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风族驻地后,冰空发现这本应是休息的时辰却人群聚集,灯火通明。
“这是怎么了啊?”
冰空朝前探头望了望,却发现似是童申正跪在地上,旁边的士兵们都在为他说情。
“不要啊副将大人,小殿下她不一定就有事啊。”
“是啊,说不定她已经找到南风将军了正在往回走呢。”
“您不必下如此重的责罚吧。”
......
“都给我闭嘴!”副将雄厚的声音一吼,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先不论小殿下是何情况,他这种行为放在战场上就是泄露军情。谁再多嘴,与他同罚!”
副将说着,手中所持的长鞭已远远甩开,围着的人群被逼着向后退让了几分。
看副将大臂一扬,长鞭闪着噼里啪啦的银色火花向童申的后背重重抽去,冰空当即凝结出一道冰锥朝鞭锋打去,将那鞭子落下的方向打偏了几分,错离了童申佝偻着的后背。
“谁?”副将和士兵们警觉地转头,看向冰锥打来的方向。
“是小殿下!”有人欣喜地大喊了一声,而童申也方才如获新生地抬起头,朝冰空的方向看过来。
“是小殿下!”
“太好了!”
“是小殿下找到南风将军了吧!”
......
众人的情绪再度高涨起来,副将也长长地舒了口气,朝冰空迎了过来。
“参加小殿下,参加南风将军。”
“副将大人您不必跟我们行礼的。”冰空微微俯身回礼,飞快地看了不远处跪着的童申一眼,“您这是要罚他吗?”
“是,虽然您现在平安归来了,可说到底他还是泄露了消息。”
“我都回来了,您还要罚他啊?”冰空眉头微皱。
“是。”
副将说完,便再度提鞭向童申走去,而童申刚刚才有些欢欣的脸庞此刻又紧皱起来,眼神无助地看向冰空。
看副将欲再度扬鞭,冰空冲上前去紧紧摁住了他的手臂。
“副将大人,虽说他的确不应该告诉我,可这是我逼着他说的,他本不想说的。”
“那他也是说了。如今是对您说,倘若他日后被俘了去,难道也要向修炽说吗?”
“情况不一样他肯定不会的。”
冰空劝阻着,可副将丝毫没有改变主意,仍旧要扬鞭向童申抽去。
眼见劝阻无效,冰空索性跪到童申身旁,大声说道:“您如果要罚他就先罚我吧,我答应了您又出尔反尔,我也该罚!”
看冰空一脸铁了心受罚的样子,副将终是无奈地扔了长鞭愤愤离去。
副将离开后,众人欢呼着把童申和冰空拉了起来。
“小殿下您回来的真及时!”
“是啊,您要是迟回来一会童申指不定要被打成什么样子呢。”
“小殿下,谢谢你。”童申感激地看着冰空,脸上是劫后余生般的微笑。
“我说过不会给你被论罪的机会的。”冰空莞尔一笑。
“好了,既然这样,不值夜的赶紧回去睡吧。”人群中有人高声说道,似是他们的统领。
“走走走,睡觉吧。”人群一哄而散,大家三三两两地朝各自的营帐走去。
冰空转身,看向目睹了全程,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南风:“南姨,我们也去休息吧。”
“嗯。”南风应着,微微摇头,和小冰一同随冰空往营帐里走去。
第二天早上,余禅和宣意回到了风族驻地,与冰空南风匆匆打过招呼后,便召集了各位驻守的将领们了解最新的战地情况。
直到下午,宣意才得了闲暇与冰空南风好好见面,而余禅则还得继续去最前线观摩。
听闻了他们此次回去与太后和景琛的对峙,以及冰空被如何指控,景奕又是如何澄清之后,冰空和南风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所以说到底,若痕说我是火族人,却一直都没拿出证据?”冰空故作镇定地试探道。
“哪来的证据啊让她拿啊,不过是濒死之前的虚张声势,想拉你下水罢了,好在现在一切都已经解决了。不过日后行事还需多加小心,毕竟除了他们,盯着你们的人还有很多,下次不知道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出来呢。”
“嗯。”冰空点点头,接着问道:“所以若痕她最后怎么样了?”
“她呀,和卫韬等人一同,被直接问斩了。”
“问斩?”冰空感觉心里像有什么东西在急速下坠一般。
“是啊,她又不似太后那般位高权重让人动不得,她既然敢参与谋杀,还敢造谣,当然只能是死路一条。”
宣意不以为然地说着,而冰空心里却是空落落的,那个想置她于死地的人死了,她心里却丝毫开心不起来。
想起来,那天要杀害自己时,若痕是故意提及攻天矛的吧,而且宣意所说的那个提供了景琛幽珍挪用国库证据的人,想必也是若痕吧。
风姿绰约,天生尤物,如此勤勤恳恳地为自己铺路直至机关算尽,最终却还是成了权力斗争下微不足道的牺牲品。
冰空对她恨不起来,却也无法怜悯,有的只是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