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墉派?”东方洛染看着手中的信件,不禁挑起了眉。
打发走寂无痕没多久,暗一便前来禀告,说巽楼传来消息,说在祇华发现了十材五宝之一青麟玉髓的踪迹。
暗一道:“祇华的巽影传来消息,说前不久天墉派的掌门寿辰上曾出现过青麟玉髓,但后来被天墉派收到了什么地方却没人知道。天墉派是江湖的一流门派,门中弟子主修剑术,只是以麒麟阁如今的实力,即便探听到了,想要从祇华境内一个百年门牌手中抢东西,还是有些难。”
麒麟阁的离部在江湖上的确称得上优秀,可凡是这种百年大门派,底蕴雄厚,又怎会没有绝顶高手甚至宗师级的高手坐镇?
“这事我亲自去。”东方洛染收了信纸,“让混进天墉派的巽影尽量打探出青麟玉髓的位置。”
“亲自去?”暗一闻言皱了眉,“主子,祇华与苍耀间往返的路程就得耗去一个半月,再加上打探和行动,恐怕得两三个月才回来,这么久,京城这边若是有点什么事……”
别的不说,光蒋忠义那老东西刚刚丢了孙子,指不定就在哪里憋着坏呢。
至于东方洛染怎么脱开众人视线离开京城,这点倒是不难办。
上次洛浅灵假扮她后,东方洛染便从中找出了灵感,专门回了趟青峰山,从巽楼中挑了两个易容悟性高,身形年纪与她相似的少男少女,专门带在身边,让他们学习自己的一举一动,为的就是以备不时之需。对外,这两人则是她从牙行买来的丫鬟小厮。
不过东方洛染习惯了身边有暗一,平时倒不用他们怎么近身伺候。
“哪有千日防贼的?若真有什么事,见招拆招就是,零九,一零。”东方洛染冲着外间唤了声。
叫零九的少年和叫一零的少女恭敬地走来,行礼:“主子。”
暗一瞧东方洛染已经拿了主意,心中颇有些无奈,将事情跟两人说了说,末了又叮嘱道:“我与主子不在的这些天,你们尽量能避则避,避不过的也不可丢了主子的脸,若真有什么事决断不了,就去问凌羽,或者如梦轩唤若唤衣两位管事。”
两人齐齐应了声退了出去。
至于究竟谁来易容成东方洛染,自然是两人商量,东方洛染懒得管。
第二天一早,扮了个小宫女出了宫,东方洛染没急着出发,而是与暗一先回了趟青峰山。
要去祇华,自然还是多带两个人安心,也好备不时之需。
一路上到青峰山,路上皆是见到她这位久不露面的阁主激动行礼的弟子,到了主阁,更是瞧见了闻声赶来的萧翦。
东方洛染摸摸鼻头,这一丝丝莫名其妙的愧疚感究竟是怎么回事?
“还担心萧副阁主忙着阁内事物无法好好休息,如今瞧萧副阁主神采奕奕的样子,我也就放心了。”看着迎面走来的人,东方洛染笑眯眯地道。
萧翦幽幽道:“我还以为雪大阁主没心没肺,早就忘了这山里还有自己的一座阁子,如今瞧见雪大阁主居然上山来了,我这心里也放心了。”
雪染,正是麒麟阁阁主对外的名号。
东方洛染尴尬地咳了几声,“那那成啊,萧副阁主在山上任劳任怨,我这个做阁主的,那里能忘了?忘了谁也不能忘了我们任劳任怨的小翦子啊……”
萧翦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几人一边向主阁走去,东方洛染一边问:“我瞧着这山下怎么多了那么多的住户?”
“山上的供应都得从山下采买,来买情报的人多数也会在山下寻找住处,一来二去赚钱的机会多了,自然会有不少人搬来这里居住。”萧翦解释道,又看向这个比自己低了一头的少年。“你要亲自去找青麟玉髓?”
东方洛染点了点头,”若是顺利的话,回来的路上我会顺便去趟魍魉之森。”
十材五宝中的好几味药材,都只存在于魍魉之森,她迟早得走这趟。
“若是我会武功的话,你也就不必冒这么大险了。”萧翦的声音中透出一丝愧疚。
这少年过了年也才十三,还是个娇娇柔柔的女孩子,却不是在勾心斗角的漩涡里步步为营,就是在危机四伏的江湖上刀剑来往,而他能为她做的却只这么一点点。
东方洛染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说什么呢?你这个狗头军师,可比十个江湖高手都来得有用。”
她看了看周围:“怎么不见青林?”
“在后山训练弟子呢。”萧翦道。
东方洛染来了兴致,“带我去看看?”
刚到后山,老远便听见了青林不带感情地呵斥声:“三队,速度太慢了,再加一圈。”
东方洛染笑了起来,青林叔叔还是和以前一样,正正经经,一丝不苟。
说来东方家的人都正经得令人发指,连侍卫都一板一眼,也就出了东方洛染这么个另类。
哦,还有东方麟。
有时候东方洛染觉得他俩才是亲兄弟。
听到脚步声,青林转头,见是东方洛染,忙走上前来行礼:“主子。”
礼还没行完就被东方洛染扶了起来,笑眯眯道:“青林叔叔辛苦了。”
“主子哪里的话。”
这批弟子是离部刚刚从外面选回来的,年纪都还很小,训练也都是一些基础的训练,东方洛染看了看,见练得有模有样,点点头。
“都是些不错的苗子。”
青林却叹了口气:“多是从湟源和祇华边境带回来的,如今两国打仗,不知道多少孩童成了孤儿。”
此次两国开展的由头,是湟源出使苍耀的使臣死在了祇华境内。
这其中就有湟源大将军堂本焰的亲孙子,堂本焰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在与祇华谈判赔偿后,果断撕毁和约,直接领兵向祇华宣战,要求割地赔偿,祇华国小却实力强劲,直接强势回击,一场战争整整持续了半年也没有结果。
说来此事还与她当初暗戳戳给洛帝献计的纸条有关,但无论是她还是洛帝,只怕都不会为自己的祸水东引感到内疚,毕竟不这样做,与湟源开战的就是苍耀了,到时候成为孤儿的,就会是苍耀的子民。
祇华本身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兵力强劲又总想着开疆拓土,有这么个邻居谁也会头疼,尤其苍耀与祇华接壤的地方还是东方城。
祇华的实力被削弱些,苍耀的压力也就小些,她的大伯爷爷也可以松口气。
“稚子何辜,下次遇到这样的孤儿,能带回来就都带回来吧,即便资质差些入不了离部,安排进艮字下的各个据点打打杂也好过在战场上丢了命。”
“属下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