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周一太阳火辣,下课时六中的操场少了平时玩疯的喧哗,都跑到走廊去嗨耍。
铃没一会又打响,教室内的学生坐得格外端正,难挑出一丝的懒惰。
这一节又是让人忌讳的历史课。
詹池原本在座位上安静地看书,她觉得就算廖纯华会在窗边偷偷观察教室里的同学对她又没什么影响,因为她正在看的就是文学书,跟历史还扯得上点亲戚关系。
徐晏不耐烦地撑在桌子上东张西望,无意间看到第一排的女孩:“哎凌哥,你快看!”
“干嘛?想挨揍?”
这天气原本就炎热得要死,而且初一七班的位置属在太阳常放高空的位置,这么被太阳照得厌烦,自然心情也狂暴很多。
“不是,你快看詹池!”徐晏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还没有触觉到危险的凭空降临,又推了推肖智凌搭在桌子上的手臂。
肖智凌也是被这个阳光折腾够了,原本教室就处恶境,还偏坐在第四组靠窗的位置,天天八九次被窗外的太阳晒得温暖。
他平淡地应了声:“嗯。”
“你说这詹池怎么天天捧着本书看啊!我有时候经过窗边随意看了看,好像是文学书。”
徐晏这么摸索了一会下巴又皱眉说:“我记得现在六中的女生基本都喜欢看那什么……好像叫言什么情,情什么小说的……”
肖智凌将挡在脸上遮阳的书用力拍在桌子上:“言情小说。”
“哎呦凌哥!别生气别怒发冲冠,跟着太阳置什么气啊!”
虽然七班的是有窗帘的,但怪就怪这特么窗帘不遮阳!!透风!有的时候还被一帮龟孙弄了个窟窿!
肖智凌也是受不住这个阳光,气得呼吸急促:“你看看!这么大个口!你再瞧瞧从第一排到咱们这边的射线,一片里十有八九就都是龟孙的吧?而且他妈都是个八爪鱼!”
“要不然凌哥我跟你换换吧!我……”徐晏又看了看手臂漫不经心地轻笑,“反正我也就这么黑了,再晒黑一点没事,最多以后出门带个喇叭,别人一问我的国籍喇叭就帮忙说,这样就没多少个会以为我是非洲的了!”
周围的人听到,恨不得捧腹大笑起来,笑声传遍了整个初一走廊,经过的人都会透过窗看了看里面的情况。
可是话说是这样,詹池还是纹丝不动地在那里看书,反正也就一命保一命,到时候廖纯华透窗发现班里吵闹的时候也怪不到她头上,因为人家在安静地看书,没说话。
不过谁真的会那么乖巧呢!
詹池看了一会觉得眼睛疲惫就多处往对面教学楼的教室看,那个教室的走廊也是安静的,没有要有人出来的样子。
笑声还是依旧那么的喧杂,根本管不住,詹池眼神也越来越失落,差点间恍惚了神,又垂头看书。
“咚咚!”教室门突然响起,詹池不紧不慢地抬起眼往门口看去,班里的人也静下来,转到后桌聊天的人还是半回个头。
教室的门口站着个慵懒的身影,那个男生单手插在裤裆,倚在门口环顾教室内一周,眼神特别的严厉而冷漠。
他又突然往后退几步看了看班牌,又面无表情地走进去开口:“初一七班?上课了?”
顿时班内的半部分人爆发出几句脏话大喊:“北煦学长!煦委!您怎么来了!”
宋北煦没有回应,他快步走到讲台,双手似圆弧形般撑在桌子的两边看着他们:“上课了?”
原本转到后桌的身影瞬间转回来,班内学生又再次坐得端正,第一排的女孩也连忙放下书端正地看着讲台上的男生。
宋北煦看了一眼手上的表慢条斯理地说:“上课已经十几分钟过去了,老师有事没来你们就可以在这里聊天?书都不用读了,就当作是读给我看的?”
刚想有个男生反驳,宋北煦连忙截断,语气又凶煞地斥呵道:“如果我今天不来,你们是不是要炸开锅?一会炸完七班还打算像个地雷一样炸学校?”
这么一听是听不出什么凶神恶煞怒斥的语气,但是这么被垂发遮一半的瞳孔一盯个几秒,恐怕连魂都会被勾走。
“现在马上给我拿书出来读书!不读不开口的这个学期的学分扣十分!”
果然,宋北煦一说完,班内的人连忙唰的一声都拿出历史书出来,动作还挺整齐,像检阅兵一样。
过了一会,朗朗的读书声就从原本喧杂的七班传了出来,别的班正在上课的老师还特别不信,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幻觉了,时不时停下认真一听才知道是真的。
詹池也拿出历史书立在桌子上读,宋北煦走下讲台来到她的身旁看了一眼俯下头轻笑:“小差生,被吓到了?”
她面不改色:“没有。”
俯头不知道多久,宋北煦正想离开,詹池又小心翼翼地说:“学长。”
“嗯?”这一叫瞬间回头,“什么事?不舒服?”
詹池摇摇头:“我的书没备标签,现在不知道看到哪里了……”
宋北煦勾唇,顺手又揉了揉脑袋:“以后被吓到了就说出来,好让我注意一下。”
詹池还是小声地不依不饶鼓起嘴:“我的书……你赔我!”
“怎么赔?撒个娇我就帮你翻回去。”他单手又撑在桌子上邪魅地看着她。
“这个是历史课,一会老师来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就说我想看书,难道你们老师还阻止你们看文学书不成?快跟她历史成半个亲戚了都。”
“没有不同意。”她一字一顿,讲得还特别的井然有序,“只不过看书哪有帮别人看的?”
“我就帮别人看,我看谁敢管我。”
“真不要脸!刚才还……在讲台上说着读书不能懒惰,不能帮别人读书,现在就口是心非!”
这俩人聊天的时候,班内剩下的人也没有真的认真读书,都几十双眼睛看着呢!两个卿卿我我的,还会害羞用书挡住在聊天!
这简直就是在早恋了啊!
“这……煦委不会是喜欢詹池吧?”一旁的女生小声开讨论会。
“怎么可能?詹池的成绩他也不是不知道的,我听说学霸和学霸才是最般配的!怎么现在改朝换代了?”
“成绩又不能决定一切,你刚才看到没,煦委上一秒还在讲台训我们,下一秒直接跑到她跟前聊天去了!”
这些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传到肖智凌的耳朵里,恨不得怒气冲天,他紧握成拳的手用力地砸在桌子上,满脸不悦地看向第一排。
过了一会,宋北煦直接顺势在第一排的官配位置坐下,正没坐下几秒,廖纯华就捧着两三本辅导书往七班奔去。
她这一经过,又让隔壁班老师大吃一惊:原来老师都没去学生就读书了!这七班岂不是要当黑马冲上天了?!
廖纯华在开口整理下表情,严肃地走进去,她也大吃一惊,每个学生都立起历史书在孜孜不倦地朗读,而且第一排又出现个熟悉的身影。
廖纯华放下辅导书诧异地说:“今天……老师没有去错班级上课吧?!”
“初一七班,老师你没有走错。”宋北煦倚着椅子面无表情地回答。
“哦,原来是煦学委也在这管着纪律呢!我还以为平时喧杂的七班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
她看似很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内心已经激动又开心地飞上天,不仅在别的老师面前挣回了颜面,听着这读书声都有些欣慰感。
“好了同学们,今天书读得非常好!下面我们来将这个学期的历史周考考一下!”说完,她数试卷的身影依次出现在各个组前面。
“这么早就周考?”宋北煦有点疑惑地看着詹池。
詹池撇了撇嘴:“不知道,我们七班周考跟别的班不一样,考试是随时应场即兴的。”
没多久考试就开始了,这次说巧不巧,宋北煦也拿了张试卷写题,这连别的学生都吃惊。
这有什么难的,煦委又不是没做过初一的题,更何况历史呢?
时间晃悠一会二十分钟过去了,詹池正在对付着试卷最后一版的题目,如果不是宋北煦在旁边监督着她,换做刚来六中的时候恐怕她连名字都懒得写。
宋北煦半个小时终于完成整张试卷了,老师也没太注意起第一排那边的情况,目光都往剩余的学生监察着,稍微有什么不对劲就会像他一样那么狠的扣学分。
宋北煦写完随意检查几次剩余的时间就都往旁边看去了,可能这就是廖纯华说的“监督”吧。
“坑坑洼洼,是来挖宝的?”
詹池这试卷就是这么正常的性习惯,写一题基本空一题,特别像地鼠挖坑一样,准确来说应该是“挖宝”。
她右手犯愁地转起笔:“我不会做。”
“来听着。”宋北煦慢慢将自己的椅子往詹池边挪,差不多两个椅子都可以拼在一起的那一种,男生在小声教导,女孩就认真的听。
考场上面的作弊还可以这么高级,直接逃避了廖纯华的所有利眼,可以这么说——在地雷面前跳芭蕾。
试卷一会就收上去,詹池的题基本上是做完了,这次能上个及格是没问题的,宋北煦也相当于帮她作弊也随便给她撸了一边知识点,这一心二用服不了谁的了!
“历史课没单”只是个基础渣渣,现在改朝换代了——“历史双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