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之时,修炽正在帐中暇寐,准备着黎明后的一战。可帐外突然响起的打斗声惊扰了他,他起身,面色不悦地走出帐外。
看清那攻击中心的人时,他有些意外地皱了皱眉头,“是你?”
听到修炽的声音,众兵士逐渐停下了攻击,茫然地看着修炽走近。
“殿下,是我。”那妇人整理了一下因打斗而纷乱的衣束,朝修炽微微俯身行礼。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听这称呼,这妇人显然知道自己是谁。那为何当初他和冰空在她家借宿之时,她要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修炽心中不禁充满了疑惑。
“我本无意打扰,可明天小殿下成婚,有些事情我不得不说了。”
“你到底是谁?”修炽眯了眯眼睛,认真打量着这个其貌不扬的妇人,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我是水神部下,符彦。”
“符彦?”修炽重复着她的名字,还是感觉一阵陌生。
“殿下或许不认得我,可几百年前,我们的确是见过的。”
“我们见过?”
“是的,就在夜神火神命陨的那一晚。”
听到这个时间,修炽的心骤然收紧,无论过去多久,那晚的伤痛都能像利剑般刺伤他。
“所以,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事情?为何又在之前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
“此事说来话长,可能要颠覆殿下心中一贯的认知了,还请殿下做好心理准备。”
修炽扬了扬嘴角,轻笑了一声,而后扭头示意了一下,“既然说来话长,那就进去说吧。”
进到帐内,修炽亲手为符彦倒了一杯茶,而后慵懒地坐下,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请开始吧。”
符彦恭敬地接过修炽递来的茶,郑重地开口说道:“我所言之事,也许在殿下看来会觉得荒谬,可事实如此,还请殿下无论如何都要听完我的话。”
“你且说着看。”
“殿下可还记得,那晚您赶去援救夜神和火神的时候,被一队突然出现的水族和风族人马包围截杀?”
“记得,”修炽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恨意,“如若不是他们拦截,我也不会错过围剿,不必眼睁睁地看着我的父母在我眼前倒下。”
“那晚,我就是拦截您的一员,”符彦说着,修炽本看着别处的眼神飞快地扫向她,“不过,我们并不是真的为了杀您,我们的任务是拦下您,绝不能让您去到战场。”
“所以呢?”修炽微微挑眉,摇曳的火光在他眸中投下妖冶奇异的光影。
“这是水神和风神的授意,我们必须确保您在剿杀之中活下来。”
“哦?”修炽轻笑一声。
“当年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令尊的实力与日俱增,开疆拓土威震天下,早已被前神王和众神族忌惮,由此一场针对于夜族火族的剿杀活动已是势在必行。在剿杀开始的前几个时辰,水神提前得知了他们的计划,可当时各方势力早已集结完毕,阵势前所未有,夜族火族一旦进入战场必定是有去无回。大局已定,他也无力回天,只能同风神商议,让我们尽全力拦截下当时恰好失踪的你,务必保护好夜族火族最后的血脉。”
“呵。”修炽轻蔑地笑了一声,看向符彦的眼神已全然是玩味,“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原来就是要为水族和风族求情啊。”
“我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假话,我必定天火焚身,不得好死!”符彦义愤填膺地说道,眼中因激动染上了一层血红。
“所以你今天来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呢?”
“殿下,多年前我与你和冰空小殿下在山中一遇,虽心生疑惑,但看你们恩爱有加便也放弃了打扰,只愿你们平平安安地一直走下去。可后来小殿下回到神族,你也率军开战,我不知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也无力阻拦些什么。明天即是小殿下大婚的日子,我到底还是个水族人,希望殿下能看在水神风神当年无意围剿你的族人,看在你和小殿下曾经相爱的份上,让小殿下踏踏实实地嫁给神王吧,不要在这个大好日子再开战毁掉她的婚礼了。你不知情,因恨杀了水神和风神,我也无法全然怪罪你,可小殿下既已失了父母,殿下就高抬贵手,放她一马吧。”
“一派胡言!”修炽突然发狠地打掉了桌上的茶杯,眉宇间已全然是愤怒与凌厉之色,“她父母杀了我父母,我杀了她父母也是应该的,我难道还欠她的吗?你以为你乱说一通我就会相信你吗?我告诉你,当年的事情我也亲眼所见,水神他就是攻击了我父母,同其他人没有丝毫区别!至于冰空,我已经很给她留情面了!”
修炽暴怒地说着,黑暗流火已全然在四周翻涌,帐内的火光也忽明忽暗地扑闪着,符彦惊恐地跪在地上,承受着修炽的怒火。
“殿下,今天您即便是杀了我,我也问心无愧,我知道您难以接受,可事实如此,天地可鉴!还请您放过小殿下!”
汹涌的黑暗流火已全然包围在符彦周身,只差分毫即可将她全身焚燃,修炽强压着怒气,朝外面大喊道:“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押入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