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七七抿了抿嘴,心中带着一丝诧异,开口问道:“你是……时言么?”
老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似乎是没想到凤七七会开口问这个,更是没想到她居然认识自己。
“你认识我?”他反问道。
没错,眼前这个年入将近八十的老人,便是已经消失了许久,曾经蛊族除了陌远以外最有天赋的毒王,时言。
“看来,你就是了”凤七七握紧了拳头,语气中多了一丝不平,回想起当日在蛊族大殿听到的对话,“是你杀了陌司的父母?”
听到这个问题,石岩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他看向凤七七,眼中多了一丝犀利。
他开口,问道:“你是陌司的什么人?”
“我是他的爱人”
没有半点犹豫,她坚定的开口。
时言一怔,张了张嘴巴,但却没有说任何话。
我是他的爱人……
口吻,语气……都好像……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似乎被触动了,脑海中浮现出她美若天仙的脸蛋。
就连站在一旁的蒋锋都不禁吓了一大跳,他跟在阁主身边这么多年,也没有看到过他露出这样温柔的表情。
……
他的记忆被带到了几十年前。那个时候,他才二十出头,这个年龄的少年正处于初情萌动的时候,可这种感情上的懵懂,却不是属于他的。
他喜欢将自己一人关在屋里练毒,研究毒,对人间的儿女私情不感兴趣。他觉得,将时间浪费在女人身上不值得,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才能够更好的活下去。
正当他以为自己会永远这样下去的时候,那个占有他心的女人突然闯入了他的生活。
她是一级破梦者,不带任何记忆。
她最开始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就像一只小白兔一般,纯洁到不可思议。
或许是这份纯洁打动他内心乌黑的世界,让他原本坚定不移的心颤动了。
他们给她起名为白悠扬,给她居住的宫殿起名为悠扬殿。
她最喜爱栀子花,院子里总是种满了栀子花,还没到门口,便能闻到栀子花香。
这香如她一般,让人心能沉定下来,觉得无比的安心。
而时言对于白悠扬来说,也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她欣赏他的沉稳,他的耐心,他对自己喜爱事物付出的心。在那么多师兄弟中,她最喜欢去找时言玩。他那时居住的,便是陌司现在的凤云殿。
刚开始,时言对她无比的抗拒。但是渐渐的,他似乎也习惯了她日常在自己身边的闹腾。
凤云殿原本的冷清全被她一人赶走,取代而之的,是每日的欢颜笑语,是她笨拙,却无比可爱的言语。
她有些冒失,经常会拿不稳茶壶茶杯。有一次,将一整壶茶洒在了他刚好写完的笔记上,弄的字迹模糊不堪,气得他几日没理她。
那件事情以后,她便每日跑到他住的地方来找他,试图道歉。
见他没理自己,她便想要从上面爬进去。无奈,白悠扬的身手不是一般的差,爬到了上面,就爬不下去了。卡在顶上的她有些苦恼,挠了挠脑袋,突然眼睛亮了亮,看到时言从他的屋中走了出来。
“阿言……我下不去了……”她弱弱的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眨巴了两下眼睛,充满希望的看着他。
她讲话时慢慢的,总会给人一种笨笨的感觉,让人觉得十分好欺负,就连他也不例外。
其实,他早就不生气了。这两日不理她,也是碍着面子罢了。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反而是做到石桌旁喝茶去了。
白悠扬看着他优哉游哉的模样,更加委屈了,眼眶红了一圈。自己已经道过歉了,可他还是不理自己,这该怎么是好?
时言虽在喝茶,可心思却不在茶上,时不时的瞟向白悠扬。
看来,还是得靠自己啊,白悠扬想了想,决定还是从这上面跳下去。以一种别扭的姿势,她整个人横着爬在屋顶上,试图将一条腿从屋顶的一边跨到另一边去。
他瞄了眼她,一惊,急忙放下茶杯:“笨蛋,你在做什么!?”
白悠扬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声给吓到了,一个没踩稳,整个人从屋顶上滚了下来。
“啊!”
有那么一刻,他感到自己的心跳都暂停了。一秒都不敢耽搁,他直直的冲向她。
他的身手极快,双手搂过她芊细的腰,接住了她,却因她带来的冲击力太大,自己也没有站稳,便将她搂在怀里,二人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停下的时候,她被他压在身下,二人都睁大了眼睛。
一种崭新的触感让二人刚到新奇。
此刻,双唇紧紧的贴在一起。
那突如其来的柔软让他有些措不及防,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但他却出奇的没有抗拒,反而,感到很享受。
或许就是这个不在计划中的吻让他彻底打开了心结。
在那以后,她便成了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虽然她很笨,做事情也毛手毛脚,但她的纯洁却融化了他的心。比起那些从头算计到尾的人,她的简单让他感到安心,让他看到,原来这世间还有如此能让人心安的美景。
……
“悠儿……”他低声喃喃了一句,声音小到只有他能听得到,“你等着,我马上来找你……”
“你既然知道是我杀了他的父母,那么,你应该也知道我为什么如此做”他将目光转向凤七七,冷冷地说道,“陌司的爷爷杀了我最爱的女人,你觉得,我不应该替她报仇么?”
凤七七抿了抿嘴,握紧了拳头:“可你那么做又有什么用呢?你的爱人能活过来么?况且,陌司的父母又没有做错什么,那时候,陌司才十岁啊!你就这么忍心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失去父母么?”
“所以悠儿死就是理所当然么!?”时言有些愤怒起来,音量也提高了不少。
“你这样做,难道不怕她伤心么?”
面对凤七七的这个问题,石岩又是一怔,脑海中浮现出白悠扬那纯洁的模样。
跟他在一起的那几年,他都没让她见过血,更别说看过死人了。
她接着说道:“我相信,世间没有一个女子希望看到自己的爱人变成一个爱杀戮的魔头”
“别说了!”时言握紧了拳头,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紧接着,眼中露出了一丝冰霜,成功的转移了话题“比起这个,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个梦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