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池来到学校的时候班里也人烟稀少,大多数都在刷题。
詹池也顺道看了一眼后面的陈凝莹,悄悄地问:“凝莹,你写的什么题?”
陈凝莹刚从题海中抽出神,抬起头说:“这个就是昨天放学的时候发的,你没有得吗?”
詹池清楚得记得她昨天下午去了趟厕所,结果她回来的时候所有人桌面都没有放着这本,然后讲台上老师坐在那玩手机,旁边似乎就有本这种的。
她那时候还以为是老师私购的教辅用书,所以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她可能是忘记去领了……
况且他们这个地理老师也有个老毛病就是不愿意分好一组的数量然后让第一个同学拿了传到后面,或者不愿意让人发练习题。
就非要一摞全放到讲台上让学生一个个上去领,结果多出的他也没看。
那时候陈凝莹是挺想帮詹池拿一本的,但那个老师也只吩咐了一人一本,后面排队的同学也有几双锐眼盯着,她又怎么敢拿。
肖智凌那时候也单肩背着个书包潇洒地走进去,站在教室门的时候忽然听到詹池的谈话。
陈凝莹这么一听皱起眉:“那怎么办?今天第二节课就要检查了!你那时候怎么那么糊涂去上厕所啊!”
“人有三急,急的时候根本憋不住!”
肖智凌也是大致了解了她们说的内容——詹池没拿练习题。
他东张西望看了看,宋北煦是不在初二教学楼的领域,所以他内心已经在计划出一万种英雄救美的方案。
他不紧不慢地走进教室,在没有任何目光的情况下显得特别弱小。
肖智凌把书包放到椅子上的时候詹池那边还在着急地张望,手慌张得攥成拳头。
肖智凌往那凌乱的抽屉翻了翻,最后找到了那本练习题,上面还是挺新的没写名字。
那天肖智凌本来就没想过要写这个练习题,就随手拿了本塞抽屉里眼不见为净。
他都想不到随手拿的东西可以成为他英雄救美的主要线索。
肖智凌再次瞥了一眼詹池,隔着两组的位置都能肉眼看见攥成拳的手在颤抖。小姑娘应该是第一次犯错。
但对于他这种纨绔子弟来说是特别习以为常的事情,平时也就跟着他们随便拿一本塞抽屉。哪天钱不够用了兴许还能去拿去当纸皮卖。
肖智凌的指关节在课桌上敲了敲,随后拿着练习题朝詹走去。
那时候詹池的身体还是完全转到陈凝莹那边的,所以在肖智凌走过来的时候她还吓一跳。
陈凝莹也是极为护姐妹的人,况且那次新生入校詹池和肖智凌的事情她也是默默旁观。
她一手握着笔拦在离桌子一米的位置,眼神凶狠地看着他:“干什么?趁没多少人打架?你肖智凌再不济也做不出这么阴的把戏吧?”
肖智凌轻笑:“就把你凌哥想成这样龌龊的人?太没同学情了吧陈凝莹。”
陈凝莹也没好气地回应:“你之前怎么做我不管,但现在詹池是我姐妹,你敢动她我腿给你打瘸!”
她在一震慑威风不但肖智凌身体都颤了颤,班里写题的也纷纷抬起头往那边看。
陈凝莹说硬话的时候都习惯大声咬着后面的几个字,所以语气听起来也格外硬气霸道。
肖智凌因为之前开学的那件事后,都被众人印象里抹上黑漆。基本上知道那件事的都不怎么对肖智凌的印象好。
他倒是忽然觉得误会一件事后再做好事都特别难,关键别人还会把你当坏人使诈一样。
他把练习题丢在詹池课桌上平淡地说:“这个我昨天拿多了,反正看你这么可怜就给你,不用谢你凌哥!”
说完背勾着手不紧不慢地回到位置上静静地朝那边看着。
陈凝莹将练习题推到地上说:“小池,咱们不用他的,谁知道他会不会在里面弄些什么吓唬人的假道具!”
他再次还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好不容易英雄救美一次就还要被误会。
詹池倒是看着地上的练习题许久,接着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练习题,还拍了拍尘土说:“就算里面有也是他好心把练习题给我,化解了我的危机。信任也是人与人交往的基础。”
肖智凌听了笑着点了点头,他的内心似乎很开心,认为着詹池对他的印象在慢慢变好。
陈凝莹扶了扶额叹气:“你这样很容易吃亏的,太善良了!”
詹池轻轻笑了笑:“信任嘛,就如同拆盲盒。”
詹池也终于叹了口气,她转过身进来连忙开始补练习题,此时的她已经是班里最落后的。
徐晏在詹池刚写不久进来来了,他站在位置旁准备放书包的时候看到旁边一直盯着詹池那边乐呵呵呆傻的肖智凌,探了个头过去吃惊地说。
“凌哥,上一次还说人家无聊,这下眼睛是盯得挺紧的啊!”徐晏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又说,“就差点口水。”
肖智凌顿时回过神,看到旁边的徐晏调侃他的时候一气之下踢了脚他的椅子。
椅子咯噔一阵响的时候,班内写练习题的都又看向肖智凌那块。最后经过他们的小型会议商量过后决定将肖智凌赶出教室,去外面走廊罚站一个晨读时间。
肖智凌瞪了一眼徐晏,眼神里充满着:一会回来再收拾你!
最后肖智凌还是走出走廊罚站,他站在詹池位置旁边的窗口站着,看着詹池写练习题自己内心也特别欣慰。
宋北煦拿着晨检表走到初二七班晨检的时候看到了在外面罚站的肖智凌,走过去逗了逗他。
宋北煦拍了拍他的肩:“可以啊兄弟,今天这么光荣地在这罚站想被扣几分啊?”
肖智凌无辜地看着宋北煦:“不是,我就在这罚站而已又没惹您,况且罚站也是他们让的。又为什么要扣我的学分啊?”
“因为——”宋北煦探了个头伸进教室大喊,“初二七班走廊有个大垃圾,卫生不够注重!”
话音一落,班内的人纷纷抬起头哄堂大笑。
肖智凌有生之年还能这么被宋北煦侮辱也是真的“光荣”。
宋北煦走到教室门口的地方倚着门框:“外面有个垃圾,不扫扣学分!扫的话赶紧处理!”
他又探头出去对上肖智凌的视线笑了声:“继续站就站到第一节下课吧!不站的话就扣学分!”
肖智凌皱着眉:“不站为什么又扣学分啊?”
“因为你影响到别人晨读时间。”宋北煦又拔开笔盖,“所以赶紧选一个。”
“那我还是继续站着吧!”
宋北煦又盖好笔打在他手心:“平时就你话最多,这次就当放过你了!”
陈凝莹也看得吃惊,他虽然时常看到宋北煦来晨检,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调侃的样子。
陈凝莹忽然又想到詹池说的那个弟弟,连忙用笔轻轻敲了敲詹池:“哎小池!”
詹池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你之前说你的那个弟弟叫……詹亦对吧?”
詹池脑海清晰,瞬间就想起了那个谎言,连忙点了点头:“对,詹亦。”
陈凝莹使了个眼色:“那他长得怎么样?帅不帅成不成熟?有没有煦委帅得迷人?”
詹池这会在脑子里不断洗脑出所有形容男生帅的成语,恨不得都说个便。
她内心慢慢默念着,在这种场合她一定要冷静面对,她要想想怎么样才能完美地撒出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
不会撒谎不要慌,池总教你撒谎!
“他……”詹池欲出又止,做出一种脑回忆的样子。
可是小贺亦这小子身上除了带点不成熟的小奶狗乖巧型外没什么能挑得出众的外貌。
她真的要形容他的时候恐怕都觉得自己在愧对良心。
小贺亦:你礼貌吗?
詹池欣喜地说:“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帅的话天生早熟特别狼狗!”
其实说这句话倒比上次的还要明显是一个谎言。
陈凝莹也是第一次见一个九岁的小孩有多么的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还狼狗。
她恐怕以后都要跟着詹池出街,她害怕詹池稍不留神说错话别人打。
詹池那时候说完自己还乐呵呵地笑,她也是第一次那么愧对良心,恐怕小贺亦来了都抵挡不住她这么夸。
陈凝莹勉强地笑了笑:“你家弟弟长得真成熟哈……”
詹池也弯着眼笑:“对啊!所以比煦委帅很正常,毕竟年轻气盛长得俊也正常。”
她倒是真的不擅长说谎,说这玩意不仅会觉得愧对良心,有的时候还会把自己陷进去。
得不偿失先不说,把别人夸大让他自信骄傲起来她倒是第一个害怕的。
陈凝莹憋着笑问:“那你弟弟他在学校应该很受欢迎的吧?毕竟这么的……成熟英俊。”
詹池也硬笑着回答:“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反正在学校里我也不可能随时在旁边盯着他对吧!”
“嗯,有个这样的弟弟倒是挺好的。”
詹池眨巴了下眼回应:“对啊,不哭不闹而且还特别听话爱学习,简直就是众多家长眼里的好苗儿!”
这一次詹池说谎比上次还辛苦,放在桌子下的手也紧张得冒汗。
她也同样会觉得小贺亦都经不起这样的夸赞,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詹池“斗智斗勇”的本领都要拿出来招呼着他们祖孙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