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共有五进处院子,一处是夜将军平日里在家处理政事的地方,叫清晖堂;一处是二夫人裴氏的芙蓉轩;还有一处便是慕夫人的沉香榭了。两位小姐便分别同母亲住在一个院中。另外两处,一处是家里下人们住的院子,还有一处空置着。
夜霄与慕夫人此时回的便是沉香榭的正房之中。
“婉儿,我几日不曾看你,你可曾怪我?”夜霄执起慕夫人的手道。
“将军,你我夫妻十几载,我自是懂你的,你身居要位,自然你的家事不能只是家事,你也身不由己。”慕夫人说着将丈夫的外褂脱下,并在木质衣架上整理平顺。
“我听说下午裴氏来沉香榭了?可曾为难你们?”
“不曾,只说是来探病的。没坐一会儿便走了。”
“那便好。你若有委屈定要说与我听,我自会替你做主。”
“将军,我倒没有什么,我只求你能护岚儿周全。不过这孩子,我瞧着这次受伤后,忘了以前的事情,性子倒是变了不少。”慕夫人说道。
“钟神医怎么说?”
“神医说,咱们岚儿天授异禀,方才逃过此劫,身体并无大碍,至于为何记不起以前的事情,神医也不知是何缘由。”
“身体无碍便好,以前的事记不起来也不甚重要。”
“嗯岚儿自己也这么说,对了,她今日与我说想请赵军师回来继续教习她武艺、骑射。”
“之前,她们姐妹不都不愿意好好学吗?连花架子都学不像,现在怎么又要学了?”
“我瞧着也是好事,岚儿要是自己学得些本事,也能防身,我们总不能时时刻刻护着她,她如若能学会些真本事,危急时刻总能有些斡旋转圜的余地。”
“嗯,行,等岚儿身体大好了,我便让赵权过来。说来也是,我堂堂大将军的两个人女儿若是说出去手无缚鸡之力岂不叫人笑话?”夜霄笑说。
“说起来还是怪我,若不是我的肚子不争气,未能给你生个儿子,也不会给那些人落了口实,逼你娶了裴氏,现在你又怎么会把希望放在两个女儿身上?”
“婉儿,我不许你这么说。你对我来说已是最宝贵的了,你又给我生了岚儿这么个女儿,我视她如明珠一般。本来我们说好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可是我违背了诺言,已是对不住你了。”夜霄脸上有些哀痛。
“将军,我不怪你。真的,从未怪过你一丝一毫。”慕夫人安慰道,“将军你这些日子挺累了,咱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待我把这身装扮卸了去,亲自去小厨房给将军做两道菜来。”
夜霄一把拉住慕夫人的手:“夫人,你这身打扮颇为美艳,为夫喜欢得紧。”目光灼灼,喉结在脖颈处上下滑动。
“将军你……”慕夫人红着脸,本想说“将军你莫要打趣我。”话说了一半,便被夜霄拦腰抱起,放入雕花大床,夜霄一拂宽袖,床四周的帷幔皆纷纷落下。
芙蓉帐暖度春宵。
那边裴氏听闻将军从宫里回来直接去了沉香榭,看望了夜岚裳,便与慕婉芝回了房,连晚饭都没吃就直接宿在了那里。又听下人们说,那慕婉芝画了个什么女神仙的妆容,迷得将军挪不开眼。裴氏不由得捏紧了拳头,指甲都陷进肉中,恨得咬碎银牙。纵使她得了掌家权又怎样?终究得不到将军的真心。这终日劳心劳力伤神伤身的掌家之权难保不是将军怕慕婉芝劳累才故意都给她的苦差事。想到这儿,更是愤恨难平。终有一日,必定教你们母女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