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没拒绝,反而十分乐意地应道:“婉仪打小跳舞就出彩,姑姑倒也好奇这些年你进步了多少。”
梁锦妤脸色越发难看,丽妃还真是将她当傻子哄!
秦婉仪乃是有备而来,得到应允就去换衣裳了。
众人在此等着,丽妃看向子桑绾问:“所有人的才艺基本都展现出来了,郡主觉得如何?”
子桑绾笑着打哈哈:“大家都各有所长,不管是歌舞弹唱都十分出彩,阿绾一时还真分不出胜负来。”
丽妃本也不是真的要她说出个什么来,闻言笑道:“我瞧着郡主都有些困了,可是时辰耽误太长,郡主累了?”
子桑绾连忙坐正,摇头道:“不曾,娘娘多虑了,只是今日出门前侯爷百般嘱咐要早些回府,所以怕侯爷等急了。”
她信口胡诌,却引得众人闷笑,丽妃更是直接道:“郡主与侯爷还真是半刻都分不开呢,往后郡主去哪里不如都把侯爷带上算了。”
她一句玩笑话,引得众人憋笑更甚。
子桑绾颇有些尴尬道:“倒,倒也不必,黏是黏人了些,倒也不是完全离不得的。”
越抹越黑,她这么一说,其他人更是连遮掩都不遮掩了直接笑出声来。
丽妃掩唇轻笑:“郡主真是爱开玩笑,侯爷赫赫威名,在郡主口中竟是个孩子心性。”
这话子桑绾不知如何接,本来就是个孩子心性。
索性秦婉仪那边已经换好衣裳回来了。
瞧得出,她今日是费了不少心思的,一身舞裙既飘逸又华美,穿在她身上也十分惊艳。
“婉仪献丑了。”她娇娇吟吟一拜,随着琴声起翩跹起舞。
一舞毕,众人齐声鼓掌。
丽妃笑问子桑绾:“郡主觉得如何?”
子桑绾由衷道:“舞姿柔美又轻灵,秦姑娘这功力没有个十年八年只怕达不到。”
丽妃道:“郡主当真好眼光,我这个侄女打小就爱跳舞,学习跳舞至今也有十二年了,我也多年不曾瞧见,今日当真又惊又喜。”
得丽妃此言,秦婉仪面上难以掩饰的雀跃:“姑姑过奖了,婉仪往后还会继续学习,下一回定然比这更好。”
“婉仪有此心极好,姑姑也很期待。”
秦婉仪落座后,丽妃又与一众人闲聊了一刻钟,最后子桑绾实在坐不住了,率先起身告辞。
丽妃便也借此让众人散去。
秦婉仪留在最后,与丽妃欲言又止的。
丽妃安抚道:“婉仪别想太多,回家安心等着便是,姑姑会跟帝君提的。”
秦婉仪顿时明了,连连点头:“多谢姑姑。”
随即满心期待地离开。
见众人都走了,碧春才进殿道:“娘娘,都准备好了。”
丽妃一改方才温柔似水的模样,一张脸又沉又冷:“做得干净点,别给人抓住把柄!”
“是!”
。
子桑绾最先出宫,一上马车就迫不及待道:“回府!”
她之后,各家姑娘也相继出宫乘马车回府。
从宫门口到盛卿侯府的功夫,她闭眼假寐,脑子里却半点不空闲。
她猜测今晚丽妃一定会有所行动,梁家那边等不得,秦家那边也催得紧,她既然突然办这个选妃宴,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可是宫里一切顺遂,什么也没发生,实在出乎她意料。
她正想得入神,清越突然在外急道:“夫人,后面好像出事了!”
子桑绾本就绷着神经,闻言立马掀帘望出去,马车停下掉了个头,清越指着黑压压的不远处道:“方才听到了打斗声,后面都是参加选妃宴的各家姑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子桑绾心中暗暗猜到了什么,对清越道:“你过去看看情况,务必小心些,别被误伤了。”
清越有些不放心:“您一个人留在这儿,若是有人趁机伤了您如何是好?”
子桑绾道:“没关系,我能自保,你过去就躲在暗处看,你不会武功,别露头。”
见她坚持,清越只能跳下马车,交代车夫:“保护好夫人!”
清越迅速躲入暗处不见了踪影,车夫道:“夫人,我们先回府还是?”
子桑绾沉凝片刻:“先回府,我们与她们不走在一处,提前离开避过一劫倒还好说,若是在此等着消息倒惹人生疑。”
车夫依言驾马车回府。
岂料,马车刚刚走几步外,街道周围突然涌出一群黑衣人,各个手持利剑,身手矫健。
车夫立刻勒马停下,将子桑绾一拦:“夫人躲进去。”
盛卿侯府出来的,多少都有些武功,没多时车夫便与黑衣人战到了一处。
但来人众多,车夫双拳难敌四手,有人缠着他,其他人尽数朝马车涌来。
“杀了她!”
有人冷声吩咐了句,数把利剑同时劈在马车上,不算坚固的车身顿时四分五裂。
子桑绾随手从车厢内拿了把伞撑在手上,避开马车碎裂落下的木屑,但这伞也不是把好伞,片刻功夫就被划得七零八落。
她看着光秃秃的伞架子叹了口气,还不待她再躲开一剑,暗中已经迅速奔出几人,一样是黑衣在身,不同的是他们脸上都戴着半截银色面具,看起来比这些黑巾蒙面的刺客高级了不知多少倍。
银面具人身手极佳,没多少功夫就将黑衣人厮杀殆尽。
子桑绾八风不动地坐在光秃秃的车架子上,拿着伞架子看戏看得心里直呼过瘾。
仅剩的几名刺客眼见不对劲,立刻就想撤退逃跑。
子桑绾双眼一眯:“留下一个活口即可!”
银面具人二话不说,追上去人手一个,留下一人外,其他人直接抹了脖子。
余下的人见状立马就想服毒自尽,却被银面具人先一步卸了手臂和下巴,然后一掌把人给敲晕了过去。
子桑绾啧了一声,几人回过头来朝她屈膝一扣:“参见夫人。”
子桑绾挑着眉瞧他们:“商迟命你们来的?”
几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人道:“侯爷命我们暗中保护夫人。”
子桑绾磨了磨牙:“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
几人静了片刻,方才那人又道:“从围猎头日夫人险些遇刺开始,侯爷就吩咐下来了,但属下们不是跟踪,只是躲在暗处保护夫人,侯爷只让属下们保护夫人周全,并未要求属下们汇报夫人行踪。”
子桑绾这才舒服了些,瞧着惨不忍睹的马车和伞架子,幽幽怨怨道:“你们来得也太慢了!再晚一点我就要跟这马车一样四分五裂了。”
几人相视几眼,“夫人恕罪,属下们身份特殊,不到万不得已不好贸然现身。”
子桑绾摆了摆手:“你们把尸首处理一下再躲起来,活着那个带回去好好看管。”
“是。”几人起身,人手抓两具尸首往各个方向散去,眨眼间就不见了踪迹。
子桑绾去看车夫:“受伤了没?”
后者受宠若惊摇头:“没,没受伤,多谢夫人挂念。”
子桑绾摆手示意不必客套。
两人在原地等了片刻,清越这才气喘吁吁跑回来。
乍一瞧见马车的惨样,无言片刻:“这,这是出了什么事?”
子桑绾道:“有几个不长眼的罢了,没什么,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清越这才深吸了口气道:“方才出宫的十多位姑娘都同时遇刺了,每个人都受了伤,还有两位姑娘被掳走了。”
子桑绾眉眼一沉:“被掳走的是谁?”
清越道:“秦姑娘和梁姑娘。”
“她们?”子桑绾拧起眉头,劫持秦婉仪便罢了,做什么把梁锦妤一并带走?
“你说,她们所有人都受了伤?”
她语气又低又沉,叫人难以捉摸。
清越忙点头:“是,看起来应当是两拨人马,一前一后到的,但是目的一致,都是冲着各位姑娘来的,一个个的杀红了眼见人就砍,若不是出行的时候她们都带了随行侍卫,王城禁军又及时赶到,只怕要出人命。”
“禁军来了?”子桑绾眉心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