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詹池比平常格外地期盼放学,因为她知道她的姐姐还在家等她,这是比平时更开心激动的日子,永远想不到姐姐会回国第二次。
“怎么快赶着回家?家里催挖矿?”宋北煦正认真地辅导她写作业,只见她听到最后一节课打铃后迅速地收拾东西。
“我家有钱会雇人去挖,才不用瞎操什么心。”
“这么快回家干嘛,写完这题再走呗?”他用笔指了指作业本上的题。
“不用了,我明天过来补。”
“明天我没空教你。”他向身后在自习的同学随意环顾一周,“他们没这么高智商,教不了你。”
她闻言停下正在收拾的手,无奈地回视他:“明天你要干嘛?”
“晨检。”笔脱离了他的手。
宋北煦慢慢站起身,右手撑在课桌上,漠不关心地看着她。
“你平常不是不晨检的吗?明天发什么疯做突击检查?”
“开学两三天总要去看看学弟学妹们有没有用功学习。包括你明天的作业我必定要检查。”宋北煦说完冷着脸走出教室。
“哪有这样针对学妹的!丧尽天良!”詹池气得猛一跺脚,惊动正在自习的其他人。
陈拾听到动静后才敢慢慢抬起头,看到的只有詹池站在原地跺脚,还朝教室门外破口大骂。
他赶紧跑过去:“小池,你和北煦吵架了?”
“没有。”詹池面无表情地背起书包。
“那北煦人呢?刚刚不是还在这的吗?”
她咬了咬牙关离开教室:“死了。”
陈拾:“……”
陈拾站了会没再逗留,正当他想坐下继续自习,宋北煦就甩着湿漉漉的手走进教室。
陈拾目瞪口呆,腿有些发软:嗯?灵魂归来?
宋北煦一进门就往詹池的地方看,小姑娘已经被他气走了,连椅子都挪开了几分米。
“北、北煦,是你吗?”陈拾的腿尽管发软得有些抖擞,但还是一个劲地走上前问。
宋北煦打量了他一眼,最终停在颤抖的腿上:“你腿这么抖做什么?濑尿了?”
陈拾没回答,突然伸出手去搭了搭宋北煦的肩。这么一搭,好像是肉体的样子诶!难道阎王爷今天大发慈悲放了北煦?
“干什么!有话快说。”他嫌弃地皱紧眉甩开。
陈拾被甩开时触碰到宋北煦的手,于是更加确定詹池刚才是在开玩笑的了:“北煦,我还以为你真的死了呢!吓我一跳,尿都差点出来了。”
宋北煦用极其凶煞的目光盯着陈拾:“死个屁,逆子不懂事小心爸爸打你屁股!”
“别!我这个学期的学分好不容易这么完整,宋爸别扣我学分啊!”被宋北煦这么一吓,陈拾连忙又托出刚才詹池的话,“是小池说你已经死了的,所以……”
“所以你以为刚才进来的是灵魂?”宋北煦挑起眉继续盯起他。
陈拾听到这忽然嬉皮笑脸:“对,北煦你真聪明!”
“聪明个头!想扣学分还是帮我晨检?”
“啊?宋爸,不带这样玩的啊!”陈拾顿时笑容一僵。
宋北煦一看到陈拾喊得像个姑娘,严厉冷然道:“正经点!”
“晨检,那北煦你明天做什么?”
他抽出椅子顺道坐下:“帮小朋友辅导作业,也可以叫补作业。”
“你不要小池了?”
宋北煦沉默起来,头也不抬地拿出东西自习。
离开学校路上。
詹池背着书包连蹦带跳地走在回家的路上,眼神里总有让人难猜测的喜悦。就算有被宋北煦的针对气到,但见到詹莹后自然化悲为乐。
刚回到家,詹池环顾了客厅一周,这个别墅安安静静的,只有厨房炒菜的声音。显然詹莹并不在家,又或者她根本没有回来。
就在詹池笑容僵持的时候,詹池的手机响了——
她轻声地抽泣会又含着泪问:“喂姐?是不是落什么东西在家了?”
“池池,你还没到家吗?”詹莹犹豫了会,“对不起啊池池,姐姐离开学校后去机场了。”
“我…已经回到家了。”詹池抹着滴下的眼泪回答。
“哦,那你赶紧去吃饭吧!严姨身体不好别总让她操心,记得让她吃药啊!”詹莹叨唠道。这时的詹莹坐在沙发上也抹起湿红的眼眶。
詹池轻声乞求:“姐姐,能不能开视频通话?我想见见你。看一眼就去吃饭。”
“姐姐还有工作,池池乖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好严姨知道吗?你已经长大了。”
“可是我今天难得见你第二面,为什么就不能多看你一眼呢?”
“池池,长大了就不能叛逆!你要好好学习,不能被六中的坏学生带坏了,听见了吗?!”詹莹的语气渐渐加重,只要她不狠心一点詹池就不会松口的。
她见电话后的女生沉默,又叹了口气:“你的信念不是要好好读书以后出国见我吗?那就不许闹,这算是我们的约定行吗?”
詹池点点头:“嗯。”
詹莹见詹池沉默,正想挂断电话,另一头忽然又开口——
“姐姐,我想叛逆。”
这句话让詹莹的都惊得目瞪口呆:“你刚才说什么?!”
她再次重复道:“我想…叛逆。”
“詹池!我刚才说的都当耳旁风吗?不!你不可以叛逆!”
詹池被詹莹的举止狐疑道:“为什么?只有叛逆我才可以进步考第一啊!”
“考第一跟叛逆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考第一是要进步没错,但是你不可以叛逆!”
詹池挠挠脑袋,不解地皱起眉想了想。
“姐姐,叛逆是什么?不是学习进步的意思吗?”
詹莹:“……”
听到这詹莹的心总算松了口气,到这时她才知道原来她的妹妹是一个有手机不上网的人。居然会把叛逆和逆袭搅一块。
詹莹被气得差点喘不上气:“不知道,你问同学吧!总之你不能当坏学生。”
待詹莹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詹池听着电话挂断后“嘟嘟嘟”的尾音,更加的疑惑。
在她放下手机准备想去吃饭的后一秒,严姨就从房间走出来,手里拿着张纸条。
“池池,这个是你同学给的吗?”
严姨是詹莹从国外请来照顾詹池的保姆阿姨,年纪也有50左右了,虽然脸上有皱纹,却也抵挡不了爱化淡妆的心思。
“扔了吧,写得东西应该特别无聊。”詹池板着个脸经过她身边,看都不愿看纸条一眼。
“可是这有串挺奇怪的号码,好像是微信号。角落还有个名字叫…陈拾。”
詹池瞳孔盯住,她转过身走到严姨前接过纸条仔细地看了一眼。没错,是陈拾给的微信号,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投放的而已。
她拿起手机,连忙跑上楼。
“哎池池,饭菜要凉了先吃饭啊!”待严姨的话音一落,房间门就随手关上。
“诶,这孩子怎么这么贪玩。”
进到房间,詹池第一时间就是加上陈拾的微信,估计这会他们应该还没自习结束。
瞬间,微信的信息响了,陈拾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还发来条信息。
“小池,你回到家了?”
“嗯,你们这会不是还在自习吗?”
“不用,北煦让我提前走了,明天还要晨检呢!”
“晨检?不是他去检查吗?”
詹池盯着陈拾发过来的话,回想起宋北煦放学时的针对,想得脑疼。
“临时换人了。”陈拾说完,发来一个名片,“这个是北煦的微信,加吧。”
“我不要,加他干嘛。”
“我临走前北煦嘱咐的,别生他的气了,赶紧加吧。”
陈拾这信息过后,两人就没再聊天。詹池慢慢点开他发过来的名片,头像是乱拍家里的某一角落的模糊照片。
詹池依旧发过去申请照做,之后就拿出作业开始思考。
半个小时过去了,詹池就转着个笔把纹丝不动的两道大题盯了半天,脑袋里一片空白,根本没思路。于是,她又给詹莹打电话。
“池池,怎么了?”
“姐,我有两道大题不会写,你能教教我吗?”
“学习靠自己,不会的可以问老师同学。”詹莹耐心地说。
詹池欲出又止,她挂断电话,在微信列表里翻看着,最终还是熄灭屏幕继续冥想。
这时,手机的通话铃声响起,詹池拿起手机。是宋北煦打来的视频通话。
通话接通,摆在面前的就是一张白纸。
“学长,你打草稿不用给我看的。”
“认真听,别分神!只教一遍过。”宋北煦说完,拿起笔开始给詹池的两道大题讲解。
这一天晚上,严姨不知端了多少次饭菜到詹池门前催促,可沉迷于听课的詹池都一个劲地推脱。两道大题一共讲了两个小时,宋北煦嘴说累了,詹池也听饿了肚子。
题讲完,詹池想起詹莹的话不解地问:“学长,你知道叛逆是什么意思吗?”
“问这个做什么?”
“我想叛逆啊。”
宋北煦轻笑:“小差生,不知道叛逆是什么不能乱说,它跟学习不一样。”
詹池听到与詹莹一样的回答后脑袋一窝蜂:“但是叛逆不都是进步的意思吗?”
“你说的是逆袭吧?”
“逆袭又是什么?是打架的意思吗?”
宋北煦被詹池的话逗笑:“不是,是指学习从差冲刺到进步的意思。”
他都不敢相信小姑娘的与世隔绝能隔到这个地步。
“那也就是说他们是一样的咯?原来叛逆等于逆袭啊。”
“叛逆不是逆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