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侍女的话,影绰暗暗握紧了拳头。
之前就有听到过只字片语,按理说传言不可信,可这段时间她也的确看出了他们之间有些不一般,甚至于殿下竟允许那侍卫进入冰空以前的房间。
影绰沉眸看了看这些侍女后,便转身离去,剩下这些侍女们面面相觑。
“这...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
“她不会也喜欢殿下吧?”
“不是吧,火司长那么冷酷的一个人。”
“那也说不定呢,殿下都那样了...现在没什么事情我不信了。”
“好了好了,别瞎猜了,赶紧干活吧。”
影绰走路带风地一路走到修炽寝宫前,不知为何,她总想为冰空讨个说法。
理智告诉她不必为这些传言费神,可心底的那份躁动还是让她抬手敲响了寝宫的门。
“进来。”
修炽的声音传来,影绰推门走了进去。
看那侍卫不在这房间里,影绰倒也就直接开口问了。
“殿下,您近日来做的有些事情是否有失考虑?”
“哦?”修炽放下笔,看向影绰,“说来听听。”
“您怎么能允许那侍卫进冰空的房间呢?冰空虽然离开了,可是...”
“为何不能?”修炽说着,挑眉看向影绰,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影绰看着修炽的样子十分不解,可只一瞬,她好像就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他不会就是...”
“嗯。”修炽点点头。
“真的是她。”影绰突然有些热泪盈眶。
也难怪殿下对她百般维护。
她就是冰空啊,除了她,还能有谁让殿下这样呢?
她早该想到的。
“不过她马上就要走了。”
“为什么?”
“她要去玄枫大陆找她南姨。”
“她什么时候走啊?”
“茗珂的生辰宴之后。”
“那不是很快了吗?”影绰刚有些欣喜,又落寞下来,“她自己一个人去吗?”
“莫夕会陪她去。”
“莫夕?您这不是放虎归山吗?”
“不一定是她。”
影绰疑惑地看向修炽:“为什么?”
“她是凌尘的妻子。”
“凌尘?可...那她的嫌疑不是更大了吗?”
“不。”修炽摇摇头,“她是我火族人,当年凌尘带人杀了她全家。”
“什么?”一向波澜不惊的影绰都有些吃惊,“那她怎么还会嫁给凌尘啊?”
“凌尘当时独独救下了她,她还以为凌尘是她的救命恩人,不过后来当她知道真相后,就与凌尘决裂了。”
“凌尘竟还有这样的故事。”影绰轻笑一声,而后感慨道:“我本还奇怪这风华绝代的水族名少为何迟迟没有成婚,没成想他原来早已结亲了。”
“对了,殿下,您是怎么认出冰空的啊?”影绰转而问道。
“接风宴那天,她醉酒回到了她以前的房间,我在那里设了阵法,除了她,没人能够进去。”
“原来如此,怪不得殿下一早就将她留在了身边。”影绰说着,意味深长地看向修炽。
修炽看着影绰的眼神,无奈地笑笑:“那又如何?她还是要离开的。”
“您就没有想过留下她吗?”
“她既然改头换面地回来,就是不想被我们认出来,也不想在这里多逗留。我猜,她回这里就是为了让精通情报的莫夕帮她找南风吧。”
“可殿下您真的舍得放她离开吗?”
修炽苦笑一声,眼神悠远地看向前方:“舍不得又怎样,她是她,我是我,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修炽说着,语意难掩落寞,气氛也顿时沉重了几分。
“既然我的疑惑已解,就不多打扰殿下了,属下告退。”影绰对修炽俯身行了一礼,转身走出了寝宫。
出了寝宫,影绰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转头看向一旁冰空的房间。
现在想来,那天在那里听到的异动,就是冰空发出来的吧。
可她们也是敌人,当年的事情她也参与其中,想必冰空一定也恨透了自己吧。
影绰叹了口气,迈步离开。
日子很快到了茗珂生辰的前夕,冰空这些天来一直跟在修炽身边,珍惜和他相处的最后光阴。
不知为何,那天再见到影绰时,她发现影绰对她不再有那么大的敌意了,难不成是知道她要走了?亦或是修炽规劝了她?
缘由不得而知,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这次离开时,不再是剑拔弩张的了。
看着修炽合上了最后一本奏本,冰空心中滑过一点失落和不舍,这是最后一次这样陪在他身边了,明天之后,她就要彻底地忘掉这个人了,去开始她的新生活了。
也算是,要彻底与这里的一切划清界限了。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修炽突然回头说道,冰空也即刻回过了神。
“好。”冰空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最后的时光,哪怕一刻的相处都是珍贵的。
看着修炽起身向自己走来,冰空脑海里不禁浮现起初见时的那一幕,他也是这般坚定地看着自己走来。
时过境迁,当初的开始,如今就要走向结局了。
期间发生的种种,都像是大梦一场。
手腕处传来温热的触感,随即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再睁开眼,冰空发现他们已经身处睡莲池边。
“这...”再次看到这满池的睡莲,冰空不由得有些热泪盈眶。
当初的她还不懂这一池的睡莲意味着什么,如今再看,就仿佛看到了满满当当的爱意。
冰空感觉心在不受控制地狂跳着,脸颊也有些发烫,眼里的泪水一直不由自主地涌现着。
满池的睡莲竞相开放着,似乎都在竭力展现着最美的模样。
月光静谧地洒下,为所有的花朵镀上一层银白的印记。
冰空感觉这些睡莲长得更茂盛繁密了些,当初她还能在池里踏水而行,而如今的池子里已经被睡莲挤得满满当当,没有什么空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