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侯府。
正厅。
出来的并非是蒋忠义,而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长相魁梧,东方洛染记得他,他是蒋忠义的长子蒋凯定。
蒋凯定道:“家父近来身体抱恙,无法前来相迎,还望宁郡王恕罪。”
东方洛染笑:“怎会,平定侯年纪已大,自当保重身体才是,本郡王今日前来,也只是为了回礼而已。”她做了个手势,身后的暗一便将礼物呈了上来。
匣子打开,是一株双生的血参,通体血红,根须健全,一看便不是凡品。
蒋凯定显然是个识货的,见东方洛染居然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不由一愣,便道:“宁郡王这回礼太过贵重,我平定侯府真是受之有愧。”
东方洛染笑眯眯地道:“平定侯爷的名字,在东方城的时候我便听爷爷提到过,常心有敬佩之情,更何况平定侯府送给洛染礼物的如此贵重,洛染的回礼又怎好太轻?”
蒋凯定道:“既然郡王这样说,那么这礼物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与这平定侯府,东方洛染实在无多余的话可说,回了礼之后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告辞离去。
东方洛染走后,蒋凯定捧着那血参,去见了自己的父亲,将刚才与东方洛染的对话讲述了一遍。
谁知,平定侯听后,却是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这东方家的东西,居然敢骂老夫年纪已大不中用,还敢送血参来侮辱老夫!”
那洪亮的声音,哪有半点“身体抱恙”的样子?
蒋忠义本来也是觉得自己亲自见一个小孩子有失身份,所以才让长子代劳,可他哪知道,这东方小儿居然敢这么狂妄!
蒋凯定迷惑道:“这血参一看便价值不菲,父亲为何说这是侮辱?”
蒋忠义不好说出缘由,只是冷冷地瞪了自己的长子一眼。
他眯了眯眼,想着蒋凯定转述的话,一双老目中折出寒光,“回礼不能太轻,这东方家的东西是在暗示刺杀的事必有奉还呐。”
“这,父亲会不会是想多了,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而已。”
蒋忠义看了自己的长子一眼,老目中凝聚着对东方洛染的冷意,未说话。
“主子,那老东西真的身体抱恙了么?”马车上,暗一双手放在脑后,靠着车壁问道。
东方洛染反问:“你觉得呢?”
暗一坐了起来,笑道:“只愿我们走了之后他不要真病了才好。”
东方洛染便笑:“你也真够损的,居然想出了给那老东西送血参这种招数。”
娃娃脸少年无辜地眨眨眼:“不是主子您说的那蒋忠义既然都已经派人来暗杀你了,也少不得日后使招,便不如索性直接撕破脸么?”
“脸是撕破了,但平定侯府的威望仅次于长公主府和八王府,要真想好好给他准备一份回礼也不是什么容易事。”
暗一想了想道:“八王爷倒是在军权方面狠狠限制了蒋忠义一把,但军权的大部分本就由八王爷的人掌握着,蒋忠义有侯位在那里,军权少了也顶多觉得堵心而已。”
东方洛染道:“六叔说过,外公是极忠于皇上的一方,那么站在皇上的角度,自然不希望八王府与任何人争斗而消耗掉力量,恐怕外公不是没办法让蒋忠义伤筋动骨,只是考虑到了自身损失不小。”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对于一些事情,主仆二人已经心照不宣。
“主子,昨日您让查的尾巴,已经查到了,是‘风邪引’的人,不知为何他们的人居然会出现在苍耀的上京,而且还盯上了您。”
“风邪引?难不成是前一阵子想要向麒麟阁买情报的那个?”
“就是他们。”暗一一惊,“难不成他们通过其他途径知道了陨芒在您这里?”
东方洛染想了想:“先不去管他们,看看这些人究竟想做什么。”
“还有一件事,湟源使臣团行至通州的时候遭到了袭击,堂本立被杀了。那人应当是个绝顶高手,据说队伍中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堂本立就已经死了。目前消息还没传回京城,但湟源的使臣已经分别给京城和湟源去了信。”
什么?
堂本立死在了苍耀?
谁人不知如今的湟源是在堂本家的掌控下,堂本焰的孙子死在了苍耀境内,他岂会罢休?
“湟源的使臣现在在何处?”她问。
“在通州的驿馆里,通州刺史已经安排人将他们保护了起来。”
东方洛染沉思了片刻,道:“让咱们的人将他们传回湟源的信件拦截下来。”
暗一怔愣,“主子,这件事您要插手?”
东方洛染阴森森地笑了,“不,你错了,我这是在给寂无痕招揽生意。”
见了东方洛染这个笑容,暗一不禁有些瑟瑟发抖。
天机阁号称大陆第一势力,绝不是现在的她还有麒麟阁可以抗衡的。
按暗一和鱼榕的意思,寂无痕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那么敌明我暗就是她唯一的优势,这种情况下,当然是能先下手,就先下手。
谈完了这些事,东方洛染便像昨日一样下了马车打算在京城中溜达一番,不出意料,又被人跟踪了。
“主子,身后又有尾巴跟了上来。”暗一凑近低声道。
东方洛染懒得再多做纠缠,只冷哼了一声:“杀了。”
暗一:........,主子,您最近是不是有些暴躁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