用,还是尊称一声上神吧。”
我点了点头,自从夜篱成了天帝后,气势见长,现在用来护媳妇,倒是如鱼得水。
在夜篱凌厉的气势下,曦芜低着头,从喉咙里艰涩挤出两个字,“上神。”
我也不想夜篱与瀛洲的关系闹得太僵,淡淡应了一声,与他一同返回天宫。
“贱人!”曦芜恨恨地咬牙道,眼角因极度的愤怒而变得猩红,一双手攥得紧紧的,恨不得将指甲掐进肉里,“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返回瀛洲后,曦芜将所受的委屈添油加醋地与自己的母神若水一一哭诉,若水哪能容忍女儿被人如此欺负,当即要去天界为女儿讨个公道,被曦芜拦下。
“母神息怒,此事不用咱们出面,西王母娘娘的夫君,应华上神可是被灵族所杀,只要咱们设法证明那个贱人就是灵族帝姬,西王母娘娘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此事,母神来想办法,西王母的寿辰快到了,你用心准备贺礼。”
“孩儿知道了。”
这天,夜篱与我说起他母神的寿辰,还透露他母神喜欢玉簪花,在他温声软语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下,我晕乎乎地点头同意了,等反应过来,已是追悔莫及,寿辰就在明日,本神一点准备都没有,真是愁死朵花了。
然该来的,总是要来的,漂亮媳妇总是要见婆婆的。
西王母喜欢的玉簪花乃是蓬莱仙岛上千年一开的雪玉簪,花开似雪,花落似雪,姑名雪玉簪,香味清淡,夹着冰雪干净的气息。
此时刚好是雪玉簪的盛开之时,只是这花娇贵,一旦离了生长之地,不出三日,便会枯萎。
一株茂盛的花树间,蔷薇仙子带着玫瑰仙子和芍药仙子在采摘西王母今日沐浴要用的玉簪花,见我和夜篱过来,款款落地,挎着花篮福身行了一礼。
“你们继续忙吧。”
“是。”
三人飞上花树,不知谁起了个头,三人悄咪咪地讨论起天帝陛下的感情生活。
“听说陛下的意中人原先是天界的一个小花仙,两人一见钟情,在陛下的帮助下,不过短短几千年,这小花仙就飞升上神,与陛下结成眷侣。”
“听说陛下为了救她在忘川遭人暗算,沉睡了一千多年,放眼三界,如陛下这般痴情的人,不多了。”
“我听说,这小花仙是灵族帝姬”
“嘘!这些个谣言听听也就算了,陛下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既然是陛下喜欢的人,心性也坏不到哪儿去,否则,也不会让陛下钟情这么多年。”
“说的也是,哼~~~,陛下这是给自己养了个媳妇,要是我再年轻个几万岁,说不定就能跟陛下双宿双栖了~”
“你就省省吧,都多大岁数了,还这儿做白日梦,丢不丢人。”
“你才丢人。”“你丢人。”
“好了好了,别斗嘴了,快采花吧,要是回去晚了,小心挨罚。”
“是~”“是~”
我抬头看了一眼树上的三人,不知道她们叽叽咕咕地在说些什么,不过多半应该是在谈论自己吧。
“要是你母神不喜欢我,你又非我不娶,”我抬手摸了摸面前的一朵雪玉簪,善解人意地说道,“要不,你把我金屋藏娇吧,其实无名无份,也没什么的,在我们灵族,两人心意相通才是最重要的,并不那么看重婚嫁仪式。”
夜篱抬手捏了捏额角,嘴角流露一抹浅浅的笑意,不知该拿这金屋藏娇怎么办,轻叹道:“你啊,就是话本子看得太多了,所以脑子里才装了这么多奇怪的念头。”
我摘下那朵雪玉簪,将它戴在夜篱发上,评价道:“人比花娇。”他笑了笑,随我高兴。
摘了一篮子的雪玉簪回天宫,我想着该怎么做出一份合婆婆心意的贺礼,夜篱这厮,就说他母神喜欢玉簪花,然干巴巴地送一篮子花,总感觉差那么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