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
今日早朝,人来得可是齐全,除了卫云苏,该来的一个不差,不过卫云苍也未来,这个风口浪尖,他并不适合出现在朝堂之上,不然不免是要被多言了。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掌事公公细而拉长的声音,都传出了金銮殿。
“臣有本要奏。”站出来的人是沐枫,沐家的外戚,骠骑五将之首,他着紫黑色的官服,眉如远山之黛,面却不是三月桃花。
“陛下,城西疫横,民怨曰栽,市井皆传,岐王殿下为上天之罪人,是以天神降罚,西邸已上百百姓请愿,为平天神之怒,请陛下将岐王殿下出上京,西邸闭府门,城西之民亦已伤多,臣请陛下圣断。”沐枫跪拜于地,行之大礼。
这城西瘟疫的事,在场的又有哪个不清楚,就是具体的情况文帝也是知晓,不然设城西所又是作何之用,谁都在看着卫云苍会如何,现在瘟疫已经爆发,必须有个法子了,是被沐枫说了出来,看文帝会如何处理。
“上天之罪人,那朕岂不是罪人之父了。”文帝不急不缓,盯了沐枫一眼,他就是看着,会是谁先将此事捅到这朝堂上来,这是沐家有意啊。
“陛下怎会是罪人之父,这市井传言信不得。”说话的是虞泰,久不上朝的虞阁老,今日也到了这堂上来,许久未见,又老态龙钟的几分,身子已经开始弯曲,声音也是颤抖,勉勉强强的跪了下来。
“陛下,臣也觉得信不得。”楚家大司马的声音就雄浑多了,虽也老了,可哪里比得上虞泰这样的三朝元老,这一对比,人可就精神了,再者,本也是习武之人,身体粗壮些。
“陛下,传言的确是传言,可如今已传遍上京了,再信不得,也得顾着百姓啊。”宫疏烨第一个出来助了沐枫,秦家就是被卫云苍所害,才成了今日的样子,他心里愧对秦昭昀,心中还是向着秦家的,虽然他的父亲已不愿与秦家真的过于亲近,可若是有这样的机会,还是愿意为秦家做一些什么。
现在机会来了,宫疏烨也好还了对秦昭昀的愧疚,大局在前,他还要顾着宫家,这也是他最后一次为秦昭昀的任性了。抬眼看到了宫寒对他的不满,心里只能祈求父亲原谅,今日样也确实是他的鲁莽,可秦家一年内不得干涉朝政,现在还有数月才能到了时间。
“陛下,是该顾一顾百姓,城西府邸的门前已经跪满了。”迟浔是秦家如今的家主,袭骠骑将军位,支持着卫云荼,这瘟疫对卫云苍的打压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还是自己的爱将沐枫有意,他也得助其一二。
“行了,跪上这一地是做什么,都起来吧。”文帝一看,这就一会儿,地上已经跪了五个人,虞泰这样的身子骨都跪着,“虞阁老年纪大了,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臣谢陛下。”虞泰慢慢起了身。
其他的人,也跟着虞泰起来了,可这文帝的心思,还真是一点都琢磨不透,听不出是何意思。
“胤王。”文帝叫了卫云荼。
“父皇。”卫云荼被文帝一叫,赶紧站了出来,更是内心忐忑,他一向猜不透文帝的意图,说着卫云苍的事,又点了他的名,真是不知意欲何为,眼珠转动,不敢多言。
“城西的百姓受苦,你便亲自到城西去一趟吧。”文帝没有在看卫云荼,他这意思,是要卫云荼去城西啊,轻咳了两声。
“儿臣领命。”卫云荼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应了文帝的意思,只是为何会让他去城西,莫非是文帝疑心于他,若真是如此,可就大事不妙了,原本卫云苍名声受损,他可趁机获利,可若是文帝认为,是他有意要害卫云苍,那便是大祸将至啊。
底下的一片人,都对此结果不解,难得文帝真的觉得此事是卫云荼所为,可若真是怀疑,又为何如此明显的显现出来,这可不是文帝以往的风格。
沐枫的眼珠一动不动,今日是他提了出来,而沐家支持卫云荼,也是明着来的,文帝如此,可是让沐家难做,更是没有说他如何,这才是最难解的地方。
卫云艾也不得不怀疑卫云荼一二了,可这似乎也不是很合理,低眉流转,瞥了一眼卫云荼,看着已是忧心忡忡了。
下了早朝,卫云艾便将消息传给了卫云苍,这几日风头正紧,还是不要见面的好,且看卫云荼到城西会有何情况。
岐王府。
卫云苍已得了早朝的消息,若是不出意外,今日梅公子应该会到府里来,也好再议议此事,城西如今的情况,已是糟糕,还不知是否传到了城东,可有人找上琴府的门。
梅公子到了,可是晚了很多。
“子应。”梅公子出现在卫云苍面前,拉着卫云苍卫云苍的胳膊,往屋里走去。
“进屋做什么?这里很安全。”卫云苍还不解梅公子的意思,面上一脸的迷茫,这好端端的,进屋里做什么。
“我知道这里很安全,你没觉着外面的风有些大么。”梅公子是觉这个点,外面已经起了风,还是屋里暖和些。
“我觉着不大啊。”卫云苍倒是没觉得风有多大,不过是起了风而已,就这这样被梅公子拉了进去。
梅公子将卫云苍拉了进来,松开胳膊,闭了屋门,自己做了下来,“这样的天最容易染上风寒,你身子骨可不好。”嘴角略微有个弧度,长发如瀑,梅衣轻盈。
“我身子骨哪有不好。”卫云苍这可就不同意了,他是习武之人,怎么会轻易就染上风寒,眼珠子转了转,才快速走到了梅公子旁边坐下,“是你身子骨不好吧。”
“我是有咳疾,可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染过风寒了,也不知是谁好端端的就染上了风寒,还得硬撑着。”梅公子自己给自己倒了茶,说完了话,拿起茶杯,嘴里喝着茶,眼里看着卫云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