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煦跟陈拾使了个眼色,横抱着詹池走回了学校里。陈拾也拽着肖智凌跟上宋北煦。
历来詹池的体质都差,平时上体育课测试倒没什么,反而在阳光下暴晒就不行。
晕血的患者为的就是避免人群密集的地方,因为小卖部里跟个蒸笼一样热气腾腾,喧闹声也倾覆到了她敏感的内心。
宋北煦也本来以为她会在教室里安静地写练习题,肖智凌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硬拉着詹池。
谁知道那小子还真就敢怎么做,趁着陈凝莹这个挡箭牌不在就拉着詹池去小卖部。
主任室的门打开后,里面清凉的气温附和在詹池身上,她轻轻睁开眼看了看,也算呼出了一口气。
宋北煦把她放在沙发上坐着,自己走到办公桌上撑直手臂,眼神死寂地看着他:“主任,这个人你管不管?”
随后陈拾就带着肖智凌进来,肖智凌先是瞥了一眼就垂下头,陈拾自然是踢了他一脚。
主任懵然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詹池有些虚弱地坐在沙发上,而肖智凌也像个犯人一样被陈拾拽着。
眼前的宋北煦更是死寂地看着他,漆黑的瞳眸比往日还冷漠。
主任回过神问:“发生什么事了?”
宋北煦头向后偏了点又转回说:“那个人私自带咱们校的三好去外头小卖部里买东西,你说别人我就不想管了,还偏偏带了咱们校的三好,现在她虚弱得不行。”
主任抬起眼吃惊地问:“她,咱们校的三好?”
“我说她是她就是!别扯开话题。”宋北煦冷漠地看着他。
“行,校委最大。”主任无奈地叹息,“所以你是希望我管呢还是不管?”
宋北煦盯着主任说:“这是我该问你的问题!”
主任也胆小地颤了颤身:“那……我就不管了,毕竟我不涉嫌这些。”
其实宋北煦这次来主任室的目标很明确,他为的就是让主任知道这件事然后主动放弃管理这件事的权利,这样无论他做什么事都跟他没关系,他也自然不能到校老头那边告宋北煦无理取闹。
“行,这个你说的。”宋北煦满意地笑了笑,转过身抱起詹池走出主任室。
陈拾拽着肖智凌连忙问:“哎北煦,我们去哪啊?”
他淡淡地回答道:“校委室。”
那个偏僻郑重的地方,肖智凌莫名其妙感到身体在微微抖擞,他虽然上一秒还丝毫不慌地跟着,下一秒听到地点的时候似乎开始腿软。
宋北煦给了他无数次警告,让他不要有事没事靠近詹池,既然新生入学那次他造次过了,赌不定以后又会生出什么样的冒犯。
可是那个人就是这么屡教不改,非要黏着詹池,恨不得平时瞥几眼。像个龌龊人老牛吃嫩草似的。
陈凝莹平时在詹池旁边他还会收敛点,起码有陈凝莹这个挡箭牌在护着詹池。可这次就偏偏趁人之危。
事不过三,陈拾觉得这次他惹到了宋北煦,不扣点学分得个严重的惩罚都是不行的了。
况且就算他想逃跑又能跑到哪里?各间教室的钥匙在主任室,而且主任也是个能被宋北煦支配的人。
他如果心声一计想跑出六初,那么可能在操场就被校警抓回来了,根本不可能再让他碰到六初的校门。
进到校委室后,宋北煦打开空调把詹池放到他的办公椅上坐着,自己也跟着陈拾去到茶几。
陈拾把门一关,室内都弥漫着死寂的氛围,外面的美丽世界都和里面隔绝,谁都不会想到肖智凌下一秒会怎么样。
宋北煦又瞥了一眼办公椅上的詹池,她现在除了脸蛋还白了点外精神应该好了很多。
“陈拾,带她去初三三班那边休息,这里可能会影响到她。”
陈拾听了后也连忙扶起詹池,然后打开门离开。
肖智凌顿时也是惧怕不堪,如果光是扣学分的话他倒是一百的心甘情愿,但如果是发生什么残暴血腥的事情,他恐怕不残都算轻伤。
现在的他连说话都结巴:“宋…北煦!你敢打残…我,我跟……跟你没完!”
“哦?那你觉得你现在逃得出这个办公室吗?”他慢慢地走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膝盖处看着他,“以前我难道没有警告过你不要靠近她吗?事不过三说得轻巧,你是不是没见过那时候我在操场的表现?”
那个人现在都还在医院救治,几年过去都没有任何好消息传出来,那时候还是校老头帮他解围垫钱的。
要不是有“她”的嘱咐在,校老头根本就不可能帮宋北煦垫钱解围,甚至可以当他是一个普通学生一样让他随时等着偿命。
虽然说校老头现在对宋北煦的好有一半都是她的嘱咐,但这么多年以来也是打自内心的喜欢宋北煦这个人格。
肖智凌也是个从宋北煦那班留级下去的人,当然是有幸见到过那一次在操场上的表现。
他那时候就像个桀骜不驯的蛮横少年,身上暴戾的气息压抑着周围的东西。
“见过…很可怕。”肖智凌眼神不定地回答。
宋北煦忽然邪魅笑了笑:“那你觉得我打架帅还是你那个三脚猫唬人功夫帅?”
肖智凌连忙乐呵道:“这当然是您打架帅啊!简直英明神武让人崇拜!”
拍马屁他倒是跟徐晏学了点,作为唯一有徐晏那么个天天在他跟头前拍马屁的人自然就学会到了他的精髓。
宋北煦也没怎么见过他打架的样子,那时候想对詹池出手的时候连全部人都疑惑着。
一个以前在他们班天天被倒着打的懦弱男什么时候留级到了新生班,就开始用自己那三脚猫唬人功夫吓唬人。
而且说得那时候宋北煦都来了兴致想跟他来个一决高下,快快他是不是真的有他们说的那么吓唬人。
不过这些事可怕只是他的小弟徐晏才信,最多也就随意编个假战绩来吓唬新生归顺他的。
“如果这次不是我看到,你还想着要怎么拉着詹池进去?”
“这样?”
宋北煦说完拽起肖智凌的手向前一拉,踩在他膝盖的脚踹在他的腹部,接着在他疼痛挣扎的时候来个过肩摔。
肖智凌也算摔在了地上,浑身都是那股强烈的疼痛劲,他这辈子倒是光荣了,第一次被宋北煦打还感受到那种强烈的力度。
肖智凌慢慢站起来瞥着宋北煦,满眼都是不服的意愿。
宋北煦也没让着他,看起来很是平淡地站在那里,一只手还悠闲地踹进裤袋。
下一秒,宋北煦又走上前踢了一脚他的膝盖两小腿,肖智凌整个人疼痛得跪下,面目苦皱。
宋北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不屑:“以前欺负新生倒是这么起劲,怎么不说打赢过我?”
在被宋北煦第一次摔过后他是真的疼痛得无法动弹,连力气都在被这股强烈的疼痛压制着慢慢驱散。
宋北煦又踩在他的大腿上俯到耳朵说:“这次的教训也不轻,如果你想凭你的可怜感去诉苦我欺负你,你还是放弃这无谓的挣扎吧。”
他顿了顿又说:“我宋北煦的初三时间你可要不起!”
说完走到门口处回过头:“肖智凌强迫学生,扣学分八分!”
等肖智凌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人影,他双膝跪在地上,身上的任何力气都被压制得磨灭,过了好久才顶着伤慢慢走出校委室。
宋北煦说得对,他根本不可能依靠回去告家长或者告主任校长解决,宋北煦的成绩名次已经连续拿了两次不一样的城状元,况且也是必定保送六高的拔尖生,校老头又怎么可能浪费时间惩罚他。
不能怪校老头刻意偏袒于宋北煦,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惹错了人。
宋北煦走到初三三班的教室门口,等把自己内心那股凶煞的戾气消散后才敢走进教室里。
詹池坐在宋北煦位置旁边,班里的人都围到她身边静静地看着,有的甚至还会递些热水跟她缓和。
他们一看到宋北煦进来后连忙一窝蜂跑回位置里写练习题,恨不得让他觉得他们既在照顾詹池的同时也没浪费时间。
宋北煦欣慰地笑了笑,走到詹池身边的时候蹲下揉了揉她的脑袋问:“好点了吗?”
詹池点了点头,懵然地看着身后写练习题还时不时瞥个目光上来的人:“他们怎么了?你平时不会经常打他们吧?他们都这么怕你。”
宋北煦温和地笑了笑:“我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残暴,平时可对他们当成好兄弟一样的。”
宋北煦见詹池的脸蛋还是有点白,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漆黑的瞳眸多出了几分心疼。
詹池也笑着,轻轻和宋北煦拥抱,在他的身上散发着清淡的香草气息。
在那之前,宋北煦特意去换了套校服,还用了五张消毒纸巾在身上消毒。
因为在他出到门口才发现肖智凌嘴角有血丝满眼,所以还特意让他去校医室敷药。
并警告过他以后知错再犯的后果,不单单是又摔又跪这两下这么简单。
在打架的时候宋北煦也知道肖智凌的力气被压制住,所以也刻意利用这一点来给他一个教训。
他害怕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刺激到詹池,也不想让詹池知道他打架的事情,为了帮她讨回公道在宋北煦内心里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