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霁走到府衙门口,之前那衙内正好迎上来,“大人,小的正好要去找你呢。”
王霁脚步不停,“昨天让你查的东西,可有结果了?”
那衙内落后王霁一步,“那大娘看着疑点很多,但多是流言蜚语,实际上可查实的证据极少。大人见谅,小的还需要些时间。”
这些完全在王霁的意料之中,“没事,尽力就好了。你也辛苦了,多费些心。”
衙内紧跟几步,“职责所在,对了,大人。还有一事。”
王霁转过身,“什么事?”
“那犯人醒了,大人可要去看看?”
肖旭醒了?王霁下意识就想往牢房走,但又想到不能让人发现自已对他的重视,硬生生的停住自己的脚步。“嗯,本官先查些卷宗,之后会去看看的。”
待那衙内退下后,王霁在卷宗室里面心不在焉的停留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了,一刻不停的赶去了牢房。
克制,克制,不能太激动,不能给别人留下话柄。王霁一直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
死小子,终于知道醒了。
走到牢房门口,见肖旭还躺在褥子上,看不清脸,王霁心里有些焦急。
叫人把门打开,王霁走进去,想着有些话有人在多有不便,挥挥手让门口的守卫都下去了。
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王霁细细端详了一下肖旭。冷哼一声,伸出脚去,踹了过去。“醒了就别装,躺着舒服啊?”
肖旭一下子撑起来,嘻皮笑脸的冲着王霁说,“嘿嘿嘿,我迷迷糊糊中仿佛听见守卫说你大方得很,对我这个小案子也上心。还出钱给我买被子褥子,三不五时,还亲自来看我。”
看王霁脸上冷意未消,又冲着他憨笑,“哎,我这不是想看看我端正自持的王兄急起来是什么样子吗?”
肖旭拿过一件外衣在旁边置出一块坐垫,“来坐,给我说说你查到哪儿了?”
王霁向来是拿他没办法,坐下之后,对着他说“我说?只怕是该你说吧!你那晚上发现了什么?怎么到那儿去了?玉珮又是什意思?交待吧。”
说到这个肖旭也是委屈,“我被冻了大半夜,这要是平常人,没死也被冻傻了。我现在能正正常常的和你说话就已经是我身体好了。”
王霁看他这么一幅不着调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好气又好笑。“那也就是说,你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到也不是,”肖旭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自己睡得舒服些,“只是有些乱,讲不清楚。”
无奈的叹气,王霁还能怎么办,“那我问你答。”
“行。”
“那晚你出门干嘛的?”
“我说服了几个人,从他们口中得知李炜戚对院长十分忠心。把院里的小事大事都报告给了杨瑞,还时常说一些什么,院里的事非杨院长不能处置,谁都不能取代杨院长之类的。”肖旭不甘不愿的扁扁嘴,“我自然听不得这样的言论了,这些话把殿下置于何地,难得我朝那么多人才,他杨瑞就这么无可取代吗?”
顿了一顿,有些心虚的看看王霁,“那我就去找他理论,他说朝中秘辛大庭广众之下不方便说,要去他表姨家说,我……我就跟他去了。”
王霁想到了,肖旭倒不傻,只是容易冲动,二大脑子似的。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们就进去了。屋子里好像有人说话,李炜戚把我带去了后院,然后……”
一阵头痛,肖旭闭了闭眼睛,“然后我……我干什么了?嘶,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王霁阻止了肖旭,“行了,你才醒,别勉强自己。好好休息,我给你说说我这边的发现。”
肖旭实在受不住那剧烈的头痛。整个人都虚脱了些。“嗯,你说。”
帮肖旭掖好被子,王霁才说话,“我查到那间宅子的主人,应该是他国奸细的头目,帮忙转达情报的。”
“嗯?”肖旭脑筋一转,“那李炜戚知道这事吗?”
王霁点点头,“我也想到了,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我觉得,李炜戚知道这事,并且很有可能参与了暗探奸细的行动。”
“我了个天啊,这么劲爆!”肖旭激动的想撑起身来。“那我……”
王霁一把将肖旭摁回被子里,眼神警告他不准再乱动了。
肖旭笑笑,“那我岂不是还发现了一桩大案?”
王霁敷衍的笑笑,“是啊,你真棒!下次继续努力啊,为国献身,看你死了有谁记得你。”
王霁坐直身子,正打算给肖旭接着讲,外面就有人来报,“大人,外面有人说是您家里的小厮,有急事。”
家里的小厮?王霁也没多想“让他进来。”
那小厮进来后,礼都来不及行,就冲着王霁喊,“少爷,姨娘出事了。姨娘跑到宫门口哭喊,说你忤逆不孝,要逼死她这当娘,您快去看看吧。”
王霁呆了当场,没说话也没什么动作。
肖旭从那小厮开口第一句就从地上坐了起来,听完后更是担心的看着王霁。他深知,王霁是一个何等高傲的一个人,姨娘这么做就是把王霁的脸面放到大街上,任人踩踏。
王霁哪里受得了这个?现在看似平静,其实内心里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呢!
看那小厮还愣在那里,肖旭急忙呵斥,“还愣在那儿干什么?快退下,没看你家少爷还要审我吗?”
那小厮也是吓了一跳,少爷脸上的表情,仿佛是关在心里的恶魔即将被放出来,可怖得很。又没听见吩咐,这才不敢走。
听了肖旭的话,他屁滚尿流的就走了。
王霁收拾一下表情,转过身看向肖旭,“你可要些脸吧,哪有人说自己受审说得这么理所当然的。”
看王霁的神情没有什么异样,肖旭也没办法放心,“你要不还是去看看吧。”肖旭赶紧躺下去,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我能照顾自己,你快去吧,看一下伯母怎么样了。”
王霁没理会他,蹲下身把肖旭一口气全都拉到头上的被子往下拉拉住,遮住他露出的脚趾。
“没事,让她闹吧。闹够了,自然就消停了,你别管了,”拿出粼给的药,塞进肖旭的被子里,“这是治冻伤的药,估计价格不匪。我没办法当着大夫的面拿给你,你自个儿趁夜看不清,吃一颗。”
肖旭这种时候也知道轻重,不再同王霁闹,乖巧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