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寄信
杜湘灵和严舟靳等人尝好那盘青菜炒豆腐,感觉味道上没什么较大了差别了,便和安德尔敲定了采购温泉海盐的买卖。
留好联系用的地址,送走安德尔了,杜湘灵正扭头打算问问,严舟靳还有什么需要忙的事情可以先去忙,不必管她和杏儿。
孰料这么一个回头,就让她撞进严舟靳幽深的眸色中,看的她怔了一瞬。
“应淳?”
严舟靳出言让凌五带着杏儿先出去,他还有话要和杜湘灵说。
等碍事的两人离开,男人才拉着一脸怔愣的少女,到了食坊的茶厅处,让小二上一壶热茶来。
杜湘灵见他如此,还以为他是有什么要紧事。
但等严舟靳开口了,她才发现并非是她所想的那般。
男人眸光中带着浓浓的动容,望着她问道:
“你会突然想着采购这些温泉海盐,是因为我的缘故吧?”
杜湘灵和严舟靳相处的时间不算短,因而也知晓他遇事不喜麻烦人,欠下人人情的性子。
闻此,还以为他是因为这事感到不大高兴,抿了抿唇瓣之后,点头回他:
“确实也有些你的缘故,但是应淳。
我之所以会想着帮你,并不是想让你欠下我什么。
而是我觉得,你我二人现今已经定下婚约,早晚是要成为夫妻的人。
都说夫妻是为一体,那我自是不会在看见你因什么事犯难的时候,做到无动于衷。
所以,就算你可能会生气,这事,我也会坚持做下去。”
严舟靳当然不可能说会生气,顶多会觉得,让他自己心爱的女子因为他的事情担忧,会觉得他自己有些无能。
叹气过后,伸手覆上她右手手背,摇了摇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觉得,你能暗地里帮着一起筹谋我要做的事情,感到较为动容罢了,又怎会因此事和你置气呢?”
杜湘灵见他言辞恳切,好歹信了他所言,原先蹙起的眉头很快松缓了些。
“不是便好,不过你专门要寻我言说的事情,就只有这个?”
那样的话完全有些没必要,以两人之间的关系,若单单将此事拎出来说,便显得二人之间过于生分了。
“自然不是,还有一事,我本是想着等回了军帐区域之后再去问问你。
但这会儿既然恰巧提前和你碰面了,就顺道直接来问你。”
说到这里,严舟靳看了下周围,瞧见并无什么人将视线放在他们这处。
等小二将茶水端上来之后,他特意绕到杜湘灵身侧,一边替她斟起茶水,一边靠近她耳侧,将先前他和凌五从那些黑衣人口中问道的消息言说给她听。
“若是要这样的话,我不大放心带着阿灵你一同去往江南。
盛京到底可以护着你的人较多,又离皇宫较近。
但先前我已经同你说好了,要带着你一起去江南。
现今事情中途出现了变故,我自是得来问一问你的意思。
你是如何想的?”
杜湘灵听完他所问,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问他:
“你说,那伙想要取你性命的人,是来自无涯的?”
无涯这个名号,先前她在药王谷接受问诊的时候,有听过一些江湖客说过此地。
说是从此地出来的杀手,个个手段狠厉,且极为忠诚。
又哪里会这么容易让严舟靳从那些黑衣人口中问到那些信息。
严舟靳见她如此模样,很快猜到她应当是对此事有些了解,追问起她:
“嗯,正是,怎得了?
你对这股势力了解多少?”
杜湘灵从他手里接过斟好的热茶,吹了吹茶杯上方飘着的热气:
“不算很多,但据我从那些患者口中知晓的信息来看。
我总觉得,你审问的那些黑衣人有些问题。
怎会这么容易就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个较为明确的地方,留着让你去探查。
应淳,此事恐怕还有诈。
以防万一,我还是跟着你一起去江南。
去的时候,你尽量多安排些精兵,悄悄地带过去。
凡事小心谨慎一些,总是没错。”
交待完这些,杜湘灵又将前些年她从那些患者口中得到的有关无涯的消息尽数告知给严舟靳,让严舟靳对那股势力的了解更深了些。
就比如,无涯是从前朝覆灭没多久后出现的。
若是如此的话,也难怪无涯内的人还能知晓他那层身份。
敛下眸内的深色,严舟靳待喝完手里的那杯热茶后,便和凌五目送着杜湘灵主仆二人乘坐马车回往塞北军营。
而他自己,则是易容乔装了一番前去信坊,写下一封寄往江南的信件。
......
两日后。
江南清水镇。
一位瞧上去面目慈悲,年岁约莫着在五十岁出头的老者从信坊内取出一封来自塞北的信件。
瞧清信件外封上有着的匕首尖印记后,老者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打开信件。
而是等带着信件一路到了郊外的宅邸,入了宅邸内之后。
才替正卧在窗边矮榻处,晒着太阳的白发翁拆起信件。
“主子,估摸着轩公子快要回江南了。
听说此次回来,还会带上已经和轩公子有了婚约的那位姑娘。
说是当今的安宁郡主。”
言语间,牙伯也将手里的信件彻底展开。
替那名白发翁读了起来。
信件的大致内容是,三日之内,他们一行应当就会从塞北直接乘船抵达江南。
在那之前,还会有好几队精兵提前他们一些到江南,说是希望他们这边帮着好好打点一番。
李正听完,喝完放在他身前矮桌处的那碗黑乎乎的汤药,沉声言道:
“看来,先前文轩和老夫所言之话不虚,他真的打算以退为进,暂且收起一些锋芒。
就是不知晓,皇宫那边会不会吃他这一套。”
牙伯将信件连带着信封一同丢掷进一旁的炭火炉内,又弯腰去收已经被李正喝的只剩一个碗底的汤药碗,出声安抚李正道:
“都说吃一堑长一智,轩公子这些年吃了这么多苦,早已并非当年那个什么都要您护着的小娃娃了。
主子尽管放宽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