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节课过去后,詹池爬在课桌上叹息:“几个老师的拖堂瞬间真让人难受,本来夏天就热得慌,还摊上这么几个老师。”
陈凝莹边捣弄东西边感慨:“没办法啊!现在好歹初二的轻松些,看看那些初三的,哪个不是在地狱般的日子里刷题,可能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詹池连忙抬起头往窗外望去,初三三班的走廊外无人,没猜错的话应该在里面安静地刷练习题。
比起别的班她倒觉得初三三班的轻松些,最起码借宋北煦的面子有个空调才心甘情愿地刷题。
换作上次找不到遥控器的时候,教室里吵得跟个菜市场一样,汗味弥漫在空气中,突然间又觉得像蒸笼。
那时的徐泠鸢倒是最惨的一个,不仅要在燥热的气氛里扯个嗓子管理纪律,还要被环境闷得心情暴躁。
不过之后听了宋北煦的,现在情况估计在一天天轻松多,平时暴躁的心情恐怕也变化了不少。
她现在羡慕的可能不是初三三班的刷题量,而是这清凉的空调。
“哎小池,你去了这么多次初三三班,你见到他们是怎么生活的吗?”陈凝莹瞪着眼好奇地问。
“生活?”詹池戳了戳下巴绞尽脑汁地回忆着。
除了他们平时很照顾詹池,在空调下心甘情愿地刷题,里面的人又有着形形色色的性格……
这可以说是他们平时最纯朴的生活吗?
但又貌似太过于的悠闲,说出去也没人信啊!
詹池小心翼翼地凑个头过去:“他们在空调下心甘情愿地刷题,这个…算吗?”
陈凝莹激动地一拍手:“当然算啦!这可是和别的初三不一样的独特生活,岂不是要到人人仰慕的境地?”
“可是这也就很普通而已,没什么突出点啊!说出来也没人信的样子。”詹池皱起眉说。
转念一想还真的有那么一个想法,作为班级拥有独特人员的初三三班,怎么可能这么的悠闲,还就差点嗑瓜子的剧情似的。
“那……他们有没有嗑过瓜子啊?又或者聚餐什么的?”陈凝莹疑惑地看着她,“不能光有校内趣事,校外的也要安排上啊池总!”
池总这个称呼詹池还是觉得听起来挺顺耳的,里面带着霸气的泄露感,既幻化了她的另一个人格,又似乎是她最理想的性子。
做一个健康又能在人群里拔尖的人,而且还有许多的朋友,这貌似就是宋北煦了。
宋北煦是能点燃她内心的光,曙光在黑暗的世界里很坚强的,因为她心里有宋北煦这道光才能鼓舞着她,让她时刻都保持一颗开朗的心。
她也知道,开朗的心可以使她的病情有所缓和,就算治疗的成功概率也会慢慢变大。
他是更关心她的病情,还是关心她呢?
詹池很是为难地看着她:“校外生活也要泄露吗?这会不会不太好啊?”
陈凝莹奇怪地回视着:“怎么不好了,校外除了逛街聚餐还能有什么吗?”
嗯,男生会像女生一样野蛮消费也是她能想出来的事情,可能在陈凝莹的世界里除了逛街吃饭,别的就不应该出现在大脑里。
“男生还……逛街啊?”
“这句话有点好笑了啊小池,男生凭什么不可以逛街,好像是有点娘之外……”
詹池憋着笑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也感觉到了。”
“我已经感觉到了,我才发现我家那男的亲戚有多么的娘炮。”
男孩子当然是可以逛街,人人平等,女生坐的事情男生不一定不能做,相反道理也是。
她们那时候聊得很开,基本没什么矛盾,就是陈凝莹平时说话太大大咧咧,让人会以为自己说错话似的。
直到和陈凝莹越聊越久后才发现自己以前一万种想叛逆的心思都和她差不多,只不过有詹莹的管束在她根本可不能轻举妄动。
叛逆的心思埋藏在心里很久,再次提起反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遗憾,她不是很想拥有,但也迫不及待的想尝试。
陈凝莹淡淡地问:“那有人跟你叛逆过吗?一起快乐也一起承担责任的那种。”
詹池摇摇头,神情沉浸在脑海的回忆里失神,恍惚间世界都清净不少,那股黑暗又出现在周围圈住她。
这个东西她经常都会在失神的时候沉沦过,自然也知道黑暗外就是她那痛苦的童年回忆。
每每想离开的时候都被控制住,好像根本就有人操控着不让她离开似的。
无论在那段回忆,或是这十三生的所有记忆里都找不到关于陈凝莹说的那样,会有人带着她做她想做的事情,出了事一起负责。
詹池回过神的时候陈凝也急疯了,她以为詹池发生了什么坏事,却也没想到只是个无聊的失神梦而已。
对于她来说,平凡至极。
过了一会,有个男生的人影走到窗户边敲了敲,接着还对着她温和地笑了笑。
詹池好奇地转过头问:“学长,你怎么在这?”
按她平时的逻辑来推理宋北煦应该还在教室里享受着空调的清凉刷题,又或者跟想去小卖部的陈拾唠嗑两句。
就算课检似乎也不用这么久都时间。
宋北煦笑着看她:“我就出来走走,顺便看看你在这偷什么懒。”
詹池勉强地笑了笑:“我能偷什么懒啊!只不过是在写练习题……”
她先是用手往背后的课桌摸了摸,发现课桌没书和笔,甚至空落落地没有一样东西的时候。
她放弃了,脑海里瞬间也心生二计。
又朝宋北煦无辜地看着:“写练习题的时候唠嗑两句而已。”
“唠嗑一会?可是你似乎连练习题都没有拿出来呢!”宋北煦严肃地对她笑着,眼神里已经在训斥她很多回了。
“怎么会!”詹池连忙从抽屉里拿出个练习题,摊开摆在课桌上又转回身。
“我这不是为了桌面整洁怕别人偷我练习题拿去顶罪嘛!”詹池垂下头不敢看他。
宋北煦眯小眼:“那我倒是想看看除了我谁还会偷你练习题?”
詹池最后还是服输,胆小地承认了错误,在内心里依旧说:我虽然错了,但是下次我还敢!
他那时候也听到了陈凝莹和詹池聊一起承担责任的那个话题,詹池那时候脸上写满了不悦和犹豫。
她甚至不知道那时候可以出谁来当她的撒谎搭档。她的犹豫不仅给的是宋北煦的尊重,还给了她自己的现实。
表面上詹池特别受初三三班的人喜欢和照顾,但现实却是给不了她真正想要的。
宋北煦内心也很愧疚,他说着要保护好他心爱的女孩,保护的不仅仅是皮肉的健全,更是她内心幼稚而满腹希望的心灵。
如若只保护得她身体健全却护不住她内心渴望自由的心灵,那么对于她来说宋北煦和初三三班的那些普通人又有什么区别。
难道区别就在宋北煦有一张说到不做得到的油嘴滑舌吗?
宋北煦越想越乱,走进教室拉起詹池的手就跑出去,詹池那时候还存在着懵懂无知。
她轻轻地问:“学长,你要带我去哪?”
宋北煦回过头阳光地笑了笑:“煦哥哥带你狂,过你内心渴望的叛逆。”
“可是我们……”詹池小心地闭上眼,“都会受到惩罚的!”
“我才不怕,除了校老头我看又有谁可以动得了我。他们动不了我你也不可能被他们伤害。”
宋北煦带着她来到学校小林的地方,那里有一道墙。虽然高却也是某些叛逆学生都爬过的。
那时候还是陈拾带宋北煦来爬过几次还告诉他的,不说宋北煦还一直被蒙在鼓里,他也算是知道了自己校的学生有多么猖狂,难道主任天天都要承受着众多老师的逃课投诉。
他现在也才明白了主任的弱小心灵是遭过多少人的伤害,难道平时一副胆小可欺的样子。
“爬墙?这也算叛逆吗?”詹池疑惑地看着,眼睛却盯着墙别不开眼。
宋北煦指了指远处后面的教学楼:“现在快要上课了,如果我们逃出去呢是算叛逆的,到时候回来我护着你。”
小林平时很少人的,所以这次几乎寂静无人。
“到时候请家长呢?”
“那我就慷慨点让我爸妈也替你,到时候你也叫他们一声爸妈就行。”
宋北煦你就当这句话是放屁吧,詹池这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叫你父母为爸妈,除非傻子才会怎么做。
詹池:我历史虽然不好,但是你也不可以这么侮辱我的头脑。
她历史是差些,但是论历史跟理智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詹池也没多想,扶着墙壁就爬上去,结果根本就不行,她一个不会爬墙的人怎么可能干得了这行?
宋北煦踩在墙旁边堆积的两块石头上,然后一手抓着墙顶,另一个手顺着力攀上去,过了一会就坐在墙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詹池。
“小差生,赶紧上来吧!”宋北煦坐在那乐呵着。
詹池也是站在下面着急地跺脚:“我上不去啊!我天生不会爬墙。”
“你就看着我刚才的动作上去,踩着石头,一只手抓着墙顶,另一只手借力攀上去。”
但是,詹池和宋北煦的身高是有区别的,他似乎把这个关键点忘记了。
詹池站在那无动于衷,宋北煦也只好跳下去站在她旁边亲自交导。詹池踩上石头后被宋北煦扶着腰,接着她还是勉强能爬得些,够到了墙顶却不会借力。
当詹池再一次尝试的时候,触碰到墙顶也借到力了,可就在即将上去的时候手有了疼痛感,人瞬间要摔下去。
如果这么一摔,詹池的后脑勺恐怕会出很多血,到时候他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楚了。
某些人以为曾经那个暴戾少年又重现江湖,把平时最亲近的人也毫不犹豫地打死。
他连忙奔上前接住詹池,用自己的身体抵挡住和底面的磨擦,一瞬间两个人就头朝天的瘫倒在地上。
詹池紧紧地闭上眼,感受不到疼痛感的时候连忙睁开眼,垫在她身后面的宋北煦后背倒是被伤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