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默默走到粼的身后一步的位置,“担心你,粼不喜欢这里,我们走吧。”
粼被岐逗笑了,“你不是想要帮步德显吗?我能看出来你们是互相欣赏的,为了帮他你也是出了不少力,这会儿走了,步德显可就有得忙了。”
岐脸色一变,粼又笑了,他就知道,岐完全没有想过这件事。岐纠结死了,他也不放心步德显一个人在这里撑着,毕竟他是个傻子。可是粼很明显不太舒服,他……想让粼永远开心。
“嗯,”岐想了一会儿,还是说要走。“粼要开心。不能让粼不开心。”拉住粼的手,说着就要往外走。
粼停在了原地,岐也没有硬拉,而是回过头来疑惑的看她。
粼摇摇头,“我没事,不走,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我还有想做的事。”如果就这样走了,那这场战争就真的要这样一直沿袭下去了。这场专门演给自己看的戏,虽然很想知道如果自己走了,那会怎样结束。
粼还是一直忍耐着没有离开,生生的看了下去,看看最后会有什么样的大戏。
岐乖顺的点点头,又走回来,在离粼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好。”
粼注意到了这一点,却没理解到其中的味道,“你怎么离我那样远?”
岐理所当然的说,“身上有血,味道大,怕熏着你,怕你嫌,也是怕弄脏你。”
粼在岐心中,就是应该一直那个干干净净的样子,永远是那个坐在窗前,吃着点心,吹着风,嗪着笑意,轻松的调笑进来的人,又把什么事搞砸了。
粼也不勉强,只是默默往岐的方向走了一步,拿出袖子里的手绢,对岐说:“闭眼,然后抬手帮他擦掉恶头上的血污。
“走吧,去吃些东西。明天的事需要很多的精力呢。”
步德显回到自己的营帐,先处理完公务再去睡,这些天他都未怎么歇过,实在太累了,但是又实在是不敢睡。
在他被俘获的时间里,一直是王馗在帮他处理这里的事,而自己显示昏迷中,后来又是一天天无所事事的养伤,闲逛,
回来之后,完全找不到自己的状态,手上拿着一桌子的奏折,却没有一个字能看进脑子里。
“殿下。”为了防止步德显有不了解的地方,有需要自己解释一二的地方,所以王馗一直陪在营帐中。
“殿下,时候不早了,不如吃些东西再批阅吧。补充补充体力。”
步德显拒绝的同时,就觉得这话很是熟悉,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原来是他的皇后,胡雪华常常这样劝自己。
既然想到了,步德显就干脆问了出来,“对了,这边的事,是如何与那边联系的?”
闻人慧如果真的反了,那京城那边就肯定沦陷了。那皇后她……
虽然不是自己心上的人,可是毕竟是自己的皇后,而且也是因为自己才会被闻人慧控制,希望别出什么事。
王馗拱手一礼,“是,卑职自从殿下被贼人陷害之后,就一直在希望能和那边联系上,知道那边的情况。可是一直没有联系上。”
不过,总的来说,奸细一事水落石出,对付叛军的办法也已经有了眉目,其实步德显可以不用时时刻刻都绷着股劲,能歇一会儿了。
只是他自己不愿意,也做不到罢了。
翌日。
步德显他们一早就安排好了接待奸细一事的详细计划,在定好的位置上,等着那人的到来。
军里将士们并不知道此事刚刚回来的东西又罢免了每日的例会,不免担忧。
与叛军即将再次开战,形势紧急至刻不容缓,而奸细已查出,现下没了后顾之忧,他们实在不明白步德显为何还不召开会议?
有几人来问过,为了保密,步德显什么都没又透露,而是让他们稍安勿躁。虽然那人查的证据确凿,可是事情一日没有定下来,一日就只是说说。他只想等此事落定下来,再做准备。
众人虽然疑惑不解,但是步德显毕竟是他们崇拜已久的王,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信服了,耐下性子来等候差遣。
一切如计划进行,用从奸细口中拷问出的方式,和叛军大将联系上了。
令步德显出乎意料的是,大将的态度之迫切,让他有些怀疑自己军队之中是否还有隐藏很深的奸细,以至于毫无防守的能力,怎么能这么轻松的在两军间来去自如?
在两军之中的荒野中,有一个林深草密的山坡。
那地方好,荒无人烟,野兽横行,交战这么长一段时间,这地方也没有人进去,可见其隐秘程度。
见面的时间定的是深夜,问完话就让此人命丧于此,也算是方便了。
因为担心对方也派人盯着,怕有人发现,步德显也没有派人去埋伏,毕竟步德显对自己的身手还是有些信心的。除非来了一支精英军队,不然拿他不下。
不过也是奇怪,对面看似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步德显虽然不担心,可是刚刚将殿下迎回来的王馗等一众将士可不会就这样轻易的让他孤身一人过去。就算是带上粼和岐他们也不能让他们放心。
他们执意要让人先去查看一番,步德显也拦不住,就随着他们去了。可是根据他们回来禀报的消息,那边的人一点也没有查探,盯梢的意思。更别说埋伏了。
这事着实奇怪。
挑一个和一位内奸身形差不多的将士,一起前往。夜色深重,别说两人之间还有些距离,就算是鼻尖碰鼻尖,也不一定能看清对方的样子。
这样一来就算是万无一失了。
提前过去,在约好的地方等候着。
来人除了这个迷惑敌人的将士,就只有步德显,粼,岐三人。连王馗,都没有带上。
一来是,不放心底子,二是不放心本事,三是这事兹事体大,无论查出了什么,步德显都还没有想好。
如果……如果闻人真的有什么内情,他还是想要饶他一命的。如此,他又怎么会让那些不受掌控的兵来?
步德显一直以持身公正为标杆,可是此时也忍不住私心擅动。他承认自己对闻人慧有私心,这么多年的情谊,步德显是放在心里头的。
就这一次,步德显对自己说,就这一次,就包庇一次,要是回京后,无论闻人慧说什么,他都想要保住他一条性命。
他亲自处理,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不能太多。
人来了,带了两个护卫,翻身下马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