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蔺守之离场,这场闹剧也算是结束了,各相人物尽皆退场。
而蔺守之一出宫便直接甩开莫离儿的手,语气冷到极度: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
莫离儿听此顿觉委屈一行清泪脱眶而出低着头攥着手却并未做声。
蔺守之等了许久,然没有得到离儿的回声时,便停步回首。却看到莫离儿泪如雨箸的扶在栏角,顿时心下一酸生出许多懊悔语气不觉轻柔。
“怎么不说话。”
莫离儿听此有过瞬间的一愣。似又回想起了从前,每次自己在他身边晃来晃去,他便嫌她碍事,于是回道:
“你不是嫌我聒噪碍事么?”
听此蔺守之眉头一皱闪过无奈。
“预备的衣服怎么不穿?”
看着莫离儿身穿一身抹绿百褶裙,蔺守之目光一紧,他费神费力为她精心准备的,她却视而不见。
蔺守之知道她最喜红色,故意亲自从宫中贡品中精心挑选,还有那步瑶金钗也是按照她喜欢的模样定制。
“你不是说我穿红色最丑,也不喜我满头束金。”
莫离儿更觉委屈,无论她怎么做,在他眼里都是错的。
原本她看着那大红的百花绣春裹儒裙也是心生喜欢,却又想起蔺守之最讨厌她穿红带金,便没自讨没趣的惹人厌恶。
回忆的流水线不觉拉的悠远。蔺守之突兀地觉得自己很是可悲可怜。
原来自己曾经的一时之语竟成为了他们爱情之间的缝隙与隔阂。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有多喜欢听她说话,她的每一言每一语都在他出征的日子里回忆了上千遍。
还有她的一颦一笑他都如获珍宝。可以说他就是靠着对她的回忆来排解他求而不得的相思。
而每当回忆起她穿红衣的样子是那么的楚楚动人,他便想独吞她的美好,所以他不愿将这份美好公之于众甚至分享。
可那曾经刻薄的冷言冷语冷情如今却成为了她拒绝自己的理由。这样的他难道不可悲么?
蔺守之现在有多么的气莫离儿就有多么的怨恨自己,此刻的他已和莫离儿同病相怜。
其实他多么想告诉她,自己对她的爱,可是爱这个东西谁先说出口便会输得一败涂地。他不想成为他父亲的悲剧,更不想酿成他母亲一般的结局。
于是乎,他将这份爱深埋海底。他知道他很自私,他的爱不是有声的,而是默默无闻不动声色,只因他害怕爱一旦出口便再无挽留之地。
纵使她永远不爱自己,但只要时刻在自己身边,有自己爱着她就够了,这样,自己便不会奋不顾身爱得一无所有。
因此,他会亲自过问疾风女孩都喜欢什么,会问钟瑾如何哄女孩开心。
甚至知道她喜欢吃甜品坊的糕点而他将整个甜品坊买下来,以便时刻都有甜点入府以供莫离儿食用。
可是这些他只想让莫离儿亲身感受到,而不是他现在直接去告诉她,他口头无能为力的爱。可是她选择了忽视,甚至是不闻不问。
她从不会去问妆台上那平白无故多了许多的玉簪金钗从而而来,只会道一声如此美丽夹杂着深层次的微笑便一笔带过。
更不会提为何甜品坊每日都会亲送各种甜点。只会夸赞一声辛苦便不了了之。
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去爱,爱得如此辛苦,他却依然甘之如饴。可是,他已经这般努力了,她居然还要与自己和离。
这让他的自尊如何接受。于是他再一次恢复了冷漠。
“你就这么爱他?”
莫离儿顿时一惊不禁退了几步语带颤抖地看着蔺守之:
“原来你都知道了。”话尽,离儿又不觉轻舒一口长气。
“对不起,事皆因我而起,望蔺上将切莫动怒莫家。”
“现在时机不适和离。”蔺守之转过头语气渐冷。
“你同意和离了?那在朝堂你……”莫离儿顿然一惊也不知是喜是忧,只知一股酸涩悄然流过。
话还未尽便被蔺守之打断:
“你我若此时公布和离,形势会对凤皇不利。”
离儿一听便也知晓其中厉害,当初凤皇将自己赐婚给蔺守之目的就是为了拉拢蔺守之,使其成为凤皇的臂膀。
如今朝中大部重臣皆被独孤收买却唯独忌惮蔺守之一二,所以才未敢轻举妄动。
倘若莫蔺两家一旦和离,那么朝中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加速独孤谋逆的速度。
说完蔺守之从怀里将一封信交给莫离儿,莫离儿拆开一看居然是和离书,不禁失落心酸自嘲:
“你竟然早就准备好了。亏我还想着如何解释。”
“不用解释,我自明了于心。”蔺守之语带坚决不留余地。
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让莫离儿彻底对花子启失望了,她才会安然地回到自己身边。
听此莫离儿便再无回答转身准备离开去太傅府却被蔺守之一把拽住。
“你是想让他人看出破绽么?”莫离儿一听心领神会,此事只有自己和他知道。表面功夫还是得做的。
“那……”
“和原来一样。”
和原来一样,便就是自己还是蔺府夫人还是得住在蔺府,莫离儿心里想着便随口说道:
“也好。”
说完蔺守之和莫离儿一前一后地回了蔺府,一切又归于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