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下课,詹池收拾了东西就把头扭向了后面,正巧看到陈凝莹在那削铅笔。
“小池啊!咱们这个年纪本来削的也只有头发了,怎么可能是铅笔这玩意呢!”她又伸个头过去似乎想要说悄悄话,“你我是不知道的,反正这个班至少一半人都是秃头的。”
詹池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啊?好端端的为什么秃头?”
詹池也被吓了一跳,说完连忙摸了摸头发,幸好还算是挺茂盛的。
“写作业熬夜的呗!那帮人写作业的疯狂程度你可能没见过,反正上次我倒是算亲眼见识过了!”陈凝莹又低下头削铅笔,“平时十一点打前都是玩得个叫疯,到后面打后了才拿出个作业,利用台灯的微光来写作业。”
陈凝莹说着气氛突然上来了,连忙停止了手中的事:“那时候我告诉你,我都已经睡觉了他们就开始补作业!”
“平时说洗头发倒是相信,但是熬夜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说会掉发。”
陈凝莹也很欣慰,在这么多熬夜补作业的人群中终于找到一个和她志同道合的人。
只不过这个小姑娘似乎是个2G网,连火爆全网的易掉发方案她都不知道。
这个志同道合有的时候也是十分的不合,不但有些高质量的新梗要和她解释外,又有种感觉她是个局外人。
陈凝莹也不知怎的,一下子没了兴趣,低下头继续削铅笔。
肖智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一手拍在陈凝莹的桌子上蛮横地说:“哟,削铅笔呐?”
陈凝莹也会发现她和肖智凌这玩意八字不合,不仅一见面就厌弃,还有种想跟他打架的冲动感徘徊在内心。
总之一见到他陈凝莹就一直在忍气吞声,说话倒硬气了一点而已。
“削个头还要跟你汇报吗?”陈凝莹冷冷地抬起头瞥了一眼,“有厕所不上非要来我这里撒尿,以为自己的糟多宝贵呢?还自捧上门。”
詹池在一旁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也莫名其妙地跟着笑起来。她还那些经常冲浪的不一样,说的话都想宋北煦讲题一样难以理解,有的时候还会让人觉得饱有含义。
肖智凌皱起眉:“不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家嘴怎么这么臭?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把小便的事情也说出来。”
陈凝莹把笔一扔在课桌上,理直气壮地说:“嫌我嘴臭?那你跟别人说话不就得了,还天天有事没事就跑过来蹭话,你祖宗我的话可比你的槽还金贵着。”
肖智凌顿时无言以对,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就站在那急得不行。
陈凝莹又瞥了一眼站起身:“还不滚?难道要我跟班长说你蹿位置吗?”
肖智凌倒是丝毫不慌张,他们班的班长是个男的,成绩好性子也有几分温文儒雅,反正就是不会打架却有可能会被挨打的。
有的时候班里的人也会拿着他的名声威胁,因为他成绩好,又是班长可以有很多接近老师打的机会,所以他的奏折一递上去,你能在教室听课的概率就在慢慢缩短。
“行,班长威胁不到你!那煦委呢?他可是每节下课都要来课检的吧?到时候就有你好受的!”陈凝莹说着看了看詹池。
就算宋北煦这天不去课检,詹池作为证人是可以去宋北煦面前告状的,到时候肖智凌就算有九条命都抵挡不住宋北煦的一次扣学分。
詹池也就静静地在那看着,一会谁说话目光就落在谁身上的那一种。
看在宋北煦的面子上,肖智凌也不得不敬畏几分,因为上次罚站的时候他的学分差点没了。
宋北煦这个人是按性子看人的,性子他看不惯的都要被他经典的扣学分伺候一番。而且特别是既欺负过詹池原谅一次,知错不改第二次又犯的,他恨不得去抽屉拿好休学条给他。
肖智凌身体一颤连忙说:“算了,懒得跟你们浪费时间!”
陈凝莹目送肖智凌离开后又拿起削了一半的铅笔削起来,对于她来说只要替宋北煦保护好詹池,一切好处就是可以拿着宋北煦的面子说话。
因为基本六初大部分人都知道詹池是特别受宋北煦保护的,詹池一旦受到伤害,宋北煦无论如何都会去到她身边替他讨回公道。因为谢思箐之前就是个这样的例子。
当然陈凝莹接近詹池并不是想依仗着宋北煦的面子,而是觉得詹池平时一个人孤寂的可怜。
初三三班那边也好不容易回归了空调的生活,闹哄哄的纪律也会在一瞬间平息。
徐泠鸢这几天根本就不用管纪律,因为他们班一旦开空调都不会有人出去疯玩,大多数都在教室里写练习题,内心的波澜自然也平静下来。
总之空调和学分都是初三三班的命,少一个都活不了的那一种。有了空调的回归后他们心底清凉,自然心甘情愿地写练习题。
有的时候那些在外面盯着烈日疯跑的站在他们班走廊玻璃窗的位置向里面投出羡慕的目光,他们也会暗暗地用肢体动作嘲讽着。
宋北煦其实也无所谓,反正开不开空调对他的影响不大,他现在认真写题的时候倒是被陈拾打扰到。
陈拾站在他面前说:“北煦,陪我去买饮料呗!我今天刚发工资请你啊!”
宋北煦停下笔顿了顿:“得了吧,你平时的工钱都够你花一个月的,这次突然变得这么慷慨倒是让我害怕。”
“才没有,这次我除了得工钱还莫名其妙得到了半个月的奖金,也不知道为什么。”陈拾又俯到宋北煦耳旁小声地说,“又似乎是徐泠鸢让我给你的,你们两个的矛盾解决了吗?我最近倒是见你们挺和平的。”
宋北煦瞥了一眼徐泠鸢,她正在垂头认真地写练习题,又转过头说:“所以这就是你请我的理由?”
“那当然了!”陈拾激动得一掌用力地拍在宋北煦的肩乐呵,“你可是我最好的兄弟!发了奖金我当然第一个想的就是你了!”
宋北煦轻笑道:“要不是贪恋着以后学分的事,恐怕你恨不得今天晚上就拿去独吞吧?”
陈拾严肃地拍了拍胸脯说:“才没有!我可是正人君子,为人和善讲义气的!你帮我一次我以后肯定会记着你的好!”
宋北煦说完站起身:“行,你的盛情难却。如果我不去你恐怕要站在这儿一天都不走对吧?”
六初的学校门口旁边就有几家小卖部的,平时跟校警有点交道的都可以出去买东西,陈拾自然也是拿着宋北煦的“令牌”出去的。
这次是“令牌”的主人都亲自出马了,所以根本不用出示“令牌”都之间让出去。
阳光下每一间小卖部都堆满人,熙熙攘攘的喧闹声似菜市场一样。
里面种类很多,两个冰柜里分别都有各式各样的饮料和五花八门的雪糕,货架上都摆满了五毛钱左右的零食。
辣条什么的都是他们常买的东西,陈拾这次倒是比平时“奢华”些,挑了冰柜里的一瓶矿泉水和冰红茶,再加上几包辣条就去结账了。
那时候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在叫买,问价格和结账的自然喊得最大声。他们心都栓在一个物品里,所以很少人认出了宋北煦。
陈拾那头还在排队,大概也就两三个人左右,反正一时间是抽不开眼看着宋北煦的。
宋北煦也在仔细地看货架的东西,下一秒他就看到了新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的,那女的看起来很胆小。
宋北煦也没搭理太多,继续看着,在那个男生靠近宋北的时候他才转过头瞥了一眼。
“肖智凌?”宋北煦疑惑地看着。
他又看了看那个女生,百分之百就是詹池了,他一把拉过詹池放在他身后,接着转过身揉了揉詹池的脑袋。
他先前倒是没怎么发现,肖智凌来小卖部买东西他也就不想管了,谁知道还莫名其妙把詹池拉出来。
在骄阳烈日下的詹池明显有些虚弱,况且这里接近人群最鼎沸的地方,詹池也那么敏感陌生,当然显得胆小害怕。
宋北煦安慰了几句又对着肖智凌问:“这么热的天你出去买东西就算了,拉上我家小差生什么意思?”
肖智凌绷着脸回答:“只是带她出来熟悉一下小卖部的环境,然后以后可以让她自己买。”
“让她自己买?你好大的胆子啊!我难道不会陪她出去或者帮她买吗?什么时候要轮到她自己出去?”宋北煦冷冷地说,“况且你不知道她在人群太过杂聚的地方会不适的吗?你居然还敢带她出来。”
肖智凌抿了抿唇又说:“可是你人又在哪呢?每次都说你会永远在她身边可是你做到了吗?”
“可这也不能是你擅自带走我家小孩的理由!”宋北煦死寂地盯着他,“我的小孩我来宠!你永远没有靠近他的资格。”
这时候陈拾已经结账找到宋北煦,他走过来的时候看到肖智凌他倒是怒了:“肖智凌?你怎么在这?”
他又看了看宋北煦身后有些虚弱的詹池吃惊道:“小池?她怎么也在这?”
宋北煦瞥了一眼说:“被肖智凌拐来的,这家伙趁人不备擅自拐走我家的小孩。”
“我他妈!肖智凌你够了没有?上次是你跟小池那么撕,现在就开始拐咱们小池?你是不是以为咱们小池那么的好欺负好哄骗的?”陈拾盯着肖智凌说。
肖智凌无奈地解释:“我哪里拐她了?这明明就是邀请好吧?”
“邀请?那你给我邀请批准书了吗?”宋北煦别开视线,“呵,老子连条毛都没看见。”
那时候肖智凌就是趁着陈凝莹被叫去老师办公室才趁虚而入的,将詹池私自带出了六初,想着给她买东西。
詹池其实也不怎么贪恋小卖部的零食,拒绝几次后强硬着被他带去了小卖部,她那时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认识。
况且在教室里还有力气挣扎,一到烈日下和人群密集的地方后身体就开始虚弱不堪,如果不是遇到宋北煦,她恐怕都倒在小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