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什么时候与五皇弟聊一聊。”卫云艾将胳膊从颜柒的身后穿过,搭在了颜柒的肩上。
颜柒倒是一下子明白了卫云艾的意思,终究不经意间想着卫云艾的事,如今此般局面,或许卫云苍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岐王是文胥皇后之子,身负北疆血脉,拥有北境军兵权,虽在上京是无权无势,但并非没有希望,有你相助,定可功成。”颜柒对卫云苍有些许了解,方才还好,片刻之后,又是昏昏欲睡了。
“上京的水很深,五皇弟在北境那么久,也不知心思多少,如今是认了他这个人,却还是要再观察一番,方可下最终的定论,若是无法如我所愿,与他行事,还是得麻烦些。”卫云艾虽已确定了卫云苍,但终归不够了解,毕竟是将以后之事尽相托付,还是要好好打算。
“小心些也是好的。”颜柒闭上了眼,看样子还需得睡会儿。
颜柒将身子往卫云艾的方向靠了靠,刚靠近时,又睁开了眼,她听到了屋外有人,按理来说,这里是卫云艾与自己的卧房,加之她的性子与这晋王府是格格不入,卫云艾下令,不得有人到此地来,而那声音她听的真切,虽然只是一个脚步的声音。
卫云艾见颜柒睁开了眼,“怎么了?”
颜柒立刻翻身下床,数步之后,开了屋门,却是空无一人,一身单衣,今日的风还是有些冷的,四周并无一人,静悄悄的,反而令她生疑,她不会听错。
“柒柒。”以卫云艾的功力,是听不到那声音的,只是颜柒一身单衣出去,实在是过于薄了些。
颜柒关上了门,慢慢走了进来,上了床,继续躺在了卫云艾身边,望向上方,想着会是何人。
“云艾,那人步子轻盈,是个女子,落地声极小,我只听到了一下,应是她离去的声音,我方才出去,已没了声音,应有些功夫,但不会太好,府里最近可有来了新人。”颜柒目前能想到的也只有晋王府的婢女,否则也不可能到了此处来,晋王府周围除了侍卫,可还有她南笘堂的人,旁人是不可能轻易进来的,何况以那女子的武功,也还躲不掉她安排的人。
“前些日子,府里是来了几个婢女,方才是有人在屋外?”听了颜柒几句,卫云艾也是明白,他未曾察觉,但颜柒所说,应该不会有错,而他与颜柒方才言语,也不知那人听到了几句,费尽心思进了晋王府,又是意欲何为。
“是有人,离的远了些,那人又轻,若不是走了一步,我也未必会察觉,只怕已在屋外许久了,这里安静,要是细听,她应该能听到,这几日我会好好查一查,你办事小心一些。”这下,颜柒可是彻底睡不着了,一心只想着方才屋外之人,居然敢偷听她与卫云艾的对话,也是胆子不小。
今日,晋王府上上下下笔往常都要安静,因为晋王妃的心情不怎么好,这府里的人都不怎么敢吱声,南笘堂堂主,坐镇一方的霸主,公认的江湖之主,可不只是说说而已,面对着卫云艾是是女子般的模样,可若是旁人,便是不同了。
颜柒是在查找那在屋外偷听之人,前几日进到府里的也就那几个人,可将她们的底细一一查了个清楚,却看不出有任何问题,与那寻常的婢女也没什么不同,自己也不好太过明目张胆,只是南笘堂查到的,也不会有错,或许,还是得她自己亲自查探一番。
岐王府。
微风袭来,树影摇晃。
后院里,卫云苍一袭黑衣,长发散落,玉簪轻挽,难得是如此随意的打扮,手中长弓,看着便是价值不菲,箭已在弦上,稍远处乃是箭靶,这是卫云苍特意改造的。
拉开长弓,一箭射出,随风而动,直中靶心。
“你这射箭的功夫有所长进啊。”梅公子不知从何处出来,一袭梅衣,手里还提了壶酒。
卫云苍似乎知道梅公子来了,并未有什么惊讶之感,将长弓放到了一旁,坐于桌前。
梅公子拿着酒放到了卫云苍面前,又拿起了长弓,“这是把好弓啊。”虽未有箭在上,但却将长弓拉开。
“当然,这弓可是我特意为你寻来的。”卫云苍自己给自己倒酒,也为梅公子倒了一杯。
梅公子放下长弓,坐到了卫云苍的对面,“无事献殷勤,这是有事相求啊。”梅公子喝掉了卫云苍为他倒的酒。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卫云苍又为梅公子倒了杯酒。
“还真有事。”梅公子倒是没料到真的有事,除了穆兰乔的事以外,卫云苍又是要琢磨什么事了。
“前些日子,不是赴了宫里的夜宴吗,那日你不在,朱赪与容宓皆随我同我,回来的途中,容宓醉了,提到了她那失踪的哥哥,我也才知,她出北溟容氏这么久,是为了寻她哥哥,不管怎么说,也是与她交好,她也是真心助我,我想拜托于你,替她找一找哥哥,大燕境内,我也只有你一个可信。”卫云苍有替容宓寻哥哥之意,如他所言,与其交好,又在尽心辅佐于他,无论何种原因,对他是有恩情,他也该帮一帮。
“看在你在大燕境内只有我一人可信的份上,我会派人去寻一寻,北溟容氏丢了人,这事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寻一人而已,梅公子自然是愿意帮忙的,容宓陪在卫云苍身边这么久,他也是见过,不知为何,比起朱赪,他更看得容宓顺眼,人也是聪明,身份又特殊,背景又复杂,日后也是要仰仗。
“那我便替容宓谢过你了。”毕竟是帮别人,卫云苍应该谢过。
“与我不必客气,无论何人之事,只你开口,便当是你的事。”梅公子当卫云苍可是视为一生挚友,也是有兄弟之情,人生一世,也唯有卫云苍一人,与他有着情义在。