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云这几日倒是清闲得很,算卦先生让他成亲前不要与云歌见面这一点倒是让他很无奈。不过也不打紧,再有半月时间两人就可以天天见面了。安王见木青云整日呆在屋里看书,觉着怪闷的,想到他又不能与云歌见面,便带他去别的茶楼、酒楼消遣。木青云呢,便会向安王打听云歌的情况。安王告诉他自己去了几次云水居,只见过云歌一次,听十一说,他姐大部分时间呆在家里。
“可能是在为成亲做准备吧。”安王笑着对木青云说,“木先生好福气啊,能娶到这样能干的奇女子。你可知,在开云水居之前,云歌就是这华都城内最年轻最负盛名的女商人了。”
木青云略带自豪地回答道,“在下略有耳闻。能与云歌相识,的确是三生有幸。”
得知云歌一切都好,木青云也就放心了。这段时间,他思考良久,终于给东夏国皇帝写了一封信,表明了自己内心的想法:靖国二皇子宁王当上太子之日,便是他请辞之时。他言真意切地感谢了东夏国皇帝的知遇之恩,皇帝的恩情自己这辈子还不完了。他举荐了青鸢社中能接他班的人,让皇帝陛下放心用此人。他在信中也提到了云歌,说自己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的伴侣,今后打算过平淡日子。他会在靖国开一个私塾,做个教书先生。之前给王公贵族的孩子授课,此后只会收普通百姓家的孩子,有教无类。
东夏国皇帝看了信后,虽有遗憾和一丝愤怒,但木青云于他而言,不似臣子,更像朋友。从一个普通人的心态出发,他为他能找到幸福而感到高兴。自己生在帝王家,又坐在了这把龙椅上,注定要成为孤家寡人,谈何感情?木青云是他年少时结识的朋友,那么就成全了他吧。
近日有密报从珞迦国传回,说是珞迦国皇帝也早已派了亲信去靖国,目的与东夏国一样,干预靖国储君之争。木青云的信来得正好,东夏国皇帝给他回信,同意他事成之后隐退,但在这之前还有另一件事要交给他办,便是查出珞迦国安排在靖国的秘密使者是谁?
木青云接到回信后,首先当然是感激,皇帝毕竟还念着与他旧日的情分,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放他的请求。另外就是要查出与自己身份一样的珞迦国使者。“会是怎样的人物呢?”
南靖,云歌派去的人拿着画像还在到处打听刺客的消息,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什么收获。云歌很着急,她答应过安王会尽快查出刺客身份的。这一天,汐儿和她母亲带着孩子来家里玩儿,苏姨喜欢孩子,多留了她们一会儿,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苏姨干脆留下她们在家里吃饭。说是还要跟汐儿娘商量商量宴席的事情。云歌和十一从云水居回来了,看到汐儿一家在,很是开心。吃饭的时候,大家聊了很多,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汐儿的母亲感慨道,
“当年要不是南靖发大水,我们一家也不会逃荒,咱们就不可能有再见面的机会啊!”
苏姨回应道,“可不是嘛,总算老天爷眷顾,让咱们老邻居还有重聚的机会,你不知道,见到你们一家那天我有多开心!”
两个上了年岁的老人眼眶又湿润了。“刚去南靖那会儿,老头子还跟着亲戚在外面做点生意,眼看生意越做越大,谁料想在一次送货时遇上了土匪,货全被抢了,人还差点丢了命,自那以后,就买了点地,老实在家种地过日子了。”
听着汐儿娘讲这些故事,云歌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汐儿一家在南靖生活了很多年,汐儿的爹黄伯还在外面做过生意,做生意的人经常走南闯北,见识的人多,要不要让黄伯看看刺客的画像,说不准会有收获呢?即便没有,也不碍事啊。”想到这里,云歌很激动,决定明天就去祥云珠宝店找黄伯。
第二日,云歌便拿着三名刺客的画像找黄伯了。祥云珠宝店刚开门营业,黄伯正在擦拭柜台。
“黄伯。”
黄伯一抬头,“哟,云歌来了。你可是稀客啊!”
云歌笑道,“好久没来看您,您说您,也不跟着汐儿她们去家里坐坐。”
黄伯也笑了,“我呀,还是呆在店里最高兴。你今天过来,是要看点儿首饰吗?随便拿,来来来,这里摆的都是新款。对了,你成亲时戴的钗子和头簪早都做好了,你要不要先看看?”
听到“成亲”二字,云歌显得有些不自然,不过很快她就转移了话题,“不用看,我相信阿泽的手艺。咦,怎么没看见阿泽?”
黄伯回答道,“哦,他晚些过来,小娃子每天早上都不让他爹出门,估计这会儿还在哄娃呢。”
云歌笑了笑,“黄伯,其实我今日来专程是找您的。我想请您帮个忙。”
黄伯有些惶恐,“什么事居然我能帮上忙,你尽管说!”
云歌看了看四周,“此处说话不方便。”
黄伯立即明白,“噢噢,走,到账房去。”
云歌跟着黄伯去了账房,云歌拿出此刻的画像,
“黄伯,您在南靖待了许多年,做生意的时候也去了不少地方,我想让您认几个人,看您是否见过?”
黄伯拿起其中一卷纸展开后仔细端详着,“嗯…..这个人没见过。”
说着放下后又拿起了第二卷,打开后还是摇头,“没见过,没印象。”
云歌有些着急,“您再仔细看看,当真没见过?”
黄伯又认真看了起来,“的确没见过。”
这时候他拿起了第三卷纸,展开后,眼睛一亮,用惊恐的声音说道,“土匪,土匪!我见过他,我们的货就是被这群土匪抢去的,我亲眼见到他拿刀杀死了我们的伙计。当时我故意装死,才躲过一劫。”
云歌简直不知道如何来形容自己此刻激动的心情,“您确定这个人是土匪?”
黄伯放下画像,握紧了拳头说道,“化成灰我也能记得他的模样。”
云歌连忙问道,“您跟我具体说说你们是怎么遇上这帮土匪的?”
黄伯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我跟着一个亲戚帮东家跑生意,我们把南靖的茶叶运到西良国去卖,回来的时候再从西良国买些玉石材料卖给南靖的珠宝店。一开始采买的量很小,一路上倒也没有遇上劫匪。后来生意越做越大,采买的量就多了。不过,运茶叶倒是不用担心,但这玉石就不同了。我们特意假扮成运花岗石的商贩。这样平稳地运了一年货,没出事。不料,第二年,在一次从西良国回来的路上,在西良国和南靖的边境遇上了土匪,卖茶叶的钱和玉石材料都被抢了,还死了很多人。这个人就是那帮土匪的头子。这帮土匪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全都是些亡命徒,连官府的商队也劫,这些土匪盘踞在西良国境内的石子岗,后来西良国多次出兵剿匪,都没成功。最后,靖南侯府为民除害,派南靖军两次剿匪,最终才把这些祸害除掉。当年,那些土匪头子被当街斩首,百姓无不奔走欢庆,真是大快人心!”
云歌听黄伯讲,脑子里在想,“土匪头子全部都被斩首,那怎么还有这几个人活下来呢?”
黄伯讲完后,突然疑惑,“你怎么会有土匪的画像,你问这些做什么呢?”
云歌这才回过神来,“哦,帮人打听的。我想到您在南靖住过,就拿来问问您,没想到您还真认识其中的一个。黄伯,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好吗?您真是帮了一个大忙!改天请您来家里,一定要好好谢谢您!”
黄伯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跟我还客气什么,再说,要说感谢,可是我们全家要谢谢你呀!”
云歌立马打住了黄伯的话,“您说得哪里话,在这华都城,我们就是最亲的人,亲人之间不说这个。黄伯,您忙,我先回去了。”
“好好好,你常来啊!”
云歌带着掩饰不住的笑容出了珠宝店。她直接去了云水居,立即写信给派去南靖的人,让他们分成两队,一对立即前往南靖与西良国的边境地,打探当年在石子岗为非作歹的那群土匪,要打听到土匪头子的姓名。另一队打听靖南侯府里有没有地牢之类的可以关押犯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