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下生缘?这是我的妻子
我已经在轩朝下葬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可是轩清暄俨然还是没有走出来,柳沁心却早已端着一副六宫之主的姿态横行于六宫之中,虽然我“生前”确实将协理六宫的职权交给了淑妃王夏晖,可是如今柳沁心早就不把这位淑妃放在眼里了。
因为后宫暂无皇后,所有人便每日都聚在柳沁心的祥麟宫里,其实这件事情王夏晖心里颇有意见的,即便是旁敲侧击的将这些话说给了吴长清,吴长清也从侧面反映过这件事情,可是轩清暄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就只说了一句:“母以子贵,后宫该有的规制还是按照祖制。”
吴长清是何等明白的人,自然是明白轩清暄的意思,柳沁心是第一位册封的妃子,还是宫里唯一有皇子的妃子,自然是六宫之首的意思了。
吴长清放下茶杯退了下去,候在外面的小太监赶紧把拧好的手帕递过去:“师傅,如何啊?”
吴长清白了他一眼:“什么如何啊,襄妃娘娘是皇上第一位妃位,又是二皇子的养母,这还不明白吗?”
小太监立刻就心领神会了:“那是那是,还是师傅您最懂皇上的心思啊……”
吴长清用手帕沾了沾额头上的汗,叹了口气:“且等着吧,等上官大人回来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闹呢。”
此刻柳相已经踏上前往边关何谈的路上,而边关的上官云柏一面养伤一面却早已按捺不住,光是飞鸽传书就已经不知道发了多少封了。
可是冷御风传回来的所有消息都是:“菱儿后事已办妥,万事节哀……”
上官云柏的心都凉了,慕容锐如今更是不敢放上官云柏一个人在这里,特意叮嘱李昶:“过几天一定要看好了上官大人知道吗?”
李昶点了点头:“少爷您放心吧,属下一定寸步不离的守着上官大人……”
慕容锐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柳相一旦来了边关和上官云柏一碰头,保不齐出什么问题,还是尽快让上官云柏回京述职的好,当天晚上慕容锐就写了八百里加急文书上交朝廷。
上官云柏每晚都会去那个出关的城楼上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他明明看见了,那明明就是他的妹妹上官以菱,他一定不会看错的,可是他翻过来覆过去的查阅那天的资料,都只是一些平头百姓和一些商人队伍而已,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为什么,为什么啊,不会的,我不会看错的……”上官云柏怒摔了手里的酒壶,身体有些摇晃,李昶见状赶紧上前扶住。
“上官大人,您喝多了,属下送您回去吧……”
上官云柏一把推开他:“不,我不回去,我不会看错的,那天,那天出关的一定是以菱,以菱她没有死,她不会死的,她一定活着,都是骗我的,都是骗我的!”
李昶明白此刻上官云柏的心情,不过是一时间接受不了而已,李昶小心的护着生怕上官云柏再一头栽倒在地。
可是上官云柏说完这些话只是瘫坐在地上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的,只是坐着,眼角的泪水更让人觉得心疼。
“李昶,你过来……”
李昶走过去蹲在一旁:“您有何吩咐?”
上官云柏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上面是那日出关的商人名单,按照这上面你给我一个个的查,查从哪里来的,要到哪里去,记住了,这件事一定要保密。”
李昶觉得有些奇怪,虽然自己是慕容家的人没错,可是半尘毕竟跟着呢,为何不让半尘去做这件事呢。
上官云柏知道李昶心底的疑惑便解释道:“你按照我说的去就行,记住这件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懂吗?”
李昶点了点头:“属下这就去办,不过大人您还是跟属下回营地休息吧……”
上官云柏点头同意,站起来让李昶扶着回去了,上官云柏越发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可是他还不确定,所以他不能用自己的人,一定要避开所有的可能。
轩朝的夜深了,可是还有很多事情会不断的发生,皇宫的天暗了下来,轩清暄再一次独自一个人来到凤瑰宫的门口,他的手轻轻的放在朱红色的宫门上面,他不敢推开,害怕心底最后的一丝寄托就这样消失了。
轩清暄久久的驻足,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琴声,轩清暄寻着琴声过去,才发觉到了林元容的宫外,吴长清刚要去通报,轩清暄却抬手止住他:“朕自己进去看看便是了……”
林元容或许不够美貌,家世平平,可是她却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她明白轩清暄对于上官以菱的心思,她知道只要自己从心底里敬畏这位皇后,懂得谨言慎行,不参与任何朝政意见,不偏薄宫中任何一人,她就会一直存在于轩清暄的心里,即便他不曾爱过她,可是她就像是温水一样的存在着。
林元容知道上官以菱最为出众的便是那一手的琴技,也对于那日宣政殿一夜不绝的琴声有所耳闻的,所以她早早的就请来了宫里的琴师教她弹琴。
轩清暄走到门口,守在门口的宫女刚想出声,轩清暄一抬手制止他,轩清暄悄悄的走进去就看见林元容微闭双眼,双手轻轻的划过琴弦,烛光摇曳下,他竟然有些模糊了模样,轻声喊出:“以菱……”
林元容听到动静一下子停了下来,轩清暄也反应过来。
林元容慌忙站起来走过来跪下:“臣妾该死竟不知道皇上来了,臣妾还请皇上恕罪……”
轩清暄换上略微严肃的脸色,可是还是略微抬手:“起来吧,是朕没有让她们通报的。”
林元容站起来略微弓着腰说:“皇上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轩清暄走到一旁坐下,林元容立刻让宫人上了热奶茶递过去,轩清暄喝了口暖了暖胃:“怎么还备着奶茶呢?”
林元容浅浅一笑:“这不天还是有些凉,臣妾就让人夜里备着些,万一……”林元容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轩清暄:“万一皇上会过来,可以多少用一些。”
轩清暄伸出手拉过林元容的手:“难为你了……”
林元容淡淡一笑,另一只手覆在轩清暄的手之上:“臣妾时刻谨记着皇后娘娘的教诲,时刻要照顾好皇上的身体。”
轩清暄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也把手抽了出来,站起来离开前按了按林元容的肩膀:“早些睡吧……”
林元容转过身欠了欠身子:“臣妾恭送皇上。”
碧柔将林元容扶起来,小声的问道:“娘娘,您说皇上是不是?”
林元容坐下手里把玩着刚才轩清暄用过的茶具:“总要有一个人去提醒皇上,他是皇帝,不是上官以菱的丈夫,他总不能一直伤心吧?不然不光前朝要变天,后宫的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林元容想到这两日柳沁心那副高傲的样子就着实不舒服。
第二日一早,林元容起了个大早去祥麟宫给襄妃请安,一到宫门口就被通知:“善妃娘娘,我们家娘娘还未起身,请您在此稍后片刻吧。”
林元容心底有些生气,可还是忍住了:“本宫知道了。”碧柔就陪着林元容站在宫门口等了许久,也没有见人来通报,林元容走上前去。
“不知襄妃娘娘可起身了?”
门口的小太监轻蔑的看着林元容:“我们家娘娘夜里还要照顾二皇子的起居,自然起的没有那么早了。”
说话间,淑妃王夏晖和德佳人惠佳人都前后脚的来了,王夏晖听见小太监的话走上前来说道:“呦,说的好像谁没有皇子一般……”
林元容退了两步福了福身子:“臣妾参见淑妃姐姐……”
王夏晖赶忙伸出手扶起林元容来:“妹妹客气了,你我姐妹何必行此大礼。”
林元容知道定是皇上昨晚来到她的储秀宫的消息传出去了,今天早上王夏晖才会对她如此熟络。
就在这个时候,法蓉从里面走出来福了福身子说道:“各位娘娘小主,我们家娘娘已经醒了,请各位挪步里间……”
如今后宫人丁凋零,就只有三妃两个佳人,夫人位分上更是六位全空,自然是不太热闹。
柳沁心一身宝石蓝色的宫装端坐在真正,额间坠落的蓝宝石熠熠生辉:“本宫昨天晚上照顾二皇子睡得实在是晚了些,让各位妹妹久等了……”
李易槐立刻回应道:“娘娘照料二皇子自然是辛苦的,臣妾等人并未曾觉得辛苦。”
王夏晖抽出手帕说道:“瞧德妹妹这话说的,皇子们年幼都爱闹一些,谁又不辛苦呢?”
林元容知道王夏晖如今和柳沁心也算是剑拔弩张了,皇上的坐视不理更是让柳沁心的气焰更加的嚣张起来,林元容娇笑着对王夏晖说:“淑妃姐姐,这两日也不见姐姐把公主抱出来,妹妹还着实有一些想念公主呢……”
王夏晖提到自己的女儿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就变得柔和起来了:“这两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爱闹的很,怕扰了清净就没让公主出来,妹妹既然想了,那一会随姐姐回去便是了。”
柳沁心眼见着所有人的心思都不在这里了,大手一挥:“行了,今个本宫也乏了,都下去吧……”
“臣妾告退……”
宫里这剑拔弩张的情况早早的就传到了宫外,自从我“去世”以来,慕容念双几乎是日日以泪洗面,接到上官云柏的家书,更是悲从中来,好在落梅如今嫁入王府来往方便一些。
“少夫人,给少爷的家书您还是得回啊,这一日一封,想必少爷也是急坏了。”落梅握着慕容念双的手安慰道。
慕容念双叹了口气:“我,我不是不想回啊,可是,哎,她哥哥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就是要照顾好以菱,可是我,你说这。”说着说着,慕容念双的眼泪又要下来了。
落梅赶紧把手帕递过去:“少夫人快别哭了,你都廋了多少了,我刚才吩咐厨房煲了汤,你一会一定得喝,这生死由天,对于娘娘而言,这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慕容念双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是啊,死了就解脱了,就自由了,对了,还没问你呢,你在王府的日子过得如何啊?”
落梅浅浅一笑:“王爷待我是极好的,王府里的人也大多都很守规矩,不过最近王爷朝政繁忙起来,倒也是没什么时间见面。”
慕容念双拉住她的手放在桌子上:“如今你是王妃,身份自然与往日不同了,你为人处事最为妥帖,可是王府里一些事,你也得学着见怪不怪。”
落梅想到这里就有些失落,慕容念双对于礼亲王府的事情也是听说了,据说成亲当晚侍妾静修就主动提出要伺候侧妃,倒是让轩清澈出言相护,两个人相处的极其尴尬,这些日子静修虽然表面上说把王府的银钱账目交给落梅,可是明里暗里藏了不少心思,让落梅处理王府的事务都是屡屡碰壁。
“我知道,出嫁前娘娘也是这样嘱托我的,这几日算是好多了,不过我也想开了,她既然想管着那便让她管着就是了,我不操心也乐得清静。”落梅反而想的更开一些。
慕容念双一听也是点了点头:“就是啊,左不过这些东西都是王爷的,你管着她管着都一样,对了,前些日子我处理山庄的账目,原先在以菱名下的几处门面我做了一个分割,整理出来三份。”慕容念双示意晴天把东西来了,慕容念双打开铺在桌子上:“这是京城的两处铺面,一处在做绸缎生意,一处经营的是当铺,安城倒是有四处铺面,我想着冷夏不是回去了吗,就把那里的四处给了冷夏,还有几处在边城和同乡,离得也远,往后冰竹和谷神成了亲,便交给她了,之后我从上官山庄里分出一个钱庄,也交给你了。”
落梅一听赶忙摆手说道:“少夫人,你这是做什么啊,我不需要这些,我想冷夏她们也都不需要这些的。”
“好了,我知道你们的心思,以菱名下的铺面我交给你们也算是对以菱有一个交代,还有,你现在是礼亲王的侧妃,云柏虽然封了义亲王,也不过是名义上的,往后说话不许再少夫人长少夫人短的了,叫我嫂子就好了。”
落梅见状也不好再拒绝什么,便点头收下:“那就听嫂子的安排好了。”
慕容念双把地契都叠起来交给晴天:“那一会那一份你便带走就是了,你在王府里不能没有财力,不管是管理下人还是疏通关系,里里外外都是需要钱的,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落梅点了点头:“我都知道的,时候也不早了,我也该回王府去了,嫂子你记得把汤喝了,晴天,好生照顾着。”
“慢点走……”
落梅刚上马车走了没多久,侍女丽秀就在马车外小声的禀告道:“王妃,惠郡王说有事要见您……”
落梅立刻高声说道:“本宫还有些补品要带给惠郡王的世子,改道去一趟惠郡王府。”
冷御风坐在轮椅上等着落梅的到来,两个人一见面落梅就轻轻的对冷御风微微一点头,冷御风挣扎的要站起来:“草民,参加礼亲王妃……”
落梅赶紧跑过去:“冷少爷,您这是做什么啊,不管怎么说,你是郡王,不用如此的,丽秀快扶起来。”
两个人一起来到书房里,一关上门,落梅的神色就变得有些严肃:“怎么样了?”
冷御风轻轻一点头:“一切顺利,昨日来的消息,以菱已经和祁耀碰面了。”
落梅这才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至少是平安无事了……”
“可是现在的问题关键是云柏……”
“少爷?少爷他怎么了?”
冷御风的眉头紧皱着说:“前几日的消息来报,好像云柏在出关口看到以菱了,这些日子他明里暗里查了不少人,我怕……”
“你怕少爷回来见谷大哥不在起疑心是吗?”落梅说出了冷御风的担忧。
冷御风的确就是这个意思:“是啊,可是以菱的毒还没有解,谷神这个时候根本无法抽身回来,所以咱们得再想想办法才是。”
落梅咬着下唇思索了半天说道:“冰竹自从出事之后还在凤瑰宫里,我想过些日子吧,进宫一趟把冰竹接出来,让冰竹去药王谷,到时候让谷大哥直接去药王谷碰头,你觉得如何?”
“也只能这么瞒着了,冰竹那边你切记不能透露一个字,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然以轩清暄的性格,怕是真的要出事的。”
“放心便是了,我不能在这里久留,我就先回去了……”
冷御风推着轮椅送了送她:“嗯,王府里也有不少事吧,你万事也宽心吧。”
“你们都这么劝我,我还有什么不宽心的啊?行了,走了……”
?祁国?
经历了三天的路程,我才随着祁耀来到了帝都,祁耀并没有带着我直接进宫,而是带着我去到了圣王府。
祁耀一进圣王府的大门,一个小小的人儿就冲着祁耀跑过来:“皇叔,皇叔……”
祁耀一把抄起他抱在半空中:“皇叔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乖乖的听母妃的话啊?”
祁铭霁用力的点了点头:“听了,铭霁可乖了!”
“这孩子一听是皇上来了就跑出来了……”我没有见到人,可是却听见一段悦耳的声音。
我侧身看去,一个粉衣女子站在了祁耀面前福了福身子:“妾身参加皇上……”
祁耀放下祁铭霁,略微抬手:“皇嫂快起来吧。”之后伸出手拉过我来:“朕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朕皇嫂阮娉婷……”
我略微欠了欠头:“皇嫂好……”
阮娉婷也是第一次见祁耀能够如此温柔的对待一个女子,不由的充满好奇:“这位是……”
祁耀用一种愉快的声音宣布道:“这是朕的妻子谷菱……”
我抬头时,我们两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我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撞进了我的心底,可是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我身体里离开一般。
祁耀也注意到我的神色,有些紧张的问我:“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啊?”
我略微神伤,可是还是挤出一丝笑容来让他放心:“没什么,许是走的太急了,有些反胃而已。”
阮娉婷一听这话立刻吩咐道:“快去准备些清淡的食物,再备上一壶热茶。”
祁耀一听热茶赶紧拦下来:“别,皇嫂,菱儿有身孕不能喝茶的。”
这下子倒是吓了阮娉婷一跳,走上前来拉着我左看看右看看激动地说:“有了?几个月了?”
我被这么一弄倒是很不好意思,虽然是说成亲了,可是我对于这些事情压根就不记得啊……
祁耀赶紧跑出来解围:“好了,皇嫂,有什么话你一会只管拷问朕,怜雨你先扶着小姐下去休息,朕一会就过去……”
阮娉婷知道祁耀肯定是有话要说的,唤来人:“把东西都小心安置好,就住在东暖阁。”
祁耀拍了拍我的脸颊:“先去休息一会,我一会去找你。”之后冲着后面喊道:“老谷,照顾好了……”
谷神从后面夸张的点了点头,祁耀这才放心的离开。
来到书房,阮娉婷开门见山的问道:“敢问皇上,这是怎么一回事……”
祁耀反而是放松的坐在椅子上:“就是这么回事,那是朕的妻子,朕的孩子……”
阮娉婷被他这么一弄倒是有些生气,语气也不免有些失礼:“皇上您是皇帝,这纳妃也好怎么样都好,可是这从来都没听您提起过啊,怎么就,还有了孩子了?”说完了才意识到语气的失礼赶紧福了福身子:“妾身失言了,还请皇上怪罪……”
祁耀站起来伸手扶起阮娉婷:“皇嫂,我知道你是为了朕好,如今你和铭霁就是朕唯一的亲人了,至于菱儿,这不是纳妃,也不是随便收了哪家的女儿,这是我,此生最爱的女子,你知道,朕建了一座雪瑰宫,其实就是为她建的……”
阮娉婷听到这里才明白过来,那座雪瑰宫她是听过的,祁耀登基以来从不喜欢奢靡,可是唯独在建造雪瑰宫上耗尽财力,她是过来人,自然是明白爱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皇上这般说来,皇嫂也就放心了,既然人家已经怀孕,皇上理应给一个名分,在宫外成亲生下的孩子是没有玉蝶宝册,还是要纳为妃子才可以名正言顺的,对了,若是儿子,你便册为太子便是了……”
祁耀摇了摇头:“不,皇嫂,不论是男还是女,太子之位永远都是属于铭霁的,还有,朕不打算纳妃……”
阮娉婷听到这句话,不惊讶于祁耀不会更换太子的想法,而是吃惊于废后的决定:“难道你想废后吗?”
祁耀一点头,阮娉婷一下子就站起来,神色紧张的劝解道:“皇上,这是万万不可啊,眼下和轩朝的关系正是敏感的时候,您这个时候废后,不是让轩朝颜面无存,这是要掀起战争的啊……”
祁耀背着手走到窗前:“朕此生什么没有经历过,可是朕唯独不想看她受委屈。”
阮娉婷叹了口气,都是过来人谁又会不明白那一份感情呢:“皇嫂明白,爱一个人自然是希望她不受一点委屈的,可是皇上,这件事非同小可,而且妾身看那位谷姑娘也是知书达理之人,定不会为了此事计较,再者说了,皇后娘娘半年不出宫门一步,形同虚设,即便她位在皇后,她也不会给那位菱儿姑娘半分委屈啊……”
祁耀转过头来看着阮娉婷,仔细思索了半天才答应下:“那就暂时按照皇嫂的意思办……”
阮娉婷这才松了口气:“那妾身过些日子就让礼部挑个好日子迎谷姑娘入宫,不过这位谷姑娘是哪里人,到时候总要写册封的诏书啊……”
祁耀想着轩朝的人肯定在皇宫内外还是有眼线的便开口求道:“菱儿是轩朝人,所以,朕想拜托皇嫂一件事……”
阮娉婷是何等明白人,一听是轩朝人便知道为何祁耀一回帝都就直奔圣王府的意思了:“皇上不用说,妾身也明白,改日便让父亲收谷姑娘为义女,到时候以丞相府二小姐的名义入宫,名正言顺……”
祁耀大笑道:“那就有劳皇嫂费心了……”
阮娉婷心底也是开心:“皇上就不用和妾身客套了,晚上妾身备下酒席,皇上用过晚膳再回宫吧。”
“旦听皇嫂安排。”
怜雨跟着我住进了东暖阁,我环顾四周装饰无不彰显着这是府邸中最好的一间客房。
怜雨吩咐人把东西都规整好了,谷神这个时候进来就看见我站在中间发呆:“怎么了?”
我回头看见是谷神便轻轻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一切很奇怪,那位王妃看上去很面善。”
谷神伸出手扶着我坐下:“那位是祁耀已故皇兄的正妃,听说当初若不是身怀圣亲王的遗腹子,你今天是不会见到她的。”
我一听当真是惊讶万分:“啊?竟然是这般,不过可见两人之间的感情深厚了。”
谷神替我把了把脉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放松些语调和我说:“是啊,这位圣王妃也算是才女了。”
我略微歪了歪头:“我觉得也是,刚才初次见面就觉得她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质,不过那个小世子也十分的可爱。”
谷神听我说起这个,突然想到冷御风口中那个灵透的人儿,竟然下意识的开口说道:“简珏不比他……”说完谷神才意识到自己的大意,慌忙抬头看我。
我的眉头慢慢紧皱起来,简珏两个字一下子撞进我的心里,我用手痛苦的摁着头:“疼,好疼啊……”
谷神这下是彻底慌了:“怜雨快去拿护心丹……”谷神半抱着我,而我整个脑袋像是一下子涌入了不知道多少东西一般,而我在昏迷之前口中竟然喊出了一个名字:“清暄……”
这一声入了匆忙赶来的祁耀耳中,谷神抱着昏迷过去的我,有些难看的回头看了一眼祁耀,就连怜雨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祁耀,这些日子他们都看到祁耀对待我的心思,如今这一声实在是。
可是祁耀呢,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径直走过来从谷神的手里接过来一把抱起我来快步走到内间把我放在床上:“都愣着干什么啊?快去打热水来。”
怜雨这才反应过来快步走过来将护心丹塞到我嘴里之后接过下人递过来的温水小心的灌到我嘴里。
谷神抽出针来替我稳住气息,等我平稳的睡着的时候他才收起来,可是下一秒祁耀却一把拽起他来跌跌撞撞的来到了房间外面。
“你是没有脑子吗?”祁耀银色面具下的眼睛里充着血。
谷神的衣服都皱了,可是他也顾不上这些:“我,我就是一时大意了,这件事是我失策了,不过,我通过这件事情发现一个问题。”
祁耀还略微喘着粗气说:“说吧……”
“以菱是听到简珏的名字才有的反应,我们是不是可以以为如果以菱一直听不到以前的人或者是事,她就不会想起来呢?”谷神冷静的给祁耀分析。
祁耀的情绪有些平稳了:“我们先不考虑这个,如今以菱的身体最为重要,我用过晚膳就会回宫,这里一切我都交给你了,你记住了,要是再有个闪失,我砸了你的药铺子!”说完祁耀头也不回的进屋了。
谷神听了之后十分的生气:“那是药王谷!不是什么药铺子!”
祁耀坐在床边,用手轻轻的掠过我的发丝,我的脸颊,呢喃着:“你知不知道,当我拉着你说,你是我的妻子的那一刻,即便下一秒我会下地狱,我都心甘情愿……”
一个吻就这样落了下来,烫在我的心间,让我知道这一生有些人我终究是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